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只身一人走进紫石街。紫石街道宽仅三米,两边店铺立林,有银匠铺、铁匠铺、竹器店、木器店,有饭馆、粑铺、豆腐店、茶楼、水果摊、货摊,还有布店、杂货店、酒店、当铺、棺材店、殉品花圈店。
此时,来往行人不少,摩肩接踵的,方言俚语,不绝于耳。
高原在人群中穿行,往巷子深处而来。
紫石街深处,街道地势稍低。随着房屋建筑越来越不规范,街道也忽而变得狭窄且弯曲。两边的店铺零零落落,店铺与居民的住家楼间杂着。这里的行人稀稀落落。
高原看到一座木楼上高悬着一片旗幡,上书一个大字“茶”,便碰运气般地走进去。刚选桌坐定,忽然听人高喊:“王干娘,再来一碗酸梅汤!”高原心中惊喜:看来,自已误闯误入,算是给撞上了。
高原在茶楼内探身往楼的左右观望。往巷内,茶楼紧邻一家铁器作坊;往巷口方向,楼紧邻居民住房,这几家住宅的二楼窗口,有几件五颜六色的衣衫在晾晒。
看来,应该是这个方向!——高原心道。
由此方向,与茶楼紧邻的一户住家,窄的大门紧闭。高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道:此时,这窄门之后,有一位绝代的妖人,北宋著名的“武藤兰”!永远激活着人们对性的象力的潘金莲!
“看什么呢?这位大爷莫非是在找什么亲戚、熟人?”正当高原失神之时,一个五十来岁的半老徐娘凑上前来问道。
“哦?”高原惊出一身冷汗,随即胡编应对道:“大娘!在记得,这从前好象有一处裁缝铺呀。”
“你是要找一位做裁缝的娘子吧?哈哈,老身在此活了一辈子,这那里有什么鬼铺!”王婆见高原一脸镇定和冷漠,这才又套近乎地言道:“这位客官,这一大排房子院落,原本是我家王皇亲的家产,一直作为租房出租的。真的没有客官所要找的裁缝铺。”
“大娘,请上一壶茶来。”高原边、边掏出一块一两重的白银来,吩咐道,“另外,请准备一饭菜,我在此午餐。”
“客官,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不用找了,多余记账上。”
“好嘞!老身这就泡茶去,有名的、正宗的阳谷花茶!”
王婆茶馆生意寡淡,这时节,只有一个老头和两个泼皮在消费。老头独坐一隅,闷头喝茶心事;那二个后生喝着杨梅汤、嗑着瓜子,声扯淡。高原倾耳窥听:
“喂!这个王婆不简单,你看她这种年纪,这双大走动时晃晃荡荡的不消停!而那磨盘一样的大屁股也故意扭得邪门,夹不住的骚气!”
“哼,你才没新闻!王婆是个老咬虫,知道虎哥手下那个跟班二六子么?二六子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伙,硬是被这个老咬虫给糟践了!亏那二六子还兀自吹嘘,称这老咬虫竟然用嘴吞下……”
听着的那位,立即心摇目荡,不眨眼地瞅向那边王婆的腰身屁股,吞咽口水,“咕咚”可闻。
“瞧你这般没尿性!不谈这个老了,晦气!认识花子虚花大人么?他的老婆李瓶儿那才叫邪行,专找男人捣鼓她的后……”
高原在茶馆里消磨了一个多时辰,但是潘金莲的家中,门户紧闭似无人一般。
午饭后,高原起身打算离去,正巧,店二已搜寻而来。高原便在王婆“下次再来”的热情送行声中,怏怏离开了茶楼。
接下来几天,闲暇的高原又来过王婆茶馆两回,但依然无缘见到潘金莲。高原:看来,欲见这位名垂千古的佳丽,还得弄出响动什么的,以期达到打草惊蛇之效果。
四五天后,狮子楼酒店装潢已近尾声。现在站在远处,一眼就能望见那两根朱红耀眼的大立柱。加之,重新漆过的飞檐、门窗及回廊等也格外的斑斓亮丽,眼前的狮子楼,确实今非昔比,不出的气派。
这天下午申时,高原正手拿着孙雪娥刚送来的干净衣裤,准备下楼去沐浴。在房门口,与急冲冲进来的张飞撞了个满怀,张飞连称“失礼”。
高原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杜迁头领来了没有?”
张飞当即喜形于色,声叫道:“大王!杜迁头领没来,吴用吴先生却亲自带队前来!”
“吴先生来了?太好了!他在哪儿?”
“他在楼下酒店大门处。”
高原闻此,立即兴高采烈地飞身下楼。
高原蹦跳着走下楼梯,向大门口望去,远远就见一个道士装束的算命先生。但见他,头戴一乌纱制成的高冠齐眉帽,身穿一领藏青色的镶白边的道袍;左肩扛着一杆旗幡,上书“讲命谈天,卦金一两”;右手手执一个铜铃铛。
见高原跨门迎上前来,吴用竟不相认,却在那里装神弄鬼。猛摇一阵铃铛后,吴用高声唱道:
“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此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贵知贱,若问财运,需银一两。”
高原喜迎道:“好,好!先生请进,本店开业在即,正卜问前程,请先生指迷津!”
于是,高原将吴用让进酒店,二人径自上楼而来。
进房关门,高原道:“吴先生请坐,不知为何劳动先生前来?”
吴用诚恳道:“大王,哦,高兄弟!你让杜迁带队,吴某认为欠妥,故擅作主张自行前来。”
“吴先生客气!你能来,兄弟我自是求之不得!”
“高兄弟,这一班人马一路如何行走,如何落脚,又如何行事?高兄弟对官府管制可谓知之甚少。这方面,吴某自信还是稍具见识的。哈哈。”
“先生所言甚是!”
“高兄弟不必自谦。吴某也仅仅是擅长于这些鸡鸣狗盗、瞒天过海的伎俩,比不得高兄弟的谋划智慧。眼下山寨已经按照高兄弟的方略布置,操练队列、开垦土地、围湖造池,一派热火朝天。吴某看在眼中,喜在心里,确实对高兄弟敬佩有加!”
“吴先生不必过分褒扬!只是,这次前来的兄弟们安置如何?”
“共八个兄弟前来,各人都装扮一通,或道士、或书生、或贩夫、或匠人,如果吴某不介绍,恐怕大王你也难以从人群中认出他们来!他们已经先后入城,且亦已分开安顿妥当。吴某这次就是他们的联络人或任务传达人。”
“先生如此策划,实乃妙不可言!”
“另外,公孙道长亦前来,已于他处酒店落住。吴某入住狮子楼,这样,方便领受高兄弟的命令,高兄弟你看可否?”
“好,一切依先生便是。公胜道长亦可入住我狮子楼。”
“吴某认为不妥,人多极易引人注目。”
这天夜里,高原便吩咐刘贵等,明天酒店的促销活动依例进行,一切按郓城酒店的套路来展开。
吴用他们的前来,高原顿感豪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