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南河寨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从中午开始,营寨厨房的厨师们都忙坏了。鱼肉菜疏在厨房内外,都堆成山一般。
广阔的校场上,席开五百多桌。
南河寨的将士们人人皆知高大王要与他们共度除夕,欢天喜地自不必了。
黄昏时分,盛宴正式开始。顿时,校场上人声鼎沸,杯觥交错,有如战场一般。
野狼师的将士们互相举杯,庆贺他们劫后新生。不少有头脸的头目们,也轮番进入房中,向主桌的高原等首领们敬酒,首领们自然是来者不拒。
高原的酒量有限,每每遇上将领们敬酒,便一边舔舔杯口,一边推托道:“本王不胜酒力,不胜酒力。晚上,还有迎春晚,包涵包涵。”
如此一,前来敬酒的将领们自然不好强劝高原杯杯见底了。
半个时辰过去,将士们酒足饭饱。有头领喊了一嗓子,于是大家都忙着收拾桌子,打扫满地的拉圾。
不久,将士们便将部分桌子搭成了三百多个平方的舞台。舞台四周,摆着七八口大锅,大锅里燃起了柴火,把个舞台照得如同白昼般通亮。舞台之下,按照建制,大伙儿都井然有序地或坐或站,开始观赏演出。没有声电的联欢,其实只能算作是杂耍罢了。
自一从开始,个舞台如同擂台一般。什么双枪锁喉啦、上刀山滚铁板啦、头开石板啦、单掌劈砖啦等等,还有枪棒拳脚的套路表演。双人对打、单人对打什么的。
总之,一个时辰过去,阵阵不离穆桂英,把个桌子拚成地舞台弄的“咚隆咚隆”山响,什么联欢呀,是群魔乱舞一也不过分。
而舞台下,五千来人的野狼师将士们,为了看得更真切,都挤到舞台之下,一边吼着、叫着。一边指指,议论纷纷。
打斗了两个多时辰,已是午夜子时。将士们也都打累了、吼累了。忽然,人群之外。传来洞箫之声,声音高亢,在这夜阑之时,显得异常清晰。
将士们先后发觉了音乐声,便如狂涛巨浪般逐渐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洞箫声是铁叫子乐和吹奏出来的。吹奏的是。高原新教的曲子《蓝色的故乡》。高原在另一个时空里,并没有听到有人用笛或箫来演奏《蓝色的故乡》,然而。他让乐和试着吹奏。听后却十分之满意。
高原教乐和用两个声调来演奏,c调和a调。这让精通乐、擅长丝竹的乐和,觉得不可思议,直叹高原为奇人、高人。一支的箫,竟然可以这样来吹,却能吹出乐曲相同而意境却迥然不同地效果。
高原领着乐和从黑暗中走出来,用a调来演绎《蓝色的故乡》。
五千人的校场。一下子鸦雀无声。
人们寻声觅人。就见高原与乐和,各自都身披漂亮的白色貉皮大敞、头戴狼毛帽子。步法轻盈地走上了舞台。
高原做了一个手势,乐和就换上低沉地c调来吹奏《蓝色的故乡》。
高原走到舞台的前沿,近距离地巡视将士们一张张因酒醉、兴奋而红通通的脸庞。音乐声里,高原用标准的国语,一字一停地,象个妖灵样,深情表达道:
“昨日的金戈铁马,今日地酒肉池林。
昨日的鲜血和尸骨,今夜的醉生梦死。
人生,有如梦幻一场!
冬去春来,我们似乎听得见春天匆匆地脚步声。眼前这千树万树梨花开地雪景,都是虚空幻影,而即将到来的绿草红花,那才是我们所期盼的现实与未来。
野狼滩,早就成了我们人生的分水岭、转折。我们活着,替战友们活着,我们就要珍惜现在,拥有明天。
前不久,密州府在野狼滩的山上建了一座高大的纪念牌,李元吉将军率军守卫,死难同胞的英灵安息于此,我们暂且不要去惊扰他们。
新年地曙光即将到来,让我们淹埋痛苦,让我们迎接春天。
冰封地河流即将融化,我们又要开赴新的战场。我们地目标永远都是:北方、北方!
北方有无边无际的草原,北方有白云一般牛马羊群。在那个被我们称为异域的陌生土地之上,始终回荡着一支美妙的旋律。你听!”
乐和又从头开始吹起,高原唱道:
“茫茫无际蓝色的故乡,
风吹草低现牛羊。
昆鹏难越广袤的土地,
路象飘带伸向远方。
春风送来鸟语花香,
碧绿的河水欢畅向远方。
美丽的草原、辽阔的牧场,
我心中热爱的地方。”
高原极力摸仿腾格尔,吐字清晰,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神往之情,一下子就把将士们带进了蓝天白云、雄鹰翱翔的草原之上。
唱完后,高原步下舞台。
一段时间的静默,忽然,高原身后陡地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和吼叫声。
近身看着高原表演的宋江、吴用等,纷纷尾随高原离开,都忍不住一个劲地赞颂道:“太精彩了!没到,这唱歌,还能如此振奋人心,让人神魂颠倒。”
“歌比诗更自由,可以描绘世间之万事。歌唱爱情、歌唱人生、歌唱风景等。唱歌,亦能表达万般微妙的情感。
还有所谓的军歌,能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战争、或者是失败的战争,唱得若有其事,唱得有鼻子有眼,那其实是给人们洗脑罢了。”
“哦?唱歌可以洗脑?”吴用不解地问道。
“当然,我们是不给战士们洗脑的。但开进大草原之前,了解一下草原之风情,也未尝不可。”
高原完,忽然掉头,对身后的将领们命令道:“子时过半,现在正是新旧交替之时。放炮!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轰隆隆……”几颗手雷,震撼着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