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吴用才从入定状态中醒过来:“高兄弟,是人还是神?!片刻工夫,就连编二首人间绝唱。这首歌曲曲名为何?又是何词牌?”
高原答道:“歌曲名为《伤心之岛》,未有词牌,随心意而歌之。”
“《伤心之岛》,道尽阉人心中之愤苦、绝望。尤其这几句,‘无日无夜无条件’、‘一个岛锁住一个人’、‘未来不再我还在’,词俗而不俗。来这阉人,爱而不能深入,兴至而不能举,实在是‘无日无夜无条件’!歌词对阉人处境、心、情感、前途之描摹可谓是穷其形尽其相、入木三分啊。而且用词之刻薄,呐喊之凄厉,有如听到鬼哭狼嚎一般,但曲调却又这么随和、幽默,看似矛盾,方能达到这种雅而不俗之境界,实则为一首绝妙的阉人之歌!”
高原心中苦笑不已,没到,前世的这首流行歌曲《伤心太平洋》,竟是太监之歌!如果那个时空的人们听到吴用这等评价,不知作何感。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下午。午时刚过,李公公便在护卫的陪同下来到狮子楼。高原安排了一空敞的房间,吴用或金老头早就于房间里等侯,他们面前桌上,摆放着金老头那把破瑟。
李公公只身一人走进房间,高原便关上房门。首先,高原便拿出了吴用抄写的那首《枉凝眉》,递给李公公道:“这是曲词。”
李公公便聚精神地揣摩着它,就见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眉头舒展,然后终于开口道:“词写的精妙,道尽我家主子的委曲。好一个‘镜中月’、‘水中花’!高兄弟能先谈谈为何用此比喻么?”
“回公公,有爱无果、前程渺茫之谓也。”
“高兄弟,你为何写出这般凄楚之曲词,难道是嘲笑我家主人么?”李公公陡然一脸冰寒。
高原忙道:“李公公,你家主子是否喜欢它,要由她本人了算!要不,李公公先回去一趟,问问你家主子的态度后,再来唱它?”
“不必!哀家先它。如果我主子不欢喜,哀家再来找你!”
“好!”
高原便开口唱了起来,因为这首歌曲是需女声演绎的,所以高原极力变换嗓子且唱得轻扬一些,但效果自已显然非常不满意。然而意不到的是,李公公听完,却赞道:“好曲调!我就知道高兄弟所制的音律与世间大相径庭,来,一句一句地教奴家唱它。”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吴用、金老头以及高原自已都震惊无比。原来,高原每唱一句后,李公公便唱一句,可是,后面唱的女性化的嗓子,却神奇般地表现出了歌句的美妙和应有的内涵。这看上去,似乎不是前者教后者歌唱,而是后者从情感、声色的角度上去纠正前者的演唱之不足。
几遍教唱完后,李公公已驾轻就熟了。于是,李公公赶开金老头,边弹边唱。
看到这样的好生,高原也忘乎所以地介入其中,且胡言乱语起来:“对!是这样,‘一个是阆苑仙葩’,起始这一句,有如天外来音,要唱得清越、飘扬,空谷之回音一般。如泣如诉……对,是一种凄美!伤而不悲,痛而不苦。用旋律中的柔媚之音调来尽量抵制歌词中的悲抑!以雅腔来叙述沉郁之故事……”
对瑟音,高原竟也罗嗦不休:“主弦音,轻灵、激越;和弦要用手指不断滑出,成水波之声响。主弦音和歌声是主题,波浪之声是应和之音。主题音就象是舞台中的主角,主题音响表现的是叙述,她在倾诉,和弦的波浪之声要宠着她、奉着她、在聆听、在呼应,主题音乐与背景音乐就象在对话一般!”
此时,随着高原的拨,李公公对歌曲的把握逐步深刻,立竿见影一般。吴用、金老头在一旁如痴如醉。实在的,李公公的美妙歌喉让人叹为观止,这个变态男人的奇异之“女声”,尖中有粗,比那个时空中的田震、那英要强十倍不止!
最后,高原竟忘记身份,冲着边弹边唱的李公公,狂妄叫嚣:“跳起来!舞起来!”
而沉浸在艺术之中的李公公象一匹听话的乖狗,一跃而起,在房间里忘情地跳起舞来。金老头也疯了,就见他迅速爬到那把旧瑟前,按他对李公公的弹奏之记忆,将一双爪子放在瑟上,放肆弹奏起来,并且效果是相当的不错。
放荡形骸中的李公公,象一个婊子一样,动作舒缓、柔顺而流畅,还眉目传情呢。高原面对面指导李公公跳舞:“对,内心之酸楚,对爱的企盼,思而不得,有花无果,这些都要表现在动作里。但手脚要飘逸,要舒展,要表现曲调之美。这是一种矛盾,有如昙花,在开放的同时,从容地面对死亡。花朵盛开,展开到了极致,艳丽到了极致,也意味着凋零或败落。无怨无悔,用全部的心血、个生命去追求这精彩的一瞬!美丽与死亡近在咫尺……”
一个时辰过后,教者与生一起都精疲力竭,纷纷倒在椅上,但大家都欢喜异常,因为都曾经感受过不一般的艺术所带来的快感。
李公公此时象个孩子一样,只见他突然向高原发问道:“高兄弟,似乎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高原好象还未从癫狂状态中清醒过来,就见他附在李公公耳朵边,轻轻地道:“李师师!”
闻言,李公公的脸象冰冻室里的冻肉一般,凝固了!稍过片刻,大笑三声,然后冲着外面喊道:“把东西拿进来!”
吴用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但只见,那名朝廷侍卫拿进一只跟早先那只金银箱一模一样的箱子,李公公一指:“剩下的五千两!”
李公公站起身来,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来,笑眯眯地对高原道:“高兄弟,这是我家主子的信物,下次高兄弟去东京,可凭此信物前去见我家主人,反正你知道她是谁了!另外,哀家还求高兄弟为哀家也写一首歌呢,只是哀家出不起这万两银钱来!哈哈。”
高原与吴用二人听到这话,象见到鬼一般,都不约而同地窥视对方一眼。片刻,高原道:“一定!一定!”
送走李公公后,这天傍晚发生一件让高原左右为难的事情,阳谷县的周县令让人送来请柬,是全家期待高原能光临其敝府,柬中,异乎寻常地到了他的令爱。
高原望着吴用道:“这如何是好?”
吴用调侃道:“我梁山有喜了!”
(给夜晚上网的大大们再预备这一章,人气不旺,大大们记得砸票,这才是每日多更的动力所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