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笙对沈易极其失望,他总是因为沈夫人的话而怀疑她,这一次也不例外,沈夫人煽风点火,他便马上冲过来质问。
“笙笙,你别生气了,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恶意的。”沈易的这句话让程双笙睁大眼睛,更加愤怒,什么叫做随口说说,没有恶意?
哪有人随口说说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她这分明就是想让她难堪,凭什么沈夫人那么过分的做出伤害她的事,然后就想用一句随口说说掩盖过去,凭什么?
“沈易,你觉得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吗?”程双笙冷笑。
沈易叹了口气,态度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耐烦:“那能怎么样?她是我母亲,你还想怎么样?”他脸色冷冷的转身不再理她。
程双笙冷笑着点头,亏她还那么相信他,他和他母亲一个样,表面上对她温柔向着她,其实心底里还是想着自己的母亲的。
程双笙只觉得万分孤独,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如此悲哀?如果她的父母没有过世那该有多好,那样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孤独无助,连受欺负了离家出走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深深的叹了口气,程双笙突然想起慕景宸说的话,难道,父亲的死,真的和沈易有关?
她微微皱眉,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下来,既然他不相信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给予他信任。
程双笙握紧拳头,她一定要好好调查父亲的死因,绝不让父亲蒙冤。
……
第二天一大早,沈易和沈夫人还没有起床,程双笙便离开了家。
她真的不想再和沈夫人起冲突了,她不想一直被她莫名其妙的挑刺,她不好惹,她只能躲避。
更何况,她今天出门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程双笙叫了车,往市区赶去,今天她要拜访父亲生前的那些老朋友,这是印证慕景宸说的那些话是否真实的最好方法。
已经过去四年了,程双笙知道,这漫长的四年间,她作为父亲的女儿,从来都都没有看望过这些长辈,现在突然拜访其实是很唐突很失礼的,但是她必须去。
程双笙站在一栋大楼之下,抬起头望着面前这栋高大的建筑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沈易,不是我不想信任你,是你亲手把我的信任磨灭的。”她轻轻的说着,声音里透着苦涩无奈,咬了咬牙,径直向大楼里走去。
这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张叔叔的公司,张叔叔和父亲是患难之交,两个人从身无分文的时候就相识,一直到两个人都成为了有钱有势的大老板。
程双笙记得她小的时候,张叔叔经常去她家里,和父亲一起下棋。
张叔叔和父亲的关系那么好,她相信,一定能从他口中问道什么的,他一定知道很多关于父亲生前的细节。
前台小姐见程双笙走进来,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们张董。”程双笙说道。
前台小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神里闪烁出讽刺和不屑。
他们公司经常有漂亮女人突然出现,要求见张董或者总经理的,这些女人里大部分连张董和总经理都不认识,几乎都是一些莫名其妙借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攀高枝的女人。
她是把程双笙也当成那种攀附权贵,一心想飞上枝头的女人了。
前台小姐瞪了一眼程双笙,冷冰冰的开口:“我们张总今天不在,你请回吧。”
程双笙微微愣住,不在?怎么可能呢?
张叔叔一直是个很勤奋的人,从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听父亲说过,张叔叔每天天刚亮就从家里出来,他永远是公司第一个到的,怎么会这个时间了还不在呢?
“这位小姐,麻烦您进去帮我问一下好不好?张董怎么可能不在呢?”程双笙有些焦急的问道。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我说不在就不在,废什么话,走走走……”
程双笙愣住,一瞬间明白了,哪里是张董不在?分明就是这个女人擅自主张,不想让他去见张董。
程双笙深吸一口气,耐心的说道:“这位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父亲是你们张总的朋友,我今天来是有要紧事,要问张董,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女人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我没见过?走吧走吧,张董是不会见你的。”
程双笙见这女人如此执着怎么也说不动,便转身假意要离开,趁着这女人没有防备,马上转头向电梯门口跑去。
女人愣了一下,追上去:“唉!你干嘛呀?回来!”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恰好打开,程双笙看都没看就往里冲,迎面撞上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
她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身后那个追逐她的前台小姐也呆呆的愣住,程双笙被撞的头昏眼花,只听见前台小姐慌乱的开口:“张董,不好意思,是这个女人硬要冲进来的,我拦都拦不住。”
张董?程双笙惊喜的抬起头,面前站着的男人身材高大,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他正低头看着地上的程双笙,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闪烁出惊喜的神色。
“笙笙?”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张叔叔……”程双笙狼狈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利落的站起身。
一旁的前台小姐见程双笙和张董真的认识,一张脸窘迫的涨红,尴尬的低下头,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
张董眼睛里闪烁出宠溺的神色,他是看着程双笙长大的,从前她老程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去找他下棋,这小丫头就在一旁古灵精怪的捣乱,这一晃已经过了好几年,这丫头也长这么大了。
“笙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看着气喘吁吁,满身狼狈的程双笙,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
程双笙是他最好朋友的女儿,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旧友的女儿,仿佛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