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沧州城接管工作进展十分顺畅。
那日酒宴后的第三天,沧州四座城门便同时开放。
与接管青州不一样的地方很多,沧州首度开放城门,对进出之人,无有任何限制。这就是,只要你愿意,你几乎可以将你的所有财富都搬运出城。
青州军如此大开大阖,初时,确实带来一丝混乱与危机。
在城中圈禁了一个星期的市民,特别是那些见识过野狼师凶残血腥的市民,遇此良机,在第一时间里作出的第一反映却是,拖家带口,牛拉马背,举家逃离!
然而,这些逃跑的队伍并未有越来越壮大的发展趋势。因为,这些举家逃难的人群,在离开沧州城十几里或几十里,到达他们认为的安全地后,便陷入深深的反思之中。
为什么,他们携带着财产赀货,经过城门时,却并未遭遇到象中的拦截、抢夺或敲诈?
最起码可以肯定的一就是,青州军的眼光,并没有放在他们这些平民的身上。
人们开始清醒过来,把他们的侥幸和顺利,与先前传中的青州繁盛,联系在一处。于是,有些人开始打退堂鼓,掉头踏上返还沧州的道路。
“你们怎么又走回头路,难道再送肉上案?”一个逃离中的老者,在道路中,质问一个往回走的家庭里的一个中年人。
“老伯,我们轻易地就能逃离,且所携带着的财物器皿等没有被他们抢夺、没有半损失,难道。我们就不觉得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么?
这是否明,青州军是讲仁义地,而我们选择逃离是错误的呢?
我不跑了。我的家、我的祖屋都在沧州,我爷和我爹都在那里终老,我们离不开那里。”
老者一听。觉得有,便对儿子、儿媳道:“刚才这位乡亲的很对啊。算了,你们跑吧,我独自一人回去。
据城东庄进诚老爷全家都原地不动。庄老爷,上万贯地家产。他且不跑,我一个穷老头子,跑个什么呀?!
况且,前路迷茫,还不知遇到什么意外呢。我一把老骨头,可不……”
儿子打断道:“爹,别了。我们回去就是了。”
逃离的人又开始成群。原路返回沧州。
自从沧州府宗府尹重新执政后。沧州便又恢复了生机,所有店铺全都开门迎客,生活又如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中。
只是,高原、宋江、吴用三位首领,天马不停蹄,奔走在四个城门之间。
将士们的生活是否能早日安定下来,是否能不再露宿野地,俘虏们是否能迁进城内某处且集中看管,等等。
面对将士们诸如此类的疑问与要求。高原地回答是:“不能。”
“现在,对青州军来,依然是战争状态。冬天到了,军队不一直驻扎在城门或野外中,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如果。此时。将士们没有耐心,那么。占领沧州的战役,就将半途而废,就将前功尽弃。”高原面对头领们,总是这番词。
“大家不要抱怨了!今年年关,青州军一定能过一个丰盛的年,等不了几天,将士们的生活质量就得到很大程度的高。”吴用一旁鼓舞、承诺道。
宋江却直截了当地告诉青州将士们,言道:“军队的最后栖息地,当然是北部乾符寨。那里营房多的是,而且酒肉早就准备好了,过几天你们就能享受这些。”
高原心情好地时侯,也风趣道:“都紧绷着脸干吗?现在,沧州粮库、钱库都被我军接受下来。过几天,等神算子蒋敬一到,账一算,就可以给你们发薪水、发奖金。
有不愿意领钱地,自己打道回青州。”
“哈哈。大王,上次发的奖金,还剩下不少呢,现在都找不到地方花去,就进城去租一间客房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黑皮,你敢拿大王消遣!难道大伙没有瞧见,这两天,大王与宋头领、军师等人来回奔波,大王都瘦了一圈么?”
三位头领费尽口舌,城头上或城外的那些正在受苦的青州将士们,总算再次看到了希望。
第三天,刘唐来报,是王十将终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且以死相博。
于是,高原让刘唐通知所有相关人士,前来沧州府观看这场生死之战。
这日上午,沧州府衙内宽大的前院中,一些两地军政大一排排正中就座。
前来观战的青州军头领,分别是:宋江、吴用、鲁智深、刘唐、石勇。
沧州军政大,分别是:田元琛、王辖、宗盛、钱知府、黄通判。
另外,沧州府的孙押司和一些公人、捕快也都分别站列两边。而青州特种兵们则押着张团练等二、三个被俘的沧州军官,守在远处观看。
此时,在比武场上,站着一双对手。
面向看台的左边,站着杨志,双手抱刀于胸前,一声不吭,默默地站着。右边则是王十将,王十将穿戴严,头系青纱巾,腰缠兽皮软甲,此时,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有意无意地扫视着看台诸人,身边地上摆放着一支软杆花枪。吴用对宋江耳语道:“长枪对雁翅刀,枪长刀短,花枪似乎占尽优势。”
宋江不以为然,道:“杨志秉承家,且祖创杨家枪法。今日,他持单刃短刀来对付长枪,以他对枪地了解,恐怕心中早就有所算计了。哈哈。”
众人一边声议论着,一边等侯高原的到来。
终于,高原带着石秀,从堂内走出来,径直朝看台正中那张空着的椅子走过去。
高原经过观众的面前时,众武官便不由自主地或起身、或欠身来行礼、招呼。
高原坐定后,石秀亦抱刀站于身后侧,院中顿时变得十分宁静。高原清了一下嗓子道:“日前,本王曾答应,要给王十将一个法,一个公道。那就是,验证一下,他这个十将的功名,是否来得正大光明!
今日比武,既是验证他地功名,同时,也是决定他生死地一道雄关。
青州军从梁山以来,一直就人才济济,英难云集。然而,因为本王拔擢人才、升将帅的方法十分之古怪,并且本王从不遵守固定地作战流程,这便是王十将所称的先斗将再斗兵的规则,所以,青州军中的将领们,常常感到迷惘,感到困惑,亦感到压抑和憋曲。
今日,本王布置的这场生死比武,也算是借此机,让青州军的好汉们,重温一下往日的荣耀,再感受一回古战场的悲壮惨烈。”
高原着话,以眼来觑鲁智深,就见这位光头和尚也一直注视着自己,并且难掩心中兴奋,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高原再亮了一嗓子,喊道:“男儿有志出乡头,功名只向马上取!准备战斗!开始!!”
随着高原令下,场上对手象上了发条的玩具,一下子进入状态之中。
王十将早就拾起地上的花枪,半马步、半弓步地沉下身去,双手前后紧握花枪,枪尖怒指对手所在方位。
杨志闻令,则单手持刀,且在空中摆了一个漂亮地刀花。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闲着,单手竖掌,掌锋朝向对手,有如推挡巨浪一般。
两名对手,刚开始相距十多米远,在摆过战斗姿势后,便开始踩着八字步,有意或无意,双方终于慢慢地移身靠近。
王十将在往前移动之时,进三退一,左右横行,似乎在用自己的步子测量着场地的大。
而杨志,以刀护胸,脚步跨出的幅度,大大超过王十将,加上他亦是左右挪移身体,这使得他有如一只旋转着的陀螺,由慢到快,正在敌人的前三路寻找突破口而随时准备发起近身攻击。
二将距离陡地拉近,二人似乎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心跳。
王十将或退或移,手中的花枪尖,有如毒蛇之信,尽冲杨志的面门而来。杨志的雁翅刀远离身体,在空中变换着形态,有如一只腾飞的鹰的翅膀。
“叮当!”
花枪忽然找到空隙,直刺杨志的面门,杨志身形一挫,大刀横摆,刀面与枪尖不意相逢,场中,终于传来了第一次金属碰撞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