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父晚上回家,看见老婆子不同于早晨的低迷,一副十分开怀的模样,不经意问,“何事让你这般高兴。”
傅母上前接过他的衣服,笑的眼睛眯起来,嗔怪道,“难道你盼着我整日愁眉不展。”
“我可没这么说,你高兴,我看着心情也好。”
“这还差不多,赶紧洗手吃饭,一会儿我跟你说件开心的事。”
傅父挑眉,越过老婆子去洗手间。
等他出来,傅母早坐在餐桌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你猜今儿谁来了?”
“三儿媳妇!”
提起这人,她脸色一冷,“提她做什么!”
扫兴!
“那是左左右右两个孩子?”
“他们还知道来看望我?”傅母更加阴阳怪气。
“难道老二回来了?”
傅母没好气的打断他,“算了,在听你猜下去,我都能气死。”
傅父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问,“到底是谁?”
“雨晴今天来看我了。”
傅父咀嚼的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碗,淡淡道,“她来做什么?”
傅母便把今早发生的事重复一遍给他,怅然道,“若她是我们女儿该有多好,省的我每天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想那些乱七八糟不存在的事,然后呢?她来看你也不至让你这么激动?”
接下来才是让傅母展颜的事,只听她面带笑容道,“我认了雨晴作干女儿,以后我们也是有闺女的人。”
“糊涂!”傅父黑着脸,猛地拍着桌子。
傅母不知老头子为何发火,身子不禁颤了一下,“不过是件小事,你为何发火?”
“小事?难道你不知雨晴那丫头对三儿起了心思,现在认她作干女儿,莫不是想让她借着这个身份接触三儿,拆散三儿一家。”
“我没这么打算,虽然我不喜欢顾思怡,但自她回来一直没做过过分的事,你怎能如此想我。”傅母气的心脏一突一突,脸色青白的反问。
“既然没有这么想,以后跟雨晴那丫头别来往了,除非她嫁人生子,方可继续联系。”
“至于这么严重吗?”
“你也经是经历过往事的人,难道看不出她的心思……”傅父眼睛直直盯着老婆子,不错过她心里一丝一毫的想法。
“我……”今早晴雨哭的那般伤心,她便知她心中所想,为了掐断她的念想,才有了这认亲的一说。
“看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让旁人如何信服,若认亲后,雨晴丫头仍执迷不悟,做出什么疯狂不能挽回的事,到时桑如兰会恨你,三儿会埋怨你,孙子们会不再亲昵你。”
“就是因为我想过,才想认她做干女儿,断了她的念想。”
“哼,自作聪明,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日后晴雨那丫头再来看你,你不可过于热情,约你出去也找借口推脱,千万别理不乱剪还乱,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
傅母青白着脸,“能这么严重吗?”
“哼,你总是不听我的话,当年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傅母噎了一下,慌张道,“那怎么整,我都答应她了。”
看着满桌的菜,傅父没了食欲,淡淡道,“要不你去老大那散散心,呆个十天半个月,相信以她的聪明应该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好吗?”
傅父揉着太阳穴,无奈的叹气,“你说说你的聪明,善解人意怎么永远用不到正地方,唉……”说罢,连饭也不吃,从桌上站起来去客厅。
傅母小跑追上他,焦急道,“那若晴雨跟如兰说了这件事,知我不愿意,还不得跟我生气?”
“桑如兰多聪慧的女人,她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断不可能让别人伤了雨晴的心,趁现在她对三儿用情还不深,赶紧断了,她怕是比我们更高兴。”
傅母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本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被老头子这么分析,听得她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抖着声音问,“那我什么时候去老大那?”
“明天就去,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到时候派人去接你。”
傅母幽幽然道,“不用了,今早老大就让我去他那,我没同意。”
傅父脸色不善,“你不是又给老大老二打电话诉苦了吧!”
傅母眼神闪躲,“我……我不过是……有苦无处说,跟孩子们说说怎么了?”
“你真是……”这不是让孩子们笑话你吗!
傅母气的转过身,一言不吭的默默流泪,傅父长叹一声,“你啊,以后消停些吧!在折腾下去,首先折腾掉的是我的老命。”
“胡说什么呢?”傅母气急败坏的回身怒瞪他。
傅父坐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跟你说过多少回,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世界,我们管不了,也管不动,若他们有困难,我们当父母的自然尽其责任,拉他们一把,但他们各个功成名就,哪里需要我们惦记,我们就安心养老就是,若你觉得整日在家无聊,等明年开春,我就跟上面打报告,退下来整日陪你,可好?”
傅父难得柔情一把,傅母自然眼泪刷刷落下,将头埋在他肩膀,哭泣道,“当年是我不对,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三儿孩子都这么大了,她顾思怡迟早是我们傅家的人,难道不该来老宅问候一下我这老婆子吗?”
傅父拍着老婆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她许是畏惧了,你给她些时间,毕竟过去的往事不能像风一样一吹而散。”
“她顾思怡忌惮我,怕我,我理解,可是三儿,为何他像老母鸡一样护着那女人,弄得我像刽子手,趁他不在害了他老婆似的,三儿……太让我伤心了。”
傅父摇头,“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见过三儿这辈子对谁上过心,唯一上心的人还被你逼走了,他能不紧张,能不提防你吗?”
“那我都是为了他好,他怎就不知我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这个三个孩子中,你最心疼三儿,也最喜欢他,那他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你也再不能做过分的事。”
“你们一个个就知道逼我,让我退一步,怎都不知我心里的苦……”
李妈在厨房里听到老爷夫人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事情到底如她所想,老爷不赞同李小姐出入老宅,在听他话里的意思,顾思怡成为傅家三媳妇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唉!以后她这日子可得小心谨慎些,千万别惹了这位三少夫人,万一她一时兴起想起当年那事,她……也在一旁推波助澜,没少欺负她。
小心踱步到客厅,打断老爷他们的话,“夫人,这晚饭你和老爷还吃吗?”
傅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老头子,见傅父摇头,沙哑着声音道,“撤了吧!”
李妈点头,准备转身走,只听老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等。”
李妈顿足,转身回头扯扯嘴角的笑容,“老爷可是有什么想吃的?”
傅父冷着脸,眼睛阴冷的看着她,“你来我们家也好多年了,应该十分清楚我的脾气,这个家自始至终都是我说话算,所以你心底那些小打算都给我收起来。”
这还是傅父头次当着老婆子的面训斥李妈,只见李妈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嘴唇微动道,“老爷……”
傅母扯扯老头子的衣袖,“今儿这事本是我的错,你拿李妈出什么气,她从年轻时便来咱们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早已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你平白无故说她干什么。”
“佣人就该有佣人的样,什么时候她能撺掇主人的意思。”傅父对李妈不满已久,可碍着老婆子的脸面一直容忍她,别以为当年的事他丝毫不知情,本以为那事过去就过去了,谁知顾思怡重新回来,这掩埋多年的帐她怕是早晚都要算,到时候第一个开刀的人就是她!
“好了,好了,李妈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擅自做主作任何决定,即便有决定你先过问你,行了吗?”转头看向吓得身子发抖,摇摇欲坠的李妈挥手让她离开。
李妈如得了大赦,仓皇逃去厨房。
客厅里,傅母拧了老头子的胳膊,“你对李妈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吗?她便是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当着我的面这么下她的脸面,让她日后如何在这个家自处。”
傅父冷冷道,“这是傅家,她既不姓傅又不是傅家人,如何自处,她只需记住她的身份,只是我们家的保姆,就不该妄想左右主人的想法。”
“你这么说,李妈该伤心了,她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我,你……你别跟她置气,便是有火也冲我发,总之,在你们眼里,我做什么事都是错的。”
傅父冷哼一声,“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逃到厨房的李妈暗暗流泪,老爷的话太伤她的心,在傅家这些年,她早把老宅当成自己家,少爷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心一意为夫人出谋划策,排忧解难,没想到她做的一切只换回老爷说的一句‘她只是这个家的保姆’。
想及此,伤心的李妈捂着嘴蹲在地下默默流泪,可是即便老爷说出话这般狠心的话,她也不能离开,除了老宅,夫人,还有谁肯要她这个年老色衰,干不动力气活的妇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郑磊一早起来,秘书便来到他的公寓递给他今早回北京的飞机票,郑磊接过后,冷笑一声,“爷爷这也太着急了!”
秘书干干的扯着嘴皮,不知该说什么。
郑磊推着行李箱从公寓出来,门口自然有司机在外面等他,恭敬道,“大少。”
开门进去的他看到后面坐着两名保镖,怒从心起,老爷子这是做了双重保障,怕他临时改变主意逃之夭夭,特意拍了保镖来看着他。
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的车记得找人开回北京。”
“是。”
一路上,郑磊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跟上海这边的朋友话别,挂了电话后,透过后视镜看两个保镖,淡淡问,“老爷子让你们跟我到什么时候?”竟然出动老爷子的贴身保镖,他这是何其有幸。
其中一人板着脸,慢无表情道,“一直将少爷送回郑家老宅为止。”
“莫不是回到老宅准备终身监禁我。”郑磊想想噗呲笑出声,该说爷爷对他太不放心,还是太忌讳他。
“……”两个保镖及司机皆无语的看着他。
到了飞机场,其中一名保镖拿着他的行李,另一个紧跟在他身后,郑磊脸色发黑,“我要去卫生间。”
紧跟着他的保镖点点头,尾随他身后,郑磊再也忍不住,回身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不是犯人,用不着你一直跟着,老子既然答应回北京就不会落荒而逃。”
保镖身子瑟了瑟,“大少,总裁吩咐的,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
到底是老爷子的保镖,说话办事皆是一板一眼,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摊摊手,“想闻臭味就跟进来。”
以前尿尿时旁边有人也没觉得怎么地,可如今有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你尿尿,试想多大的尿意也尿不出来,系上皮带指着保镖冷冷道,“行,你真行,爷还是头次被人逼得尿不出尿来。”
保镖伸了伸挺直的腰板,淡淡道,“少爷,我带着眼镜,你不用在意我的存在。”
“妈的!话是这么说,可你又不是死人,我如何能不在意。”
恰时这是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之一对另一个男人小声私语道,“我怎么看那个男人这么眼熟?”手指则是指着郑磊。
“我也是……”
想了半天,刚开始说话那个男人说,“他不就是最近新闻报纸上出现的那个喜欢男人的gay公子郑磊吗?”
“妈啊……是他!”另一个男人已经解开裤门,想到什么,连忙系上,“我……我……不上厕所了,虽然大家都是男人,想到被一个gay看一眼隐私位置,我浑身不舒服。”
“我也是,那咱们赶紧出去吧!”两人匆忙系上裤门,转身匆忙离开,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们。
郑磊指着自己问保镖,“你看我像gay吗?”
保镖摇头,即使像也绝对不能说像!
不久后,男卫生间爆出一声骂人声,过了一会儿,郑磊衣着整齐的从里面出来,跟进去时不同,这回他眼睛上戴了一副墨黑的眼镜。
他有今天这一切都是傅博生造成的,憋着即将内伤的怒火,转头对两名保镖说,“飞机什么时候到。”
没了眼镜的保镖看了看上面的液晶显示,淡淡道,“还有十五分钟。”
郑磊‘恩’了一声,便低下头思索回北京后,必须先去傅博生那里,势必要讨个说法。
好不容易挨到飞机到了,他自顾去了头等舱,两个保镖坐在经济舱门口守着他,上了飞机,他怕被人认出来,戴着眼镜一路睡到北京。
下飞机还是两个保镖进来提醒他,他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跟在他们身后出去。
出了机场大门,有专车在外面等他,上车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不回老宅,先去一个地方。”说着报了傅博生公司的地址。
保镖犹豫了一会儿,“大少,总裁还在家等着你呢?”
“等我干什么?训斥我吗?”郑磊悠哉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自问自答。
“可是大少不回去,总裁会追究我们的责任。”
郑磊拍拍其中一人的键盘,“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缓了下口气,继续道,“实在是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且事有轻重缓急,爷爷要是知道,应该会理解我。”
“可是……”保镖还要继续说下去,郑磊拿下眼睛,眼神阴冷的看着他,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他反驳的话咽回嗓子眼里。
郑磊靠在座椅上,对着司机说,“去我说的那个地方。”
司机底底应了,眼睛看向前方,再也不敢竖起耳朵偷听大少的话,刚才一脸冷漠,眼神逼人的大少,让他看了深深下出一身冷汗。
郑磊闭着眼睛,一直到司机提醒他到了地方,他方睁开眼睛,司机为他打开车门,下车前,他对两个保镖说,“我不为难你们,你们跟我一起进去吧!”
“谢大少体谅。”
郑磊到了傅博生公司下面,不顾前台的阻止,决然的走进总裁专用的电梯,直达傅博生所在的楼层。
张鹏看到他的身影,暗道一声:“催命的来了!”
咳了咳忙走上前,“郑总您回来了?”
郑磊似笑非笑,“托你的福,被人遣送回来。”
“郑总真会开玩笑……呵呵。”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化作尴尬的呵呵声。
“傅博生在里面吗?”
张鹏欲言又止道,“老板现在有客户,要不……”
郑磊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对身后两名保镖道,“把他给我看住了。”
“是。”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将张鹏的胳膊架住,不让他动换分毫。
被人牵制一天的郑磊总算舒心一笑,现在看来,这俩保镖也不是毫无用处。
郑磊根本不在乎傅博生办公室有没有客户推门而入,先哎呦一声,讽刺看向办公桌前埋头看文件的男人,“你这秘书倒是很尽职,跟我说你有客人,啧啧……客人呢?”
傅博生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淡淡道,“你回来了?”
“你家女人跟你说了?”昨天给他电话话竟一直拒接,现在轻描淡写的问他‘回来了’,让他一肚子怒火突然间发不出来了。
傅博生走到沙发边坐下,“既然回来了,以后做事前多想想。”
“想什么?老头子怕我的负面新闻影响公司股价,特意派了两个保镖逮我回北京。”
“你爷爷身体不好,这一年半载差不多就要退下来,回来后,再不能闹出什么不利于公司的风波,争取多在他面前表现。”
“你怎么知道?”
“自有我的消息来源,我虽然散发不利于你的新闻,但也赢得你回来的机会,剩下的路你要好好走。”
“告诉我这些,又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回报。”
傅博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我想让你去接触陈凉夏,最好引得她爱上你。”
“她……我不要,这种女人不对我的胃口,而且她身上没有一股女儿家的娇媚,浑身上下展现的都是老爷们的彪悍,她……我可驾驭不了。”郑磊脑海中想到他搂着陈凉夏的腰,亲吻她脸颊的一幕,猛地打了个冷战。
此女于他而言,无异于猛虎下山,需四处躲避,怎可能因为傅博生的话,主动亲近她,这不是活受罪吗?
傅博生眉眼一挑,“我听说你工程进行到一半停工了,好像资金链断了,要不我再给你投资一个亿,如何?”
郑磊眨了眨眼睛,立马点头,拍着胸脯道,“老大,放心,我一定会以死死守着陈凉夏,在不让她靠近嫂子一步,哦,不!是半步!”
“你有自信吗?”
“当然,想我也是身在花丛中,片刻不沾身的高富帅,去追这种男人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傅博生淡淡道,“但我希望最后你能娶她为妻。”
靠!用不用玩的这么大!
花一亿买一个妻子,这买卖太不合算,像他如今的身份,想找身价上亿的富家千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绝对不能因为这一个亿买断他的后半辈子。
傅博生哪里不知他的小算盘,若无其事道,“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郑磊愣愣转头看他。
“现在郑家大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名声臭的很,被所有联姻的富家太太拒之门外,所以你想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只能说娶妻路漫漫长……”
“不可能!当年老子可是全京城最能玩女人的凯子,怎么一趟上海之行,大家就当真以为老子是gay。”
“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这样,以你郑老的风格会急促促的招你回北京吗?”
“你……你是说?”
傅博生肯定的点点头,“纵然大家觉得这消息是假的,但为了家族名声着想,绝不会找你做女婿,也就说你已经被那些富家夫人剔除完美女婿的名单里。”
郑磊脸色一白,腿软的坐在沙发上,“傅博生你坑死我了。”
“别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
郑磊抖着手指着他,“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原来又算计我……”
傅博生冷冷一笑,“别说的那么难听,你既得钱又赢了美人心,当真吃亏了吗?”
“这……”
“我只问你一句,陈凉夏长的丑吗?”傅博生眼睛扫视郑磊,“我觉得她配你绰绰有余。”
“靠,有这么贬低哥们的吗?”
“难道我说错了,凉夏虽然疯疯癫癫,但却是个好女人,而你呢?不仅花心名声还臭,她看不看上你还两说?”
郑磊气的脸红脖子粗,咬牙说,“即便不为了你的钱,老子也非要把到陈凉夏那个女人。”
傅博生撇撇嘴角,“我拭目以待。”
果然激将法对他最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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