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凉亭四周为了白纱,微风轻抚之下纷纷扬扬的飘动,玉色的穗尾在空气中轻轻地摇动,看起来真是轻灵飘逸至极,极富美感。
以东成郡王世子为首,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声势像是在捉奸一般,实质上也切切实实是在捉奸,远远地可那凉亭里头人影憧憧,看的并不真切,只朦朦胧胧的几道人影罢了。
似乎是被一众人的脚步声所动,那纱质的帘缓缓地被挑开,一只冰雕玉琢一般的纤美玉手姿态娴雅的伸了出来,日光之下,那手上的肌肤宛如和田玉一般温润通透,说不出的灵气斐然。
从春葱一般纤细修长的手指,到玲珑有致的骨节,以及修剪合宜的指甲,如霜似雪的皓腕,竟无一处不美的令人心惊。
才俊们隐隐的猜到了后头是谁,面上的神情顿时期待了起来,跃然之色溢于言表。
东成郡王世子因为走在最前头的缘故,此刻占据了最好的观美位置,他开始无比庆幸自己揽下了这件事,并且因此趁机占据了如此优良的位置,他痴汉的笑了笑,苍蝇似的搓搓手,双目放光的等着美人出现。
只可惜,他的愿望注定是没法实现了。位于他身后的几个才俊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随即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果断的抢占了东成郡王的席位,并且在他回头怒视的时候,一脸无辜的向他扔了一个敷衍的笑。
东成郡王世子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并且被同袍毫不怜惜的上去又踩了一脚,彻底的碎成沫儿了。
与才俊们不同,围观贵女们迅速的感知到了高能预警,彼此对视了几眼,随即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收到了衣袖中。
(`′)妈蛋,幸亏穿的是长袖,不然劳资要尴尬了
你手好看你他妈去当手模啊嚣张你妹啊(‵′)
(╰_╯)虽然你没有得罪我可还是好生气哦
白纱内的人似乎也没有经过什么踌躇,那只玉一般的手轻轻地掀开了那道白纱,一道丽影款款的出现在了人前,珠玉生辉,光彩夺目。
她的面容像是汇聚了晨间的清风,傍晚的朝霞,深夜的星光一般,带着天地之间的钟灵毓秀,灵气逼人,叫人想要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才俊们羞答答(?)的看着她,却直直的撞上了她的视线,连忙娇怯怯的(?)别过头去,可心里头又舍不得白白的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所以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抬起头看一眼,再看一眼。
比起才俊们的心思,贵女们的心思更加的简单明了了。
ヽ(≧Д≦)ノ呵呵哒,劳资今日本应该应该蒙面的!
┗|`o′|┛颜狗四处横行霸道,京兆尹府你们真的不打算管管吗?
(╬ ̄皿 ̄)呵呵呵我的屠狗刀已经饥渴难耐了!颜狗们快来受死!
阮琨宁款款的站在凉亭前的石阶上,面容上有一丝恰到好处的疑虑之色,看着一众人,好奇地道:“诸位都到此做什么呢,这般热闹,倒是叫我不知所措了。”
阮琨碧自从见到凉亭里头只有阮琨宁并两个丫鬟,心里头隐隐的沉了几分,想着自己此次的安排,心里头愈发的怨愤——那许端真是个废物!
没用的东西果然是到了哪里都没用,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连个功名都没有,还是在靠着家里头为非作歹,像这一次,明明自己已经给他创造了这般好的机会,却硬是被他生生的给浪费了,真真的是没用之际,扶不起的阿斗也不过如是了!
只可惜,少了这次机会,只怕不能在叫阮琨宁不得翻身了,委实是是可惜至极。
不不不,还是有机会的,今日只要自己认定了此事,在场的人又这般多,哪怕是随便有一丝话风透出去,也足够阮琨宁受的了,自己的目标也顺理成章的达成了。
对的,还有翻盘的机会,看自己能不能筹谋得当了。
阮琨碧定了定心神,这才皱起眉,面上流露出一种对于自己妹妹行为失当的失望难过神色来,凝声说道:“六妹妹,咱们今日出门在外,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颜面,更是代表了整个侯府的颜面,你今日如此作,为可对得起侯府,对得起大伯父吗?岂不是令整个侯府都跟着蒙羞?大伯母素日里溺你,从来不忍心重责你,我身为后辈不好说什么,可今日见着你越错越远,我这个做姐姐的,却是不得不点出来了,只希望你能长个教训,以此为戒才好。”
这无疑是一个好机会,既可以毁了阮琨宁的名声,将她踩在脚底下不得翻身,更可以顺势在崔氏脸上扇一记耳光,叫大房丢一次脸面,也免得崔氏素日里一副目无下尘的样子,摆出一副世家大族高高在上的架子来膈应人,都是同等出身,凭什么每每被她们压一头呢。
阮琨宁眉梢微蹙,眉宇间全然是令人惊心动魄的醉人风情,似乎对于阮琨碧的话不明所以,面上惊诧道:“三姐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不过是在此歇了一会儿罢了,三姐姐却突然上前来说这些话,倒是叫我摸不着头脑呢。”
东成郡王世子原本正痴痴的盯着阮琨宁看,闻言也是皱起眉看着阮琨碧,力挺着阮琨宁一本正经的道:“是说啊,三姑娘怎么能一锤子定了阮姑娘的罪过呢?阮姑娘品行高洁,岂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这种事从来都不能轻易定下的,你莫要捕风捉影,坏了阮姑娘名声才是!”
阮琨碧被东成郡王世子的几句话打懵了,一脸窝草的神情(╰_╯):呵呵呵不是你带着我们过来的吗?
颜狗甲也道(>д<):“是说啊,三姑娘不要人说亦说,听风是雨啊,难不成还信不过六姑娘为人吗?怎么能一上来往六姑娘身上泼脏水?做人要堂堂正正才是!”
阮琨碧咬着牙,两脸窝草的神情(╰_╯):呵呵呵那你他妈还跟着围观?
颜狗乙也道(>д<):“是说啊,难不成仅仅凭借一个丫鬟似是而非的话,这么给六姑娘定了罪不成吗?你总要说清楚才是,若是叫六姑娘蒙受了不白之冤,那可如何是好?”
阮琨碧三脸窝草的神情(╰_╯):呵呵呵如果你们这群小婊砸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是盯着她看我信你们!!!
尚娴离大概是觉得此时气氛稍显尴尬,低着头似乎在看自己的脚尖,也随之轻轻地一笑,似乎漫不经心的道:“真金不怕火炼,若是六姑娘德行无愧,三姑娘又怎么会这般言说呢,还是请三姑娘当场点出来才是,这才是还六姑娘清白的法子呀。”
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阮琨宁,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如今因着阮琨宁身量纤纤之故,世人皆是以此为美,可尚娴离偏偏生的稍显丰腴,不是那种胖的流油的水平,只是稍稍的有几分玉环合德之风,只可惜此时不流行这个调调,她又是那种喝凉水都长肉的,委实是瘦不下来,如此一来,难免会遭受几分非难,所以格外的不喜阮琨宁,此时也是不轻不重的踩了她一脚。
阮琨碧被他们几句话逼得说不出话来,在她眼里,从一众颜狗当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援她的人,简直是雪中送炭了。
带着一种遇见知己的畅快感,她感激的朝尚娴离笑了笑,没有理会另外几人,重新转向阮琨宁,似乎对于阮琨宁的冥顽不灵很是无奈,面带苦笑谆谆善诱的道:“六妹妹,我知道你与许家的公子两情相悦,可也要分清场合,背地里也算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你一个人的脸面是小事,却是叫人如何看待我们侯府呢。”
阮琨宁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便不悦的道:“三姐姐还请慎言,捉贼还要拿双呢,怎么能凭借你红口白牙,这般给我定罪呢?而且还是这般难堪的声名,三姐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管叫她到我面前来,一对一的说清楚也是了,何必如此诽谤妹妹呢?”
阮琨碧本也没打算将此事咬死,只要能往她身上泼一盆污水她很心满意足了,当即便道:“这是兰笛亲眼所见,哪里好会有假?在六妹妹眼里,难不成姐姐是个搬弄是非的人不成吗?”
还不等阮琨宁说话,东成郡王世子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道:“此处为白纱遮挡,毫无缝隙,兰笛又如何能隔着一层不透失误的白纱,看清楚里头的人到底是谁呢?难不成生了千里眼不成?二者,此处只有阮姑娘以及丫鬟二人,兰笛所说的,也只是此地有人罢了,可不曾提过许公子的名字,你又如何得知是许家公子在此呢?如此,岂不是前后矛盾?”
阮琨碧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了(┙∧)┙へ┻┻
:你妈的这么哪儿都有你?!
她被东成郡王世子几句话噎住,两个疑点她都无力反驳,仅仅凭着兰笛一人的话,是无法压倒一位侯府姑娘的,她晓得见好收的道理,此时倒是不好言说了,只好讪讪的笑这敷衍道:“往日里听了几句风言风语,难免会多想些,又顾忌着侯府的名声,这才会慌不择言,也是我关心则乱罢了,这才会一时昏了头,胡言乱语起来。”
只要点出来阮琨宁与许端素日里便有牵连也是了,这足够叫阮琨宁难看了,人对于这些之事从来都是感兴趣的,所以才会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之说,只要有一丝消息流出去,对于阮琨碧来说,便已经是十成的圆满了,所以她也饿不打算再穷追猛打,而是打算见好收了。
她也是看透了阮琨宁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同自己撕破脸,也只能生受下来,低身向着阮琨宁轻施一礼,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愧色,口中歉然道:“还请六妹妹万万不要同姐姐计较才是。”(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