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话中有话,高原赶忙拱手回道:“宿太尉多有岂会如此戏弄贵客。等会,太尉见过此处新筑的城堡工事,方能明白,本王一直在此督阵。
当日,在东京,本王深陷+l,太尉又何尝为难过本王,这份情谊,本王未敢忘怀。”
宋江亦上前打圆场,道:“大王对宿太尉可谓推崇备至。
去年,宋某和大王第一次进京,宋某曾于太尉府拜访过太尉。然而,这一切,皆是受大王之嘱意安排。
大王曾经多次提及,宿太尉乃我青州军的福星,为上天注定之缘份。”
宿元景听过,才开眼笑,道:“高大王,久违了!东京一别,不曾料到,才三个多月,你我又在边塞相逢。缘份,天注定的缘份。哈哈。”
“宿太尉,本王给你带路,请!”
转过一处山包,正是那片两个足球场大的难民营。木制箱房,一排排甚是严整新颖。此时,成千上万的妇孺老弱活动其间,更有许许多多的孩爬上一米多高的厢房上,或坐或卧,在晒太阳。
陡然见到这景,宿太尉张大嘴巴,半天才嗫嚅道:“天,太……太神奇了。”
江解释道:“这便是从燕京、平州等地南逃而来的难民,我军就地安置了他们。
这难民拖家带。所携带地粮食非常稀少。若不是我军特地救援。只怕许多人早就死于饥寒。相枕籍于道矣。”
宿元景道:“大王。你率军前来。只是为援这些难民么?”
高原脸红道:“然不仅如此。太尉。我们先去山丘那边瞧瞧。我们在这里新建了一座城池。此决策含有军事意图。”
“军事?”宿元景精神焕发道:“那本官一定得先瞧瞧去。”
一行人穿过难民营。直奔山丘。沿途。认出高原身份地难民们。不停地欢呼嚷大叫一些感恩戴德地话。
站在山包上。一条弧形地新筑城墙展现在众人地面前。
陪同宿元景前来的林承节赞道:“这城墙尽管垒得不高,但却气势十足。那里在挖掘护城河,这成千上万的民夫,也是于难民们中所征召来的吧?”
高原头。
眼前的景象热火朝天。围绕城墙外沿,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民工,蚂蚁搬家般来回搬运着土石。几处城墙内侧,夯土的民工们,甚至唱起号子。
高原提醒道:“太尉对本王的误会,现在可否消除?这筑城差不多半个多月了王岂能离开半步?”
“高大王休怪,是本官心过重。哈哈。”
“走,我们回营,为宿太尉接风洗尘!”
当日酒宴,自不在话下。
第二日上午,在高原新宅里,青州军三位首领和宿太尉、林承节等人分宾主隔桌而坐,会谈正式开始。
高原一抬手气道:“有请太尉。”
宿元景略作犹豫,便侃侃而谈:“青州军诸位首领,承蒙款待,本官不胜感激。
这次,本官受当朝天子及太子重托太子之后,再入青沧有大事要与贵军商榷。
本官离京之时,正值太子满载而归之际。
太子言及客青沧半余月,所获颇丰甚是惬意。
大王对太子情深意重,而且,视太子为手足同僚。其间,太子获邀参加青州军各式高层会议,竟能洞悉青州军排兵布阵之机要。非仅如此,即使青州军首领间意志之:,亦展现于太子之前,实是坦诚之至也。
太子每每记忆此番经历,皆唏嘘不已,感激再三。吾皇闻过,亦曾叹息道:高大王乃有情、有义、守信、重诺之真男儿也。
本官借此东风,成就大事,不知尚能如愿否?
本官这次来沧,正欲开启宋青联盟抗金之大业也。
诸位首领或许早已获悉,宋金
,北方战事又起。
眼下,金人背信弃义,断然撕毁盟约。继强行霸占平、二州之后,此番又大举兴兵,掉头西进,欲再跟我大宋争夺燕京等地。
鞑子乃蛮夷也,不可理喻。
幸亏……”
高原抬手,打断宿元景的话,笑道:“太尉,请恕本王失礼。本王想问,大宋与金军之间,为了平州,做戏、争吵半年有余,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据本王的情报,象在谈判桌之外,大宋做了不少动作、伎俩,从而激怒金军,这才有了金军朝令夕改、瞬息万变,重又回头抢夺燕京吧?”
高原话语尖酸无比,宿元刷地脸红,表情十分之难堪。静默一会,宿元景吃力地咽下一口吐沫,质道:“高大王,莫非尔等改与金兵联手,共同对付大宋?”
高原不以为,保持笑容道:“是么?本王也成了这等朝令夕改、瞬息万变的宵了?只有大宋君臣们,所行的才是大义?”
哈哈一笑,见宿元景狼狈不堪,便稍作收敛,道:“太尉,先不这些。你,请继续!”
宿景犹豫半天,这才开口道:“目前,燕京城独挡一面的,是我大宋百胜悍将郭太尉郭药师,拥有精兵三十万。
我朝天子令本官前来商议,是要青州挥师北上,呼应燕京,对金兵形成夹攻、合围之势。
适才,本官观城六郎堡,陡地惊喜交加,原来,高大王早就察微知巨、抢占先机……”
高原又举起手,冷嘲道:“郭药师,百胜悍将?是一年前才归降大宋的辽国降将吧?这太尉官称,似乎近期才予以加封的吧?
与张觉相比,此人只不过运气好那么一。所谓的常胜将军,也只是相对于大宋军队才产生的浑号。
本王要提醒太尉,郭药师、张觉等,皆是一些首鼠两端的投机分子,不可重信之。”
宿元景恼羞成怒,吱唔道:“大王,此言甚是不妥。
这郭太尉当日身陷辽地,实非得已。一当机缘巧合,其血性、气节,岂容置?”
高原一脸不屑,道:“那本王与太尉赌上一赌如何?本王赌郭药师再度降金,并且将成为金兵攻打大宋的马前卒!”
宿元景气得不出话,稍后,问道:“那大王是无意救援的了?”
“非也。
本王肯定要挥师北上袭扰金兵,为身陷燕京等地的大汉百姓制造逃离之机会。
至于朝廷欲死守燕京等州县,实为不智。
平、栾二州为燕京的门户,此二州已被金人占据,燕京失去了屏障,岂可孤悬。”
“大王欲派多少兵力北上?”
“北伐之师,不足一万人。
目前,白沟河两岸,我青州军共集结兵力二万三千。然而,大部分将士,缺乏御寒衣物,难以北上征战。
而金国大将完颜宗翰号称领兵二十万,攻打燕京。二十万之数未必有,但十万精兵,还是少不了的。
青州军出动一万兵力北征,可谓是鼎力救援的了。因为,青州军不具备北地作战的经验,特别不适应北地苦寒之气侯。”
“既然金兵势大力强,那大王这二万多兵士,在此筑城,又有何用?”
“本王在此筑城,意欲中流柱。不管金兵十万、二十万,甚至更多,只要敢靠近这里,本王准叫他铩羽而归,永远迈不过这道坎!”
“若是让这二万多青州军全部北上,需要朝廷拨给多少银两为将士们添置衣物?
本官知道,青州军的炮雷端的狠毒。在青州炮雷面前,金兵铁骑亦不能讨得半便宜。
适才,大王给本官指那些高耸云端的炮楼时,本官就信心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