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你好像没告诉我,今晚我们要看的是内衣秀?”
白檀溪今晚穿了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看起来十分精神。衣服收腰的设计,勾勒出主人细细的腰身,越发衬得白檀溪腰细腿长。
此时的他浑身僵硬地坐在t台下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两只手应该往哪里搁,一对眼睛该往哪里瞄。
t台之上,一双双白花花的大腿小腿和风一样在他的眼前刮过来刮过去,带起阵阵香风。
一身黑丝绒长裙的江嫣坐在他的身边,两只纤纤玉手摆在彼此交叠的双腿上,仪态万千。
“白哥,我以为男人都知道维密秀呢。”江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嘴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维密秀全程直播,小哥哥你这种幼儿园小朋友的坐姿如果被播出去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白檀溪听完后,默默地把按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挪了挪位置。
“看镜头,笑。”
耳边传来江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白檀溪只得抬起头来,冲着转过来的摄像机粲然一笑。
于是电视机和电脑前的观众们,突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位笑容迷人的长发美男。然而这画面仅仅持续了两秒钟,很快被t台上的超模走秀所取代了。
t台上的灯光不断变幻,背着炫目大翅膀的超模天使们踩着细到能扎死人的高跟鞋,风情万种的扭腰摆臀,凹出各种各样令人喷血的造型来。
她们时不时地朝着台下抛出飞吻和媚眼,弄得台下的男观众们根本把持不住。
不要说男人了,连江嫣这个女人看得都脸上发红,心跳加速——美好的,谁都喜。
台下的镁光灯不断闪烁,“咔嚓”声不绝于耳,观众们炙热的眼神齐齐地飞向台上,汇聚在姑娘们的身上。
白檀溪甚至能够听到坐在他右边的那位哥们儿不断传出粗重的声。
而他的小弟弟毫无波动。
嗯,这下完蛋了。
系统怜悯地说:“睡过科尔温那么优质的男神,人间的红粉骷髅勾不起你的兴趣也很正常。儿子,要不你考虑考虑科尔温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日是动词的话,你们之间的缘分至少有个四五年。”
提起科尔温,白檀溪的心情很复杂。
当初因为畏惧无法预知的未来,害怕再也无法相见,他半推半地和科尔温睡了。
虽然他是被压的那个,但说起来他也算是得到了科尔温。
然而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得到后再失去,所以后来才有了那三天三夜的鏖战。
现在想起来,白檀溪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那时候的他简直和智障一样,比花钱买‖春的嫖客还要急色,天天只知道拉着科尔温做活塞运动。算起来竟不是科尔温睡了他,是他嫖了科尔温。
如今想来真是怪尴尬的,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死也不会承认的。
“不要和我提他这个骗子,”白檀溪说,“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你嘴硬吧,”系统嘀咕起来,“等你找到他了,还不是老房子着火。”
白檀溪在心里冷笑一声,直接祭出了杀手锏。
“马上要过年了,我要投诉13言情公司拖欠农民工工……”
系统当即话锋一转,变脸如翻书。
“圣灵世界最大黑恶势力黑暗圣殿倒闭了!王八蛋老板科尔温白睡白嫖,欠下了宿主一颗真心,拍拍屁股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骂他出气!原来叫科尔温的,现在统统都喊大狗比!大狗比大狗比!”
白檀溪听系统一口一个狗比,脑仁子都给它念大了。
“诶,”这个时候,江嫣用手肘碰了碰白檀溪的胳膊,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诧异:“你看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不是娄总啊?”
“啊?”
白檀溪被江嫣这一句话直接拉回了神志,他定睛瞧去,发现今天下午出现在片场的娄总此时又神奇的出现在了维密秀现场,并且与他隔着t台相望。
荧光闪烁的t台宛如清浅的银河,隔开了面对面的两个人。
一黑一白,彼此遥望。
那么远,又那么近。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江嫣仗着现场声音噪杂,嘴唇翕动,肆无忌惮地讲起了公司高层的坏话,“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像娄卿这样在内衣秀现场放冷气的男人。他的脸色可真糟糕,难道有人挖了他的墙角?”
“娄卿?”白檀溪重复了遍这个名字,“哪个qg?”
“当然是‘亲卿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的那个卿咯,上次我们吃的那家玉珑回春是他开的。”
江嫣的话像一根细线,瞬间将白檀溪脑中零散的线索给串了起来。
宗乐世界里的栗子树精娄卿与这个世界里的娄卿,名字一模一样。
宗乐世界里的娄卿喜欢给白檀溪做石蜜桃片,带他一起去皇宫小厨房偷松鼠鳜鱼。
这个世界里的娄卿开了一家私房菜馆,招牌冷盘招牌热菜是石蜜桃片与松鼠鳜鱼。
上次在玉珑回春里吃饭的时候,恰遇娄卿带领员工聚餐,因此石蜜桃片和松鼠鳜鱼都被包圆了,他和江嫣没吃得上。
巧的是,科尔温也很吃松鼠鳜鱼和石蜜桃片。
会如此巧合吗?他遇上的男人,难不成个个都吃这两道菜?
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娄卿是栗子树精娄卿。
或许,白檀溪应该称呼他为……狗比科尔温?
娄卿是科尔温,说到底只是白檀溪的一个假想罢了。
但这个假想的论证方法其实非常简单。
由于誓言之戒无法被卸下,因此白檀溪只需走到娄卿面前,伸出右手同他握手可以了。
可是白檀溪不敢,白檀溪秒怂。
他可不敢想象两只戴着誓言之戒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的场景,那画面太美了,美得他想拔腿跑!
此时的内衣走秀已接近尾声,所有模特全部从后台走了出来,排成两队走上了t台。这些超模姑娘们本来高挑,她们穿上高跟鞋一队排开时简直是人墙。
这个时候,白檀溪突然站了起来,拉起江嫣往外走。
“小哥哥,怎么了?”
江嫣将她的晚宴包夹在腋下,一边迈着小碎步行进一边问他。
“人有三急!”
白檀溪的脚步越来越快,江嫣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于是在迈下台阶时,意外发生了——
“啊!”她惊叫一声,尖尖的鞋跟卡在地砖的缝隙里了。
她试着拔了两下,发现根本拔不出来!
在白檀溪和江嫣蹲在地上努力拯救鞋跟的时候,娄卿发现坐在他对面的白檀溪居然跑路了!
又!跑!了!
娄卿立即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干脆奔跑起来。
冲出灯火通明的大厅,他放慢了脚步,朝前望去——
不远处,有一男一女立于台阶下,两人挨得很近,近到令人心生嫉妒之情。
风中传来他们交谈的轻声细语。
“还卡着,拔不出来了……”
“要不我背你回去吧?”
“不行的……万一上了头条新闻,我会连累你的……”
娄卿抬手抽出装在胸袋里叠成三角形的真丝袋巾,在风中慢慢地松开了手指。
白檀溪正同江嫣说着话呢,一块白色的丝帕突然随风而来,好死不死地蒙到了他的脸上。
他伸手右手,刚想抓掉脸上蒙着的障碍物时,突然发觉他的右手被人握住了。
紧接着,他脸上的丝帕被掀了开来,随后两瓣温热的嘴唇覆压而上,堵住了他的嘴。
他被吻了。
吻他的人嘴唇并不柔软,动作却很温柔。
男人用唇细细地碾磨着他的唇瓣,将舌尖强势而又缓慢地顶了进去,柔软而灵活地在他的齿间来回游曳,骚动起舞。
这种接吻的感觉,让白檀溪感到非常熟悉。
他难耐地起来,却被按着他亲的娄卿发现了可趁之机,直接缠上了他的舌头。
娄卿自然清楚白檀溪这具身体的敏感点在哪里,他用左手环上了他的腰,缓慢而轻柔地摩挲起来。他熟练且熟悉的动作摸得白檀溪腰间发软,一股酥麻之意从肚脐处袅袅升起,也为他的眼里添上了一层水雾。
亲到后面,白檀溪有些喘不过起来了,娄卿干脆专心致志地啃起了他软软的嘴唇,右手则死死地抓着他的右手,一副生怕人又跑掉了的架势。
灯光下,两人无名指上的情侣对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白檀溪和娄卿亲得难舍难分,难以自已,不断发出的滋滋水声让吃瓜群众江嫣同学听得满面通红。
可恨她的鞋跟还嵌在地砖缝隙里,只能硬生生的杵在这里看这两人接吻——不过这两位生得好看,接吻的场面非常养眼。
江嫣低头打开晚宴包,掏啊掏啊,掏出了她的橘子手机。
解锁,拍照!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又熄灭,直接打断了两人的接吻。
糟糕,她怎么开闪光灯了?
白檀溪趁机往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眼娄卿右手上的戒指,用手背一抹嘴巴。
“娄总,你想潜规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