宿元景甚是坚持,死活不愿意放弃燕京。
高原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太尉,不是钱粮的问题。青州军在救济难民的同时,兴建城镇,其花费之巨,当今朝廷亦难承受。
青州军自梁山始,致力于商业,其后,在辖区内又倡导经商富民的理念,因此,现在财力雄厚,建造六郎堡,亦是举重若轻。
然则,救燕京的时机早过,现在,就算青州军举兵北上,也是徒劳。”
“时机已过?”宿元景不解地问道。
“嗯。最佳时机,就是平州张觉意欲归宋之时。那个时刻,若大宋重兵压进,占据平、栾二州,那么,燕京及西面的数州才能无后顾之忧。
现在,平、栾二州已落入金军手中,大宋索回的燕京及西面数州皆失去屏障,无险可守,沦陷敌手只是迟早的事。”
“平、滦二州,竟如此重要?”
“平州的府衙北平郡(临榆,榆关,即明朝时的山海关),乃燕云地区的东大门。占领这个关口,便能够依恃燕山的群峰和山上的古长城,而将燕云地区给牢牢守住。
平州失守,燕云的东大门洞开,燕京也就处在金军的眼皮底下,无关可守了。”
“哦,那青州军是否能夺回平州呢?”
“太尉,这实在是强人所难。眼下,正处隆冬季节,边关是冰天雪地,此非用武之地啊。”
宿元景一脸沮丧,最后几近乞求道:“那青州军还是尽力救援吧,或许……”
高原头,道:“本王将亲自率军,前去易州,尽力抗争便是。”
谈判结束,高原等首领,避开宿元景他们,于密室内私下商议。
林冲劝阻道:“大王执意要亲率大军远征,本将以为切切不可。北地恶寒,人地两生,战场形势变幻莫测,很难把持。为了大王的安全计,本将劝阻大王涉险。
此次北征,自当由本将挂帅统制便是。”
宋江道:“宋某亦愿意领命前驱。日前,观大王雪中驾驭马匹,技术并非娴熟。此番,我孤军深入,且敌众我寡,大王还是坐镇六郎堡吧。”
高原感激地看了宋江一眼,道:“宋首领,你且坐镇六郎堡吧。正因为此番出征,前途卜测,所以,本王必须亲临指挥。
这一仗,玄妙多多。
为了隐藏我军实力,从而避免我军与金兵过早产生正面冲突,因此,在实际战场之上,或打或让,一定要拿捏好分寸。否则,我们就很难达到预期的战略目标。”
吴用道:“大王的意思是否我军与金军稍沾即离,只做周旋?”
“也不是。不能一味避让、游而不击,但一定要非常之诡秘。眼下,我军在此兴建城堡,估计金军早就获知消息,这就为我们隐藏实力增添了相当难度。
总之,具体的办法,只能在战场上灵活机动,本王也很难预测战场情势,也就不能提出相应的、有指导意义的原则方针。
故此,本王一定要亲临其境,才能作出相应的决策。”
吴用道:“那大王的安全怎么办?”
高原思索了一回,道:“让刘唐率五百特种兵贴身护卫本王便可。另外,迅速通知鲁智深、杨雄等头领,河东、河西我军各处兵力,一齐前压,以便在情势危急之时,能够驰援北伐部队。”
几位首领闻此,不再争论。
第二天,一些重要的头领纷纷赶来六郎堡。众人在参观新建的城堡后,皆惊叹不已。
晚上,高原特地约见了从河东赶来的鲁智深。
一见面,鲁智深性急地言道:“大王,闻听我军要与金军干仗,洒家把乾符那剩下的五千兵马全部开进了河西。
洒家还把关胜、赫思文等将领也带来新城了。眼下,河西只留下田元琛和几百个老兵。
洒家这回定要跟随大王北征的了。”
高原闻言,甚为得意,道:“鲁大师,本王令你前来,是有大事托付。
本王这次孤军深入不测,其后方、后路何其重要。
只有后路畅达,本王和前方将士们在冰天雪地中才会获取源源不断的给养。更为重要的是,若前线部队战事不利,甚至马失前蹄,最起码也能得到后方的及时救援,可不要让本王被金军给包了饺子啊。
因此,把后方部队交给大师统领,本王在前方才会有恃无恐。
大师,对此安排,可有异议?”
“那洒家负责统制后方部队?”
“嗯。大师负责策应工作。”
鲁智深欢喜而去。
高原不断约见一些重要头领,面授机宜。青州军北伐布局已然成形。
北伐主力部队,总统制林冲,林冲以下有徐宁、戴宗、花荣、秦明、杨雄、石秀、李逵、黄信、燕顺、周通、李忠、薜永、白胜等,关胜、索超、赫思文三人亦首度参战,总领兵马一万二千。高原和吴用、刘唐随行。
后方策应部队,鲁智深统领,鲁智深以下,有杨志、武松、穆弘、解珍、解宝、欧鹏、杜兴、杨林等,王宝为军师。总领兵马七千,其中更包括野狼师五千兵马。
六郎堡由宋江、公孙胜两人蹲守,二人之下,有凌振、安道全、郑天寿、孔明、孔亮、乐和、金大坚、王十将等,守城将士不足三千人,难民青壮者却愈万人。
佛圣涡寨和黄河两岸,一律交给水军护防。
编制完成,青州军便在宿元景的高度关注之下,急速开拔奔赴火线。
这一日,丽日当空,银白的大地之上,青州军方阵甚是威武壮观。主干道的两侧、城头和山坡之上,是成千上万的六郎堡首批居民。人们在围观、在赞叹。
照例又是一番将,照例又是一番打气。
北伐军开拔之时,围观的百姓们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和快乐的笑声。
原来,队伍的后方,是几十辆马拉雪撬,雪撬之上,满载粮草。人们初次见到在雪中滑行的这般物事,皆觉得别有情趣。
有一奇特景象,更让军民们议论纷纷,嘻笑不已。
在北伐军队伍的中部,有一支四五百人特种兵。他们每人皆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装束较为异类。这些人一律身背砍刀,而腰际或胸前挂着一颗颗黑色的砣状物(注:手雷),晃晃荡荡的。
更有,人们发现,被这支特种兵围护在中间的,却是一辆由三匹马拖曳着的雪撬。
这辆雪撬不同于队伍尾部的那些雪撬,这雪撬之上,并未见到打包整齐的货物,而是建着一半人多高的牛皮账篷。
显然,这辆雪撬是用来拖人的。拖谁?看到特种兵护卫的阵仗,傻子也能猜得出,一定是一位重要的人物。
人们交头接耳,最后皆把注意力集中到步行在特种兵队方阵后的高大王身上。原来?哈哈哈……
宿元景对此亦一头雾水,内心中讷闷道:这位青州军大王,端的是一位妙人儿。年轻若此,连雪中骑马都不会,武功平平的他,是如何慑服这班武人,且又是如何能够位居贼寇之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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