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染了整个天界,所有反对天帝正式登基的神仙,全都死在了这场浩劫之中。
别暮逃到了佛国寻求帮助,却被无情的拒绝,为了让自己具有夺回清虚界的能力,她将“蕴梵心经”改成了“损梵心经”,昼夜不停的修炼功法。
终于,在一千年前,带领魔族大军,与天界展开了第一次的大战。
大战之际,他遇到了她,作为俘虏。
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他号称天界战神,而战神之死,必定要等待一个黄道吉日,让三界齐齐观摩才能显示这人死的排场,威慑三界。
北真天君是一个极其寂寞的人。
他喜欢喧哗热闹,但又不喜欢天界的那些神仙,所以不屑与他们为伍,只有在战争来临之时才会出战。
一个将死之人,唯一的恳求便是要一把琴。
她满足了他的要求,更是在他面前摆了酒桌软榻,一脸享受的听着琴声佐酒。
听到兴奋之处,她放肆的大笑道:“北真,你这家伙,颇具情趣,本尊与你共奏!”
他们双琴合璧,曲调高低相和,相辅相成,畅快自在。
一个在笼内俘虏,一个在笼外为尊,却是相视一笑。
“别暮!你是我的知己!我唯一的朋友!”
别暮笑眯着眼道:“别以为这样本尊就会纵尔归去。”
“无妨无妨!纵使死在当下也无畏!”
知音难觅,她想,仙界有那么多神仙,杀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何必呢。
他们共奏七日,即将行刑,她刻意将笼锁大开。
他终究是逃跑了。
他虽然跑了,但却充满了悔意。他的朋友信任他,他却做了偷生之鬼,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回到天庭,他大骂天帝,拒绝再出战,一手打死了八位天将,再也没有人敢冲上去。
天帝哪能容他,一面答应了他不出战的要求,一面乘他放松警惕对他施下幻境。
沙场再遇,他失了心神,穷追猛打,缠斗别暮,佛国助战的谛听一刀砍下了她的头颅。
天帝亲手挖了她的眼睛,将她的尸首悬挂在南天门。
攸宁的面色异常平静,狐山中的石刻,已经让她有了些模糊的想法,再到这次下到凡人界所遇到的事,她直到自己定是与天帝有巨大的仇怨,而天帝又无法明目张胆的杀掉她,这本就是矛盾的。
听了北真的话,她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矛盾点在哪里,接着问道:“所以,是天帝谋了我的三界,又杀了一千年前的我,我想死在你手上,被谛听亲手砍了头。”
她微微蹙眉,抬眸看向北真天君道:“这故事有一环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攸宁道:“为何,我去佛国寻求帮助,佛国却拒绝了?”
北真天君道:“我本不想告诉你。”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
北真道:“佛国遍布三千界,但却是在仙尊与魔尊离世之后才来清虚界。”
懂了吗?
佛国是天帝治下之时才从别界来到清虚界的,又怎么会去支持原先的仙魔共主呢?
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别暮才对佛产生那么大的怨气吧?
她所有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改变。她若是想的没错,圣哲对她并无恶意?
可是为什么他对她的作为都那么残酷?
攸宁想透了这一点,又一次抬眸看向他,问道:“你是天界的战神,比我更了解天界的情况。那么,你有没有在天界见过穿着血衣的魔修?”
北真慎而重之的道:“据我所知,血衣魔修并非一人,而是一个标志。三界中近几百年有许多小仙无辜陨落,最开始还有零星几个小仙留下全尸和魂魄,这才让天界得知了血衣魔修。后来天帝派下几位神仙巡游三界,又陨落了数名神仙与修仙者。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的尸首几乎都消失了,魂魄也随之消失,三界都找不到任何踪迹。”
“被吃了。”攸宁失神片刻,蹙眉道。
北真天君蹙眉道:“你怎么知道?”
攸宁抿唇道:“难道血衣魔修不是天帝的人?”
北真天君面色沉重,道:“我不确定。”
攸宁点头道:“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到时候,他们都会来这儿给你庆贺吧?”
北真点头道:“那些神仙若是明害你,我和陆离还有安歌都不会袖手旁观,佛国对你也有愧意,佛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就怕他们使阴谋,让你受委屈就不好了。”
攸宁微笑着问:“你当我是需要站在你们身后的柔弱女子?”
北真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忘了,情不自禁的就”
她拿起茶盏,请轻抿了一口,接着问道:“好了,解开我心中的一个困惑,下面和我说说,三百年前。三百年前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质问,北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他怔了一瞬,接着道:“你先别急。”
攸宁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双手握紧拳头,有些怒气道:“他随时会回来!我知道他一直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一切,你在期望什么!期望不负我当年与你的情谊,又希望他突然出现打断一切,那么错就不在你了?北真,你不该对我生出这样的心思,若你不愿意说,我自会找别的办法,不会强行逼迫你!”
北真被她轻易的看透了,心间竟然升起一丝寒气,又觉得无地自容,眼神闪烁一瞬,接着道:“后来,妖君安歌不忍别暮受此侮辱,抢走了别暮的尸体带回妖族。传说别暮死前,将一件可以摧毁清虚界的东西,交给了安歌。天帝知晓此事,又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在何处,不敢追究。”
“七百年后,别暮重生觉醒,因为和妖族结盟,而与安歌约定结成仙侣。”
攸宁有印象,她曾不止一次的见到这个幻像,就好像她曾经嫁给安歌一般。而北真天君的话,正是应证了这幻像的真实。它的的确确,真实的发生过。
“可是,就在婚礼之前,别暮认识了梵离。”
攸宁心口不由自主的一滞,手指微微哆嗦着拿起了茶杯,抿着茶,浑身打着冷战。
“不要说了!”
茶杯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茶杯破碎,清茶晕染在榻上,渗透下去,缓缓的消散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