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衡珂笑着问。
攸宁站在一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们忽略了,不过,这种感觉很好。就当她不存在好了,这情人相逢的场面,真不知道陆离让自己跟来做什么。
九令转脸将自己埋在他胸前,眼泪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衫,道:“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做什么?”
衡珂缓缓的道:“我不让你嫁人,你是我的,一生、两生、三生、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娶你。”
攸宁尴尬的清咳了两声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其实有些话,你们二人独处时说更好。”
九令这时才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人,仓皇失措的从他怀里逃了出来,道:“你是攸宁吧?”
攸宁微微抬眸,笑着道:“你知道我?”
九令低低的笑了笑道:“知道。”
攸宁侧目看着衡珂道:“你说了我什么?”
衡珂慌忙咳了两声道:“啥也没有!”然后转头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道:“走吧。”
九令挣扎了一刻,点头答应:“你陪我去山上看看月亮好不好?”
衡珂笑着道:“这有何难,等我们离开这里,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他在她耳边道:“我给外面那些人施了法,天亮他们就该醒了。”
九令眯着眼睛,笑着道:“你不是神仙吗,天亮我们就走了。”
衡珂皱皱眉,觉得九令有些奇怪,却是点头答应了,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九令慌忙跑到屏风后面,将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眨眼之间,一个亭亭玉立满面含羞的新嫁娘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衡珂歪歪头,看着九令痴了一痴,只因为,这红的灼人眼的嫁衣,是为他而穿的。
衡珂一时情难自禁,恨不能跪倒在九令面前,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快活,他双腿微微打着颤。
攸宁用胳膊肘拐了拐他道:“还不抱你的新娘上山去看月亮?”
衡珂发软的膝盖微微顿了顿,几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哎!人家看着呢!”
衡珂皮厚的很,笑着道:“不怕,以后我天天抱着你,让三界都看着我衡珂娶了个多好的妻子。”说着,他大踏步的走出营帐。
他们登云而去,翩然在空中飞舞着,九令兴奋的叫着:“慢点,慢点,怕人的很!”
衡珂笑道:“初次相见你不是说想飞一次?飞起来的感觉如何?”
九令笑着道:“喜欢,喜欢极了。”
一行三人落在山峰上面,九令虔诚的跪倒在山崖边,对着月亮动情的道:“九令一生围困,今日终得怡悦,愿与衡珂结为夫妻,相爱相守,不离不弃。”
衡珂心想,自个儿也是神仙,那月是姮娥的住所,自己对着她拜个什么劲儿,虽然想着,但是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煞风景,勉强的跪了下来,抓着她的小手道:“我衡珂,愿与九令结为夫妻,相爱相守,不离不弃,忠贞不渝。”
九令转眸看着他,微笑着道:“忠贞不渝。”
攸宁微笑着道:“这么好的日子,没有酒怎么行呢?”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酒壶,道:“刚才从那些兵士那顺手拿的。”
衡珂笑道:“你真没仙格。”但手却将酒壶接了过去。
攸宁耸耸肩,这里实在不宜久留,道:“我去睡了。”也没人搭理她,她翻着白眼自己走到一边一棵高耸的树上,闭眼不看。
耳边不时传来二人欢笑声,心里越想睡着,反而越是睡不着,无奈之下,她盘膝坐在树杈上,内视经脉,吐纳月光精气入府。
自从食用了极仙果,这是她第一次内视己身。短暂的昏暗之中,她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经脉网络,经脉一条条交错纵横着在黑暗之中闪烁着点点银色光芒。
她感觉到了,她的经脉更加开阔了,也比从前更加坚韧。这就是仙脉渐开的感觉吗?从前冰冷的感觉似乎有所好转了,好奇怪,突然,某一处经脉冲破了阻碍。
她周身的空气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覆上一层冰霜,深秋之夜,独独这座山峰,似有飘雪。
她唇角扬起微笑,终于在极仙果的作用下,她冲破了损梵心经第四重,踏进了第五层。
损梵心经前三层少有实际的法术,与下界一般的仙术法门也没有什么区别,大抵都是先学驾云御风,然后便是基础的类似“清洁咒”、“传音符”、“定身术”这些小玩意儿,到了第四层才有驭雷的法术,杀伤力大,范围也广泛,但是法术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发出来,落雷时需要反应的时间,这也就是为什么上一次她会被舜英给偷袭受重伤。
她现在是魂魄之身,受到重伤时单单调息不能复原,依照上次帮宝马挡雷劫的事来看,她的身体情况太过复杂,受伤还得饮血补充精血。
这样说来此次受伤,她也吸了血吗?
不会,不会,她记得是陆离带她回去的,陆离怎么会杀生让她饮血呢?除非
她缓缓睁开双眼,抚了抚温热的胸口。
这种缓解冰寒感觉的气息,是他的吗?
她手边掐了个诀,霎时间周围的空气凝结成了一束束冰凌,挥掌之间,尖锐的冰凌直冲着地面击了过去,深插在土地里。
抬眼看看,不远处的一人一仙互相拥着,沉沉的睡着。
天色还早,她再一次闭上双眼调息稳定真气。
阳光照例穿透黑夜的云层,普照在人间的每一处。动物爬出洞窟跳跃在林间,水汽凝成露珠自树叶的叶脉滴落。
九令缓缓睁开双眼,双唇含笑看着身侧的男人。
她扬起小脸,将一吻落在他的唇边。她轻轻的着他的发丝,馨香味悄无声息的钻进鼻尖,呀,原来神仙都是这样香的呀。
她唇角含笑,自袖口中拿出一方绣着五彩祥云的手帕放在他手心。站起身来拖着曳地长裙,缓步走到了山崖边。
她转过身看着那个睡颜纯真的男人,目光满含着不舍。
她张开双臂,闭上双目,自宽大的嫁衣中拿出一柄弯头牛角匕首,朝着腹间缓缓的推了进去,身子软着轻轻的躺了下去。
身体忽然的失重,山风从她耳边吹过,大红的嫁衣啊,飘散在空中。她就如一只真正的鸟儿一样,终于自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