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原本宫中已经放出风声,说太后可能会召见文锦织,嫡夫人母女喜不自禁,忙请了京城一流的绸缎庄裁制进宫的衣裳,满以为接下来是赏赐了,谁知不过十天的功夫,情势急转直下。
先是原本已经有些起色的病人突然开始发起狂来,见人咬,下口极重,被咬的人不过几个时辰开始高热不退,然后这情势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有人感染,不断有人被咬,一时间,得了时疫的人比原来的数量翻了一倍,而且还在增加中。
皇帝气的大发雷霆,在朝堂上狠狠斥责了文凛,又连发三道旨意,命人控制感染者,疏散百姓,更是给太医院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内找不出解决时疫的办法,全部革职处理,又命人四处张贴求贤榜,在全国寻找能解决时疫的能人,刚刚有些放松的朝堂顿时又紧张起来。
文凛一回到府里,便怒气冲冲赶到了盈袖院,看到文锦绣正在看书,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狠狠扔在地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看书!你写的方子出了问题,你还有脸看书!”
文锦绣心底冷笑,面上却做出茫然之色:“父亲说什么?什么方子?”
文凛气的手指颤抖,指着她道:“不是医治时疫的方子,你装什么糊涂!”
“父亲弄错了吧?女儿从未写过什么治时疫的方子啊!您应该去找五妹妹才是。”文锦绣天真无辜道,相比于文凛的勃然大怒,她语气很轻很柔,只是平淡地说着。
“你——”文凛指着她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你妹妹还小,她哪里懂得什么方子……”
“父亲这话可说的不对,前两天您还夸过妹妹博闻强识,医术高明呢,而且,五妹妹博览群书,一张方子,不在话下吧?”文锦绣明亮的双眸眨巴着,声音十分可,仿佛在说你不是厨子吗应该会切菜吧一样自然。
“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文凛被她一呛,强自压下心头的怒气,大手一挥,也不管文锦绣是个什么表情,直接道:“限你明日之前将方子写出来,你明白没有?!”
文锦绣冷笑:“我要是不呢?”
文凛霍然转身盯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在他印象中,这个女儿一向温顺听话,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冷傲,居然敢对他说不!
“女儿为这方子费了多少心血,父亲不是不知道,可是却任由他人盗取了女儿的心血,甚至在女儿昏迷时,父亲不曾看望过一眼,女儿院子里的丫头被处置,父亲没有说过一句话,劳心劳力的是我,最后得了好处的却是五妹妹,得了名声的是她,出了问题却要我解决,凭什么?”
文锦绣声音冰寒地说着,不是质问,只是觉得委屈,前世今生,她从没有忤逆过父亲的意思,可这个父亲实在太过让人寒心,十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今日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足她的院子,却对她横眉冷对,多么可笑!
“你也是将军府的女儿,享受了这锦衣玉食,该为将军府打算!”文凛刚听到文锦绣的话,一时被她问住了,冷静下来之后,怒火腾地升起,凭什么?她居然问他凭什么?!整个将军府,谁敢这么和他说话?他在战场上号令千军,谁敢问他一句凭什么?!
文锦绣冷眼看着他,看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不是女儿不为将军府打算,而是女儿无能为力,所以,父亲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文凛被气的心肝隐隐作痛,扬起手要打文锦绣,却在触到她那冰冷的双眸时僵在了半空,她的眼神无惧无畏,甚至一丝波动都没有,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一巴掌不能打下去,不然别想从文锦绣这里得到方子了,讪讪收回手,文凛盯着文锦绣看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锦绣,你何必这样闹脾气呢,父亲也是为了你们啊!”
文锦绣叹了口气:“父亲,女儿是真的没法子。”
文凛的脸色陡然变得阴冷:“锦绣,作为女儿,要听话!”
“唉,前些日子女儿费了几天几夜才写出一张方子,已经耗尽心神,女儿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我能有多大的本事?”文锦绣微微拧起眉头,仿佛十分无奈。
文凛怔了怔,是啊,文锦绣不过也才十三岁,她哪里来的本事治疗那么棘手的时疫呢?那张方子,也许是凑巧也说不定呢?他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不死心道:“真的没法子吗?”
文锦绣语气无比诚恳:“真的没法子。”
文凛嘴唇动了动,刚刚的气势一瞬间泄了大半,看着文锦绣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碧晴在一旁吓得冷汗直流,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姐哪里来的胆子跟老爷对着干,而且老爷刚刚还气势骇人,竟然这么离开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小姐,您何苦惹怒老爷……”碧晴叹了口气,担忧道。
文锦绣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怕自己惹怒文凛后不好过,但并不解释什么,对文凛这样的人,一味的顺着他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压榨自己的价值,还不如趁机会给自己多争取利益。
一阵秋风吹起,将文锦绣的裙角掀起,她看着那随风摆动沙沙作响的落叶,微微勾起了唇角,声音很轻很轻:“起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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