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阿醉做着最后的嘱咐:“这女人和男人区别啊,就在于一柔一刚,你要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才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啊。走路要窈窕生姿,步步生莲,说话要轻声漫语,温柔如风,姿态要轻舒漫展,妖冶魅惑,只要你做到这些,别说一个陆老板,再来几个加强版也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她打量着攸宁的装备,厚着脸皮管它叫石榴裙。
攸宁脸红的想要滴血了,活了百来年,脸皮也没能练得刀枪不入,她低头看看自己,拉起榻边的幔帐,扯着幔帐裹在自己身上。
阿醉道:“你打算这样过去吗?”说着,无情的扯下幔帐。
攸宁僵直着腿,走出门去,身后传来阿醉的嘱咐声:“窈窕生姿!”
攸宁身子一滞,左摇右摆,恨不得把腰扭折了。
阿醉满意的看着自己调教出来的“绝世佳人”,心满意足,觉得好有成就感呀。
“叩叩叩”
三声门响,攸宁却有些后悔,咬着唇,想要转身离去。
陆离心念微动,不自觉的一笑挥袖将门打开。
她一咬牙,冲锋陷阵般的僵着身子进了门,隔着屏风,不停的调整着呼吸,紧张到了极点。
眉眼流转,脸上扬起清媚的笑容,眼睛微微一扫,凭空来了两分妖冶媚意。摇摆着腰肢绕过屏风,靠在屏风侧面,微笑着道:“老板。”
这一声“老板”尾音拉的老长,绵长绵长的尾音轻颤。
陆离正喝着茶,抬眼看向她,一口清茶差点呛到,清咳了数声。
只见攸宁头上倭堕髻,耳戴明月珠,双眉描画如远山,双颊泛着娇羞的绯粉,素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荧光。
好吧,不是陆离顾左右而言他,是真的不敢再朝她身上看去啊!
她上身冰花纹莲素白色鲛绡纱的裹胸,将双峰衬托的圆润饱满,下着鲛绡纱绣罗裙,两条修长玉腿若隐若现,外面披着一件薄如无物的玄色烟纱,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中空的腹部肌肤莹润柔腻,分明腰身纤细,下腹却带着些肌理的流线。她那勾唇一笑,眼梢送波,无一不在叫嚣着,引诱着他。
陆离心念着心经平静气息,垂下眼眸,问道:“怎么不歇息?”
攸宁的笑容霎时间垮了下来,他根本不看自己!
此时此刻,阿醉的话就是金玉良言,柔声细语,柔声细语。
她扭着小腰来到他面前,陆离垂着眼,看着她光裸的小脚,她的脚白却有些丰腴,脚趾圆润可爱。
他不自觉的笑了笑,却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攸宁狠咬下唇,一双霜白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顺势跌倒在他怀里,任由他如坐佛般,她双腿交叠,下裙微微撩起,一双藕白的小腿线条柔美,隐藏着一丝肌理。
她眼眸轻轻流转,那双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层说不清楚的迷蒙,仿佛带着细密的小勾子一般。
“老板,天晚了,歇息吧?”
陆离终于抬眼看向她,淡雅的微笑,眼眸带着柔光,问道:“你这身衣裳哪儿来的?”
攸宁看着他泛红的耳垂,抬起手轻轻一撩,笑道:“喜欢吗?”
这是女人生来的天性,无论个性如何,在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媚意是不必刻意施展的,它就在你的眼中,流动在你的骨血中。
陆离微笑着道:“我给你弹琴。”
攸宁哼了一声,满脸不乐意的挪开自己,坐在他对面的软榻上。
他手指微微颤抖,信手拿起榻几上的茶杯满饮一杯。怀里还逗留着她独有的馨香气味,转眸看向琴案上通体漆黑的七弦琴,迟疑着,还是将手指拨弄上了琴弦。
一串如流水般的清越琴音徐徐传来。
她看着那双素手在琴弦之间自由流动,心中不禁艳羡。
往日在灵塔峰也有授琴的师长,但她不知为何,总是很讨厌学琴。现在看着陆离弹琴的样子,心中生出了一点期盼,若她也会奏琴,也能与他合奏一曲,那该多赏心悦目啊。
可惜,现在也就只能叹息自己不学无术的份了。
攸宁拄着下巴看着他,这人的眼从不直视任何人,总是这般微垂着,真如庙里供奉的佛像一般。
她的引诱总是屡屡受挫,是否该换个方式呢?
忽然想起昨夜北真天君的话,他仿佛也是识得自己的,若陆离不能告知她三百年前的事,她是否该去问问他呢?
陆离说了,不许她提起别暮,不许提,又没说不许写对不对?
打定了主意,她放松的斜倚着软榻,听琴的心情倒是有了,便瞅着一脸平静祥和的陆离,殊不知,自己这玉体横陈的模样,早已经搅得对面奏琴之人弹错了好几个音。
她目光转到那把琴上,好漂亮的一把琴啊!
这是一把连珠式的七弦琴,琴首为方形,琴颈与琴腰分别有三个内收的弧形,与另一侧的三个弧形恰成一串珠子,远看便像是双进珠相连。龙池上方刻草书“九霄红莲”四字,下方有“清虚重年”印章一方。
清虚重年?
重年,这算是什么年号?
她相信,这“重”字绝对不是“二”的意思,没有人会将年号这样表达。
而这琴的名字“九霄红莲”,这名字,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大火瞬间灼烧了起来,她想象着,想象着,谁人要将熊熊燃起的红莲业火烧至九重云霄之上,那是何等的猖狂霸道!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给一把琴取了这样的名字。
给琴取名的人,究竟会是谁?他是男是女,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他现在在哪里?
她笃定了,这把琴不是陆离的。甚至不需要去怀疑,不需要任何的疑问。
她不由的想起自己修炼的功法,也下意识的心念一动,将玉简从储物袋里拿了出来,翠绿色的玉简散发着幽幽荧光。
她将玉简“啪嗒”一声,放在了榻几上,这一声,生生打断了流水般的琴声,如鲠在喉,难以再弹下去。
他侧目看向榻几上的玉简,抬眸看向攸宁:“你为了它丢了肉身,何必还拿出来示人。”
攸宁将这枚玉简推到了榻几边缘,笑道:“这功法名叫“损梵心经”,老板这把琴名叫“九霄红莲”,这世上厌烦佛法的人还真是不少,这样猖狂乖张的名字,真像是出自一人之手,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