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星期六天气晴心情阴
娄少出了柜,迟到又早退。上班没人影,助理活受罪。
——摘自《ta心情日记》
得知饭桶男神和娄家小少爷双双出柜的劲爆新闻,记者狗仔扛起长~枪短炮往尊园别墅跑。
为了顺利混进去,不少人煞费苦心地借来了外卖小哥的行头,头顶袋鼠头盔脚踩小电驴,身上背着藏满装备的外卖箱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江嫣家里挺进。
老眼昏花的大爷捧着茶杯坐在门卫室里,看着一辆又一辆花里胡哨的小电驴载着大大的外卖箱不断朝着七栋的方向驶去。
大爷推了推眼睛,自言自语起来。
“今天怎么也该一百份外卖了吧?这后生也太能吃了点,难怪都上新闻了。”
此时江嫣家门口已是一片人山人海,门前台阶下都站满了人。
无数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狗仔将江嫣家四周团团围住,他们坚信精诚所至大门为开,只要白檀溪敢开门,他们能在下一秒把话筒戳进他的鼻孔里!
——没有人,可以拒绝他们的采访!
可他们并不知道,早在一个钟头前,白檀溪被娄卿给接回家了。
娄卿今天来接白檀溪时,并没有开他的那辆玛莎拉蒂,而是换了一辆两门两座的敞篷车。心机娄坦然表示,他开这辆车并不是为了骚,而是因为只有开这种没有后座没有车顶的车时,白檀溪才会乖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然后他被骂了。
“今天风这么大你开敞篷?”白檀溪抱着他的背包缩在座位上,冷风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吹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白檀溪也顾不上和娄卿装不熟了,他迅速“呸”出一口窜进嘴里的头发,悲愤地发出最后的吼声——
“你快把篷子放下来!”
娄卿这具身体也是肉骨凡胎,怎么可能不冷呢?可当着白檀溪的面,这个逼无论如何都得装下去啊。
他手握方向盘,两眼直视前方,语气无比淡然:“车速太快,前后都有车,篷子暂时没办法关闭。”
白檀溪:“!!!”
娄卿预计了下到家时间,决定还是先道个歉比较好,“抱歉,我只是想带你去兜个风。”
“算了,开开着吧。”白檀溪用手一抹戒指,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条珊瑚绒毯来,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身上,完了还不忘掏出一副墨镜扣在自己脸上,“麻烦开个音乐,我还是第一次坐敞篷车装逼。”
娄卿:“……”
宝贝儿有命,娄卿莫敢不从。他打开电台,调到音乐频道,一个沙哑缠绵的女声瞬间流淌而出。
“吹呀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吹呀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白檀溪撑着下巴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bg有点迷啊,难道是为了烘托现场气氛吗?
娄卿大概也感觉到这首歌有点尴尬,他伸出一只手来,抢先在歌手激情澎湃地唱出那句“是你妈”之前关掉了音乐。
白檀溪有点失落的裹紧了他的小被子,虽然歌曲的高、潮部分听起来很像在骂人,可他还是很喜欢那段旋律的。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且缓慢地开了十来分钟,白檀溪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造型别致的三层别墅。
这栋别墅的外形构造极为简约,墙体配色只有黑白二色,属于经典性冷淡风。
——这种设计时既不讲究对称,也不讲究风水布局,个人风格强烈的豪宅,也只有玩时髦的富二代才会买。家里打天下的富一代们,估计看见这种房子会皱眉,更不要说住在这里了。
所以,这里应该是娄卿的私人别墅了。
娄卿将车停进车库后,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白檀溪身上的绒毯,揽着他的肩膀进了大门。
“我听韩松风说你明天有一场戏要拍,这里离片场很近,狗仔记者也过不来,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一会儿你先喝点热水再去洗个澡,吹了风更要注意下。”
娄卿的手冻得没有一丝温度,凉意透过薄薄的毛衣,传到了白檀溪的肌肤上,冰得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谁吹了风啊!
娄卿恍若未觉,带着白檀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推开了一扇门。
“这是你的房间,我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里面有间小浴室。”
说完,娄卿亲了亲的他的额头,“你先洗澡吧,浴袍挂在衣橱里,我下去订餐——宝贝你想吃什么?”
“石蜜桃片,松鼠鳜鱼,还有酸菜猪肉饺子。”白檀溪顿了顿,别扭地补充了一句,“你也去喝点热水洗个澡吧,你这具身体凡胎不比以前,注意点。”
娄卿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白檀溪,“你在关心我,我很开心。”
这种笃定的、一针见血的指出,让白檀溪瞬间不自在起来。
他立即否认,“我没有……”
可娄卿的动作比他更快。
他展开双臂,轻轻拥住了白檀溪,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对不起……以前有些事情没和你说清楚,害你伤心了。找到你不容易,你不要躲着我,好吗?”
那一瞬间,白檀溪想说的话全部融化在了喉咙里,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欢喜之情来。系统说得对,他是没救了。只是听娄卿讲了两句中听的软话,他心里甜丝丝的了,这样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点?
白檀溪安静靠在娄卿的怀里,任由他的气息轻轻地喷在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痒兮兮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撩人极了。
娄卿轻轻抚摸着白檀溪的背,一下又一下,似乎在安抚着他的情绪。
“檀溪,我无意欺骗于你……发现你也是穿越者只是个意外。后来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谈这个件事情,本想在诸神会后和你坦白,没想到出了那样的意外。”
“我猜我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你生气了吧?”他亲昵地蹭了蹭白檀溪的额头,“那时科尔温的身体正在崩溃溶解,有些话不抓紧时间说,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
“我想让你知道,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我们有今生,也有来世。”
明明是告罪求饶的话,却被娄卿讲得深情款款,叫白檀溪生不起一丝气来。他只能把头埋在娄卿温暖的胸膛前,声音闷闷的:“你说起好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是发自内心。”娄卿摸了摸他的头,“可以每天说给你听,所以,不要再生我气了好吗?”
“……我不想换一个世界和你分开。”
“那让我来找你,”娄卿吻了吻他的耳朵,“神话里的英雄总要打败恶龙才能解救公主,我想成为你的英雄。”
第二天早上,白檀溪坐着娄卿的车去了片场。
一路上系统都在喋喋不休——
“你们昨晚居然分房睡了?你知道我已经开启了天黑请闭眼功能吗?你对得起我拉了一晚上的灯吗?”
“昨天不是抱着腻歪了很久吗?这都老夫老妻了,纯盖被窝纯聊天也比分房好啊!”
“难得找到一个和你绑定穿越的对象啊!珍惜你的机会啊!一刻值千金啊!难道是你嫌弃他这个身体不如上一个身体,怕给他榨干了?要给他用点药吗?”
白檀溪:“……我们在谈恋谢谢,不是送炮下乡传温暖,何况我今天还要拍戏。”
系统立即话锋一转:“娄卿可真体贴啊……”
白檀溪:“……因为他没有爆我菊花,你夸他体贴?年末了,我要举报13言情公司拖欠农民工……”
“宿主!不要啊!”
在系统爸爸的惨叫声里,娄卿那辆白得晃眼的玛莎拉蒂在片场外缓缓地停了下来。
“到了,”娄卿拔出钥匙,看了眼手表,“现在八点,我们下去吧。”
“我们?”白檀溪看他连钥匙都拔下来了,诧异地问他:“你不去上班吗?”
娄卿笑了笑,下了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手提箱来。
“不,我陪你上班。”
这样算你拍的不好,韩松风也不敢骂你。
也许是看到娄卿跑来当监工的原因,上到导演下到化妆师对白檀溪无不客客气气的。
不管这两位能恩多久,但至少白檀溪现在是娄四少心尖尖上的人。人家娄少为了他连公司都不去了,整天泡在片场里化身盯裆猫。
白檀溪今天拍的是一场御花园行刺的戏,在这一幕里他的戏份并不重,只需吊着威亚从房顶上跳下来同时潇洒利落地挥剑即可,全程最多一分钟。
而且这场打戏对于演员的演技要求也很低,刺客嘛,冷酷无情对不对!只要白檀溪能全程绷着脸,做出一副面瘫的表情来,在落地后冲上去给扮演皇帝的演员放一个捅肾大招,行了。
这场戏唯一的难点在于吊威亚。
吊威亚说难听点是空中吊人,一般是在演员的腰上栓上一段尼龙绳,再通过一根钢丝将演员吊起来,那种失重凌空的滋味并不好受。
很多演员站在地上的时候都演得好好的,装冷扮酷不在话下,堪称逼王之王。一被悬到空中忍不住开始蹬腿,和只蹦上岸的鲜鱼似的,更不要提面色淡然的完成这种指定的动作拍摄了。
韩导很担忧,万一从来没有吊过威亚的白檀溪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像个吊死鬼一样晃来转去,两眼白翻四肢乱蹬怎么办?
这不是能用粉丝滤镜来解决的问题了!万一娄少看到白檀溪出糗,感觉非常幻灭要和他分手怎么办?那他岂不是罪孽深重!
或者娄少心疼自家小宝贝,指着他的鼻子骂,然后克扣拍摄费用,那又该怎么办?
在韩松风绝望的脑补里,二瓜抓起场记板“咔嚓”一碰。
“《江上数峰青》二号机第五场一次!”
站在不远处的二毛面色沉重地拍了拍负责吊威亚的师傅的肩膀,“师傅,动作稳点,不然大家都会丢饭碗的。”
谁知这场打戏拍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白檀溪愣是扛住了失重的压力,在空中完成了踏瓦借力、拔剑出鞘,一剑西来等一系列装逼的动作,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连串做下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再配上他杀气腾腾的眼神,像极了原著里的刺客十七。
如今观众们对打戏的要求是美观、飘逸、帅出八里地,白檀溪的表现已经完全符合了,韩导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放下了心来。
“这条过!”
坐在韩松风身边的娄卿看了眼手表,上午十点钟。
他慢慢悠悠地说:“看样子,他今天的戏份拍完了?”
韩松风点点头。
“我在玉珑回春给你们定了餐,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娄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和檀溪马上要走了,你安排个人给他卸妆,动作要快。”
韩松风也没问他们要去哪里,去干什么。他瞥了眼娄卿今天的打扮——一向西装革履的娄四少今天破天荒的换了休闲装,身上还喷了香水,下巴刮得光溜溜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风骚之气。
啧啧啧,打扮得和个求偶的公孔雀似的,应该是准备去约会吧?
“对了,用这里面的卸妆液。”娄卿打开了他今天带来的那个手提箱,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卸妆产品、化妆棉还有基础护肤品。
化妆师捏着指头凑过来一看,立即惊呼起来:“啊呀,这些都是最好用的卸妆,性质都很温和呢!还有这个的卸妆膏,价格可不便宜!娄总对白先生好体贴啊,准备了这么多种,不像有的直男,连色号都分不清!”
分不清色号的韩松风膝盖一痛,这口狗粮他吃了!
“当总裁的男人感觉不错,”白檀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脚麻利地扣着安全带,“可以迟到外加早退。”
“这不算早退,没你的戏了,留在那里也是碍手碍脚。”娄卿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调转车身,“而且剧组的盒饭很难吃,你会受不了的。”
白檀溪拢了拢耳后的头发,笑了起来:“既然不在剧组吃,你还给剧组定了私房菜。”
娄卿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还不是为了你,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以后他们都会对你客气点的。谁敢欺负你,我们断粮。”
“幼稚。”白檀溪也回亲了他一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不是说在喜欢的人面前,男人总是幼稚的吗?”娄卿定定地看着他,“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系统:“……太骚了啊,简直没眼看了,我还是只单身统啊!”
“别闹,”白檀溪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他低下头搓了搓自己涂得乌黑瓦亮的指甲:“你还没说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带你去吃日料怎么样?刘飒和我说有家叫菊水楼的日料店,鳗鱼饭特别正宗,是他家的招牌,每天只在午餐时间里限量供应,先到先得。”
其实,哪里是刘飒和他说的!分明是他坐在刘飒面前逼供似的问出来的!
比如什么卸妆产品好用,什么卸妆产品最温和,什么护肤品最舒服,什么日料店最好吃,什么小吃摊卫生又美味。面对这么一堆和工作无关、与虐狗有关的奇葩问题,可怜的ta直接懵逼了!然而,除了老老实实回答娄卿的问题,刘飒也没有别的选择。
后来,刘飒知道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娄少开始天天沉迷带白檀溪出去吃饭,从早点吃到夜宵,从片场吃到商场,一周开始了二十四小时乘以七的旷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失踪了,但是只要打开微博一刷——
娄卿v:今天宝贝带我来吃糖葫芦枫露檀溪
配图:两串糖葫芦,一大一小两只比心的手。
再一刷——
娄卿v:这个天吃凉皮还是冷了点枫露檀溪
配图:两瓶带着水珠的冰镇可乐和两碗凉皮,一大一小两只比心的手。
有时候刘飒都不想点进老板的微博里看动态,毕竟她是一条单身狗,也想护自己心灵的窗户。但是,有时候这对狗男男老上微博热门,逼得她不得不看!
娄卿v:脑花很嫩枫露檀溪:兔兔那么可,果然做的好吃!
配图:四碗脑花八只兔头一碟蘸水两瓶唯怡豆奶,时间是半夜十二点,哦,还有永远会出境的一大一小两只比心的手。
刘飒想问,当初那个在办公室里用一副不赞同的语气说白檀溪沉迷垃圾食品的人是谁?
好!气!啊!她都要被工作逼疯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目前的白檀溪和娄卿,还在去菊水楼的路上。
娄卿减速拐弯,将车开进一条不算宽阔的小路里。
这条小路直来直往,但因为路宽感人少有人走。若非为了抄近道,娄卿也不会走这条路。
“前面有辆车挡着。”
娄卿发现视野里出现一辆停位尴尬的大切诺基时,立即踩下了刹车。
“车停在这里,我们开不过去。”
白檀溪坐在车里左右张望了下,发现路的两边是两排低层居民楼。
“应该是谁家的私家车停在门口了吧?我们下车问下情况,让车主把车挪个位置。实在不行的话,那只能倒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