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车子拐进去前,王少在江边停下,一个人跑到防洪提旁。路灯刚亮,照着他臃肿的身体,双手撑起喇叭状,对着江水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他在干什么?”杜宛适听不见,看到万消嘴角带笑,就问。
“骂江!”
“骂江?”杜宛适大奇,转眼她就明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担心去院子里爆了粗口,现在过过瘾。”
阿静在前排,替王少脸红着,脸上也有笑意。
王少骂了有一分钟,过瘾了,蹬蹬地跑回来,开车进了山路。
拐一个弯,有大门拦着,四五名大汉站在防冲栅栏后面,示意停车。王少熟门熟路,停好车,自个去路边的小房子核对信息。随后,带着一名大汉过来,指着阿静说,“我女朋友!”
大汉拿出一只手机模样的设备,发出淡淡的黄光,照了阿静一下。
“万消,杜氏公司的大股东。仙子是他女朋友。”
万消没有躲,被大汉人脸扫描记录后,一行人驱车上去。
“下次你来,只要到小房子的设备上,核对一下身份,就可以了。”王少顺路解释,“听他说,已经有5个人。这么早,估计是外地人。”
“外地?”
“非核心的区。”
王少将车停好,整了整衣服,拉着阿静走在前面。万消和杜宛适跟着,能探测到她的好奇。
江南大院格局,第一个合院,左侧门房,右侧厨房。已经闻到香味,看过去,里面水雾缭绕。左右厢房各两间,左手第一间亮着灯,有人影晃动,估计是先来的5人,他们似乎在交谈,声音压得很低。
果然规矩大!
一位中年妇女来引领,带着他们去了左手第二间。一张大八仙桌居中,靠墙两侧各有椅子高几,正对着进门是一张香案。非常古风的摆设,两位美女好奇地东摸西摸,参观开了。
王少对着万消隐晦地勾勾手指,当先往外走去。
站在天井,能看到夜空中一轮弯月。
“我们去点菜?”万消开玩笑地问。
“哪里。”王少压低声音,“这里不点菜,上什么吃什么,是规矩。”用手指了指第二井,“我们去里面换筹码?”
“嗯?赌博?”万消有些生气地看向他,“我不去。”
“轻点。”王少急急地凑过来,“你只要换,又没有要你一定赌,到时候换回去就成。她就喜欢有人气,9点半就轰大家走了,只是要一个古代大院的夜晚气氛。”
“吃好再说。”万消准备回头。
“别呀,第二个条件,就是有权或有钱,标准是进门每人换百万筹码。”王少拉住他,“那边的5人,就是专门来这里送人气的。”
“赌场不提成?”万消根本没明面上的两百万,早知这样就不来了,自己吓唬林少,也能让他不敢动杜宛适。
“不提成。105万换回100万。”王少解释一句,看到万消的不屑眼神,忙着说,“很好了,一晚只收5,不像其他赌场,每局都收。”
见万消依旧站着不动,“5万买女友平安,何处找?!”停了一会,奇怪地问道,“你不会没有钱吧?”
万消点点头。在分析中,王少依旧一半的概率是帮林少办事,因此他承认了没钱这个假象。
“惨了!这下惨了!”王少焦急地在天井转圈,嘴里念经般咕哝着,“是我失误,这下要被永远赶出去了……”
“不关你事。”万消劝慰,“就说是我吝啬,舍不得钱财。”
“不,不。”王少依旧转圈,摆手说道,“双向惩罚!”
“惩罚?少一顿饭而已。”万消不以为然。
“上次一位这里的主顾,反腐被查,被判20年。其中受贿300万,巨额不明财产7900万。懂了吧?”王少小声地说。
“不懂。”
“笨呀。”王少又开始转圈,“那家伙哪会只这点钱,而且查明受贿才区区300万。传闻是她出面说了话,到那个数字停住了。懂了吧,还有好几亿就可以安心享用。虽说他每个月都来,但,也是了不得的高回报!”
“不被查才厉害。”
“心平吧你嘞。是否被查看人品,看运气。能留下一些,才是对家人的关爱。现在知道这惩罚有多重了吧?我惨了惨了……以后都不能成为这里的客人了……”
“你家也有好几亿?”
“笨!不上亿能自称为‘本少’的?!嗯?”王少忽地站定,“你小子有心机。不过,提醒了我。有办法了,拿来!”
说着,掏出他的定制手机,点开电子支付界面,“快点,我借你200万,出了大院还我。”
万消拿出手机,又犹豫了一下。
“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像你万老板的风格。”
“要210万。”万消干脆装到底,“出门只能还200万,还有10万,宽限些时日。”
“呃?日子过成这样了?”王少愣了下,“好吧,随你。”
“我的银行卡被冻结了,配合调查蔡烨事件。”万消故意透露。
“啊!”王少一听蔡烨,马上义愤填膺,“林家小孙子,不得好死!难怪。”
停了一下,他压低声音继续说,“到时候你就赢他们的,”王少指了指先来的5人,“他们不在乎输赢,来这里就图个表现,是‘人傻钱多’类型。”
筹码很简单,天地玄黄四块刀币牌子,两指宽,5公分长,分别代表40,30,20,10万,正好百万,可以等价兑换。再发一只小兔子,洁白的瓷器,小到杜宛适就可以攥在手心。也可以理解为,5万买了一只兔瓷。
杜宛适拿着两只小兔,吃饭都舍不得放下。
晚饭是简单的素食,万消不懂好坏,看杜宛适的吃法,应该口感很好。点心非常精致,蒸出来的面点,大多小动物形状,惟妙惟肖。万消相信主人是位女性,不经意间,彰显着细腻。
王少似乎并不在意晚餐,等所有点心端上来后,一顿牛嚼,三下五去二吃饱,才不过七八分钟。他也闲不住,时常站起来,去天井溜达一圈。
两位美女吃得不多,没多久两人开始低低的聊天。万消也走到外面,发现对面的厢房,也都有了人。生意不差呀,20人,每晚饭费20万,提成100万。按王少的说法,工作日才开放,那也有3亿一年。这营收,如面前的滚滚大江了。
“开始了,开始了!”王少冲进去,打断两位的聊天,拉着阿静就往第二个合院走。
“她还是被金钱先打翻的。”杜宛适靠着万消,轻声地说,“王胖出手阔绰,解决了她家的经济困难,再买了房送她,才在交往中,被感动。我说呢,这么胖的人,没手段,不现实。不过,阿静还是很单纯,为了报恩,只要王胖爱她,既往不咎。”
里面的院子,结构一样。只是右边的厢房,两间打通,此时灯火通明。王胖在大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兑换窗口,刀币换成小票。杜宛适看到,也拉着万消快走,好古典的气氛。
所谓的小票,是小锭的银子,蚕豆大小,元宝状,这形状通杀女生。果然看到阿静抓了一把,不肯放手。王胖子哈哈一乐,接着用刀币换,一银锭代表一万。他换了玄黄两个刀币,30粒银锭,阿静捧了一捧。
杜宛适站在窗口,她不知道刀币的价值,催着万消更换。里面还有金锭,代表5万,同样迷你的让杜宛适着迷。
房子中间,有三张长桌,已经有人在坐庄。王胖子在吆五喝六地参赌,阿静捧着筹码在后,一脸惋惜。
玩法非常简单,专家发牌,天、地、人三个位置,每个位置发两张牌,数字朝下,大家都看不到。然后开始押注,天牌固定给庄家,其他两个位置,随意压。每人每次最多压三颗银锭,筹码放下后离手,开牌。两张扑克牌加起来的点数,只看个位数,0最小,9最大,谁大就谁赢。一样大,看单张的牌大小,如果还一致,庄家赢。
王少已经连输好几次,阿静不自觉地后退,现在离他足有1米多。坐庄的是位中年男子,油光满面,并不在乎输赢,倒是在乎是否吸引人来押注。看到万消,热情地招手。
万消注意到,房子内有多个摄像头。估计那位喜欢安静又怕冷清的主人,在后台观看。一把手们都想坐庄,显得主动;王少这种二代们,就图个热闹,也为以后进入一把手的位置留一个好印象。
这里赢的钱,还真如王少说的,林家也不会有想法,估计还得来光顾几回。万消查了下时间,大致推测到是哪位领导,虽不是一手遮天,也足够分量。
杜宛适捧着筹码过去看了一下,注意到阿静的脸色,她也不舍得拿出去押注。自个跑到旁边的长桌,一整捧放下,拉开一个椅子坐,开始在桌面上摊开,银归银、金归金,摆出一个个漂亮的图案。
万消站在她身后,感受着她的另一种执着:科研和玩耍一样,都是那么得全神贯注。
林少带着秋香推门进来,万消装作没看到,依旧双手轻柔地按压着杜宛适的肩膀,宠溺地看着她变幻着摆放图形。
秋香似乎一愣,林少嘴角露出邪邪的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