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贤礼,我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搞坏了自己的名声,和你们家断绝了关系。你以为我还会和你回去吗?可笑。”
白檀溪的声线清凉柔和,即便是咄咄逼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很难引起别人的反感。加之他容貌俊秀,做饭好吃(大雾),在不知不觉之中,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站到了白檀溪这边来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不支持做饭好吃、人美声甜的溪酱,难道要去支持这个上门找茬、眼神冷得好像死过十个老婆一样的溪酱他爹吗?
“所以,你是用这番说辞来蒙蔽娄卿的吗?”白贤礼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笑出声:“贤侄莫要被这小畜生给骗了,白家虽称不上钟鸣鼎食,勉强也能算个殷实人家。他生母去世得早,可这些年来我和余青也没亏待他,好吃好喝的把他养大,还花了大笔钱将他送进西泠艺术学院里读书。这二十多年来,我们白家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的地方,他有什么理由主动离开白家?”
“白先生,请您别一口一个小畜生的,除非你想当老畜生。”
白檀溪觉得白贤礼简直脑子有病,白贤礼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明明是父子关系,可他骂起人来却喜欢一口一个“小畜生”“小王八蛋”,简直是用生命把自己往死里磕碜!
他本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顾,他故意亲昵地挽着娄卿的胳膊,笑得肆意又张扬,嘴里说出的话深得系统真传,简直能气死个人:“白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鸡鸣狗盗,不贤不礼,乌烟瘴气,谁要呆着那里?也不知道是谁,毫无廉耻之心的霸占了前妻的家传菜谱,借机牟利。即便如此,这人还不肯满足,又把主意打到了被逐出家门的长子身上。啧啧啧——毕竟是商人,脸皮可以论斤卖。不要脸也不奇怪。对了,阿卿,我说了这么多,你猜到这个没脸没皮的老畜生到底是谁了吗?”
白檀溪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把白贤礼的鼻子差点给气歪!
白贤礼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白,和开了染料铺似的异彩纷呈。他这个人极好面子,最怕别人说他是靠着前外家苏家的扶持才日益发达的。
外人说不得,白檀溪这个家里人更加说不得了。
“你、你、你!”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白檀溪,气得话都说不利索。虽然白檀溪所说之事俱是事实,但这逆子的嘴实在太欠了!句句连枪夹棍,字字冷嘲热讽,一时间,白贤礼竟想不出任何强有力的言论来反驳他!
余青见丈夫双目怒睁,身体抖如筛糠,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赶忙扶着白贤礼的一根手臂,死死瞪着白檀溪,张嘴骂:“你这种没人要的oga瞎说什么?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苏明月既然嫁给了老爷,那便是白家的人!她的东西自然也是白家的东西!你这忤逆子休要信口雌黄!”
“啊呀,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白檀溪正愁怎么把炮头对准这个半天没开口的后妈呢,这傻逼自己送上门来了。
“余青,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白檀溪这句感谢说得亲热,来得又莫名其妙,听得白家夫夫二人心头狂跳不止——以这小畜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尿性,八成没好事!
果不其然,他们很快听到白檀溪继续说:“这年头,像余青这样体贴的小妈已经很少了。我在天琴学院上学的时候,书房里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色,情杂志,有oga和oga的,还有alpha和alpha的。啧,那些东西可不好买,很贵的。”
直播间里立即飞过一排排的“6666666666666666666”。
白檀溪的话听得余青脸上一白,嘴唇与脸颊上的血色被瞬间抽空。
他下意识地松开挽住白贤礼胳膊的手,惊慌失措地对上丈夫充满探究的眼神,开始语无伦次的辩解起来。
“我……我没有!老爷,这个小贱人信口雌黄!他、他在朝我头上泼脏水!明明是他乱搞,抢我儿子的配偶,还想离间我们夫夫的感情!老爷,你千万要相信我啊!”
余青吊着白贤礼的袖子又是哀求又是抹眼泪,又是赌咒又是发誓,搞得和出轨被抓似的,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可是现场剧啊!花钱都买不来的那种,白檀溪看得津津有味。
――他还不清楚白贤礼这种男人的尿性吗?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小动作坏了他的大业。
余青这下惨了。
白檀溪都能想清楚的事情,余青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与白贤礼同床共枕二十载,深知他的脾气秉性。今天回去后,自己怕是要吃挂落了。
想到这里,余青不由得怨恨起来――都怪白檀溪这个多嘴多舌的小贱人!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凭着心头涌上的那股怨愤之气冲着白檀溪扑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娄卿当然不能让这疯狗沾到他家宝贝的身。只见他手臂微沉,揽住白檀溪的腰往右一闪,干脆利落地躲开了余青的这记愤怒的飞扑!
“嘭”的一声,失去攻击目标的余青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磕得两眼直冒金星,鼻子酸疼浑身胀痛,趴在地毯上啊哟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君子动手不动口,”娄卿环着白檀溪的细腰,装逼如风:“若是白先生无法约束自己oga的举止行为,那还是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系统:“……”为什么它感觉,娄卿说的其实是‘管好你家狗’呢?
余青失礼,而他则被小辈当众责难,白贤礼脸上红红白白,面子几乎挂不住。
“娄卿!你不要以为你是娄家长子,能这样没大没小的同我说话了!婚姻之事应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样继续闹下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会有任何好处――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听到这里,白檀溪和娄卿对视了一眼。
说实话,他们也有点好奇,白贤礼嘴里的各退一步到底指的是什么。
“那您先说说看。”
白贤礼抬手揉了揉他的胸口,将自己的安排娓娓道来:“对alpha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事业。贤侄,以你这样的出身将来一定会从军入仕,前途无量。你需要一个名声极佳的伴侣来提高自己的民众支持率,白安然是个好的选择。你如果喜欢白檀溪,那也没问题,你可以养他宠他,这点我不反对,但你必须娶白安然当你的配偶。”
直播间里的围观群众们情不自禁的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长这么大,他们还没听说过谁家oga买一送一,捆绑销售不单卖!为了当上娄家的岳父,这个白家家主太拼了!
“在外面花天酒地的alpha多得去了,比如海蓝星的王海沙王将军,天琴星的宋迦南宋部长,他们养在外面的小情儿我都见过,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既然你对檀溪情真意挚,娄将军夫妇又属意安然,那我家的这两个oga你都娶了吧!”
娄卿一脸冷漠――这都什么馊主意,白贤礼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
“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你不要脸的程度。”白檀溪捏了捏娄卿环在他腰上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他缓缓走到白贤礼的面前,双手抱胸,挑眉道:“身为人父你居然好意思提出如此恶心的建议,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吗?”
“你尽管捅出去,”白贤礼嗤笑一声,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可谁会愿意相信一个不干不净,成性的oga?正常人都不会,只有傻子,才会选择相信你!”
直播间里的围观群众看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强行贴上了傻子的标签。
新鲜出炉的四十万傻子大军们表示,真的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呢!
这时,娄卿微微一笑。
“白先生,你的建议非常有趣。不过,我已经标记了檀溪了。您说的什么白安然、黑安定,我一个都不需要,也不敢要。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一个alpha终身只能标记一个oga,如果有标记存在,他们便拥有了事实婚姻,可以凭oga脖子后面的牙印直接去民政局登记领证。
真粉们一听,非常开心。
虽然说这对小夫夫两个老是一言不发发狗粮,把身为单身狗的他们虐得嗷嗷叫。可是他们还是很喜欢会做饭的溪酱和男友力ax的娄卿的!
既然你们两个把该做的都做了,还不赶紧去民政局补张证成为合法夫夫?
这头观众们是开心了,那边白贤礼气得要打人!
“你这个!”
他怒不可遏地扬起一只手,对着白檀溪的脸狠狠地扇了过去!
白檀溪往后一缩,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
刹时间,白贤礼顺着白檀溪的动作朝后飞了出去,两秒后“哐当”一声砸在了墙上!
白檀溪搓了搓手指,默默地把手藏到了背后。
……啊,尴尬,他把自己气力值被强化过的事情给忘了。
娄卿盯着墙面上细细碎碎不甚明显的裂纹,再次坚定了他绝不会和白檀溪分手的信念。
白贤礼跌坐在地上,手捂胸口,“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迹,喷洒在洁白的羊绒地毯上,绽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来。
看到心的地毯被人弄脏了,白檀溪不禁皱眉。而他这幅垂首蹙眉的神态落到观众眼里,那便成了忧心忡忡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皆是一脸鄙夷,即便是那些直男癌和喷子,也都在翻白眼。
这个老男人表演太假,简直是用力过猛!oga的力气才多大啊,拜托你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好吗?
溪酱只是出于自卫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谁知道这老alpha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演上了!
呵,还假装吐血?根本是想碰瓷吧!
白贤礼撞墙的动静很大,听着丈夫嘴里发出的微弱呻、吟,浑身摔到散架的余青硬是从地毯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白贤礼的身边,“扑通”一声趴跪在地,急忙为受伤的丈夫揉起了胸口。
余青轻柔地擦去了丈夫嘴边的血迹后,猛然抬起头,对着白檀溪怒目而视:“你被标记了又怎么样!你这种没文化没修养的走后门进西泠艺术学院的东西,娄家是根本不会承认的!我看你能得意几天!”
面对后妈的无力叫嚣,学渣白檀溪从容一笑。
“走后门?那我重新考一次给你看看。”(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