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延续（3）

听高原讲述野狼师的建军史，宗、庄二位惊悸不已。

半天，宗府尹才喃喃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

之前，听庄老爷推介，大王具有济民济世之情怀，且恢廓大度。下官听后，万分感叹。

王十将与下官已然答应化干戈为玉帛，与青州军坐下来谈，可不曾到，大王今日忽然兴师问罪，刀兵相向。

骤然间，沧州局势生变。下官惶恐，不知其中哪个环节出错？故此，冒险前来，当面求教于大王。”

高原冷笑一声，正色道：“宗府尹之演技，可谓炉火纯青也。本王自叹弗如。

兵者凶器也，此话典出孙武兵法。心系天下苍生的老子李聃，在此句之后，加上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强调兵者之不祥、之罪恶。

正是这个不得已三个字，道出了我青州军时下的全部委曲。

本来，此次我青州军强兵压进，将沧州城围成铁桶一般。在快速歼灭掉北部上万官军之后，可以，我军现在正以上万之兵力，对沧州城形成压迫、逼迫之强势。

围而不攻，置上万大军于露天野地之困境中，用耐心、用真诚，更用强势，刚柔并进，企图让尔等知难而退，让尔等良心发现，从而，能偃旗息鼓，能主动配合我军，以和平解放沧州城。

和平解放沧州城，方案在实施的过程中，我军首领们兢兢业业，心翼翼地拿捏分寸，唯恐那个环节出一差池，从而使和平方案功亏一篑。

然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今日。王元琛统制前去劝降沧州府。王元琛的出面，本身就解开了尔等先前的疑窦。

可是，王元琛却无功而返，且带回了令我们十分意外的贵府的谈判条件，带回了贵府极端无的要求。

明知。敌我双方兵力，不在一个等量级上；明知，青州军一片仁心善念，拿着刀枪当绣花针，藏起凶器来行礼仪！可是，偏偏有人不知好歹，不知进退。竟然狮子大开口。置我军于两难，视我军为无物！”

宗府尹闻言，表情严峻，口中却苦苦劝道：“大王，青州军若觉得王十将谈判条件有过分之处，可以在稍后地谈判桌上指出来，一切皆可以修正的呀。谈判谈判，要在谈地过程，才有最后的定论不是。”

高原惨然一笑。道：“宗府尹好糊涂。两军相向，谈判是一件何等严肃的事情。

高某预测不错的话，这几天，沧州府里，定然也是热闹非凡。议和的。议战地。各执一词，互呛。互掐之场面，自然不少。

本王，今年二十有三，本王身后的将领皆如狼似虎，这位吴先生、宋头领今年都四十好几了，且皆老谋深算，且皆抱负非常。

和平解放沧州城，是本王的创意，也是从前接管青州的模式。

当是时，本王以身犯险，奋力阻挡住身后的洪水猛兽。

可是，你们竟然把议和谈判这般生死大事，视为儿戏，谈判条件随口而出，难道，尔等置沧州军民生死于不顾，竟然要害死本王不成？！”

听到高原的控诉，宗府尹如梦方醒，忙起身，边行礼，边恳求道：“还请大王网开一面。”

宋江听到高原话中及自身，当下老脸红晕，言道：“大王，既然沧州府尹亲自登门谢罪，我军依然遵照早前大王所制订方案来执行。

宋某可以即刻赶去东门，把作战命令收回来。”

高原却不以为然，厉声道：“开弓岂有回头箭！僵局一旦形成，必须有人得充当替罪羊，必须得有人充当冷水来扑灭青州将士心中已然升腾起的这股子怒火，必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宗府尹，天色已晚，宋大哥护送你们安全返回地。

至于，王十将等军官，你转告他们，明日做好迎战地准备。本王救不了他们。”

宗府尹、庄进诚凄然离去。高原回头对吴用道：“惹得本王生气，后果很严重！”

吴用看着高原孩子般的心性，笑道：“一个肆无忌惮的王辖就够了。

王十将、张团练等沧州军官，在如此形势下，还这般骄横愚蠢，青州军岂能留下他们？

吴某对大王的坚持，深表赞成。”

“知我者，军师也。”

第二天早晨，辰时刚至，杨志千人队伍集结完成，便开始雄纠纠、气昂昂地进入沧州城，沿着墨池巷往北，一路向沧州府衙逼进。

对高原昨日巷战布置深有体的刘唐、杨雄他们，依例让那两支各三百来人的野狼兵队，分别在主力军的左右两侧进行掩护，防堵街道两边的不明目标对前进中的主力军队地暗中偷袭。

本来，杨雄还多安排一些野狼兵加入掩护的队伍之中，刘唐却断然拒绝。

刘唐道：“杨节级，你就饶了本将吧。昨日，野狼兵发疯，已然闯下泼天之大祸。为此，本将还不知道如何给大王交待。

六百野狼兵，就够本将与手下特种兵们疲于奔命的了，还要增加野狼兵的话，那局面一定失控。让王英、杜兴的部下去，也比这些野狼兵规矩多了。”杨雄道：“刘将军，王英他们只负责看守俘虏，此时改变他们地职责，恐有不妥。”

“本将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沧州东门离沧州府只有一里多远近，杨志一袭军装，穿戴齐而威武十足，手上着那把曾宰杀过牛二地宝刀，领头行走在队伍的正前方。

墨池巷，顾名思义，定然是化气味深厚。

一大早，街道两旁地笔纸店、书画古玩店等，都开门迎客。然而，墨池巷中这些大多儒雅味十足的市民，很快就见到一群上百人的豺狼兵冲将过来，并且四下里乱闯。

这些豺狼兵不偷不抢，凶神恶煞地在各个店铺内外横冲直闯，恶毒的目光，冲着行人、店人扫来扫去，惹得行人纷纷躲避。

正当市民恐慌逃避之际，便见到十几个装扮、举止比豺狼兵平和多的兵士，一边眼不眨盯着豺狼兵们的举动，还一边大声嚷道：

“不可扰民！违令必究！”

“青州军例行公务，行人休要慌张，更不要做出多余的反抗动作。”

几个未逃的大胆市民，终于发现，百米远处，一支齐的大军迎面开来，正行进在大街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