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被带走的高原很快便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在五十多名骑士的簇拥下,离开童府,匆匆上路。
车厢里,高原和一名武装看守相对而坐。车厢的窗口,被帷帘遮盖,这使得厢内光线微弱。
半个时辰的疾弛,从方向或路况上看,马车应该奔出了东京城。
高原忍不住向那名看守打探,道:“请问上官,我们这是往何处去?”
那个年青的武士充耳不闻,只是警惕地盯着高原。高原见此,叹了一口气,便垂下头来,不再发声。
“哒、哒、哒……”四周马蹄声响彻一片,前进中的马车在颠簸中震荡不已。车箱内,坐在软垫之上的高原,身体不禁来回晃荡。
这一路疾行,差不多有二个时辰左右。尽管高原看不到车厢外的情景,但凭听觉判断出,车队经过了数个大不一的市镇。高原心中逐渐得出一种结论,自己肯定是在被押往战场。
终于,在车队进入沿黄的荒原之前的最后一个市镇——东明县停了下来。
时侯已是晌午,车队进入一家客栈,高原被请下车。
在兵士的人群中,发现了那位胡主簿,高原稍稍头招呼了一下。
午饭时侯,军士们分别入座进餐,高原与胡主簿单独一桌
两人埋头进食,气氛有些压抑。
高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胡大人。童媪相前方作战不利吧?”
胡主簿一脸老气横秋,与年纪十分之不相配。思索了半天,胡主簿终于回应道:“青州军何时拥有这种大炮?”
高原一脸诚恳,言道:“早前,青州军只研制出手雷。大炮制造成功,当归功于朝廷。
为何有此一呢?朝廷在第一次派兵攻打青州时,青州军意外俘获了其兵马都之骨干。号称轰天雷的凌振将军。
因此。原来制作大炮的技术难题,才迎刃而解。
胡大人。本王打听一下,此次大炮是否给官军造成了重大地死伤?”
见高原实话实,胡主簿亦放松戒备之心,回道:“还不至于。不过,这大炮居然炸毁了兴仁城墙。”
“兴仁府?青州军与官军的第一战场在兴仁府。”高原心中默念道。
“哦,那算万幸。若是用这种大炮来杀人,其景象更为恐怖。高太尉是见识过的。”
胡主簿依然口风严谨,高原再也没有打探到更多的讯息。百无聊奈之中。这顿饭终于吃完。
人马补足能量,车队又要上路。在进入封闭的车厢之前。高原对胡主簿建议道:“胡大人,也许你对本王存有戒心,但本王认为你没必要如此。
童大人与本王之间,还算有一些交情。看在童大人的份上,本王要告诉你,后面的行程恐怕没有之前那样顺利。
一旦车队遭到伏击,胡大人要相信,本王是可以帮助你们安全抵达战场地。”
胡主簿闻言,脸上将信将疑。
高原趁机劝道:“请胡大人允许本王将车厢内地窗帘掀开一些。黑咕隆冬。让人闷得慌。”
胡主簿头,算是答应了高原的请求。
车队进入荒原之中。高原猫着身体,透过窗口往外看。
四周一片荒草、残树,废弃地古黄河中,河水亦有十几米宽,还在川流不息,而大面积裸露的河床之上,则尽是黄沙滩和突兀的怪石。
一个下午,无有任何状况发生。眼看就要进入黄昏,高原推算,车队离兴仁府还有二十几里脚程,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兴仁府。
紧随马车的胡主簿,不时居高临下地与高原对视一眼,胡主簿的目光稍露不屑。
可高原却未因之前过的话而感到一丝羞愧。
“既然刘唐已经来到了东京城下,那么,自己被官军押着上路的情形,青州军侦察部队绝不毫无察觉。”高原心中充满自信。
胡主簿用讥讽的目光,不断望向窗口处展露出来地高原部分嘴脸,心中亦是不能平静:这个人尽管年青,不愧是贼寇的大王。大言不惭之后,还能如此镇定自如。脸皮够厚地了。
当下,胡主簿与高原二人,凭着眼睛在交战不休。
胡主簿心中一软,为了不让这种尴尬气氛持续下去,便冲着车队喊了一嗓子:“诸位加速赶路!到达终,本官举办晚宴,为大家庆功!”
军士闻令,齐吼一声,更加卖力地奔腾向前。
“轰!”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这响声恶毒之极,震憾着所有人的神经。
响声过后,紧接着传来前方马匹受惊后所发出的痛苦鸣叫。
“敌袭!”不知何人大声哭叫道。马车和全体骑士,早被这声巨响给震住,不由自主地停在驿道当中。
“甲伍护住马车,其它各伍,准备迎战!”落下马来的胡主簿,惊慌地向马车贴靠上来,一名将领替而代之,大声指挥手下。
官军队伍一分为二。
五、六名骑士将马车紧紧围住,而其它四十多名骑士,匍匐在马上,紧握刀枪,警惕地盯着四周。空中传来箭矢之声。装备精良的官兵们,也在用手弩还击暗处躲藏的敌人。
“轰!”马车二、三十米开外,又传来刺耳的爆炸声,有几个军士被惊马给掀落在地。
再次听到不远处的手雷声响,高原心中顿时喜出望外:自己的手下显然知道自己之所在,若其不然,趁敌人未防备之际,青州军先头地那颗手雷只怕在自己身上开了花。
马车在不知不觉中后退了数步,军汉们也不约而同地向马车处收缩起队形,空中地箭矢声愈加密集。五十多名军汉,似乎在用箭阵锁定住那些藏身巨石之后的攻击者。
感受到了手雷之恐怖,官军地那名将领又喊叫道:“先下马,用弓箭戒备!”
敌我双方处于相持状态,互相都不敢冒然上前。
一时间,驿道上一片死寂,气氛不出的诡异。
胡主簿一脸的焦躁,口中忍不住声唠叨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如此相持下去,一儿天黑下来,我等岂不是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