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戟辰袖只是沉寂了一下眸子:“自中秋之后父皇看缘儿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我刚才在雪山只是故意回击你的话,不让蒙铎知道而已。”
古娉婷似乎也是有感而发感同身受一般:“有时候,你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不顾一切,但是很多时候事实就是那么的残忍,束缚把你框的死死的,让人无法逃脱。”
没有转头看着古娉婷的表情他也知道此刻的她必定是悲伤的:“你会很幸福的,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也知道金国和缘分之间有联系,但是……”
“她是金国的公主……”闭着眼睛,古娉婷终是说了出来。
“公主?”再大的冲击也没有这样的冲击大。
他的木然让古娉婷不忍直视,而她接下来的话几乎给了戟辰袖致命的一击:“完颜论凰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上一次……哎……”她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感觉这个男人已经快被自己逼疯掉了,如果再说的太多,她怕他承受不了。
如果尉迟景缘是金国的公主,那么身份肯定是极其尊贵的。金国和戟国之间一向是不和的,两国之间经常争战,j金国的名声也不好,她的身份,被有心人知道了,一定会加以利用,到时候说不定整个戟国上下都会震动,尉迟景缘一定毫无退路。
依照古娉婷说的,如果完颜论凰知道了,那么他一定会莽撞的起兵,据理力争,要回尉迟景缘,到时候又得干戈四起了。但是,最让他痛心的一点恐怕是尉迟景缘从此以后要和他分离开了,想到这,他的心就要抽痛着。
“不…不要……她的身份绝对不要公开。”
他的声音过大,甚至有些吵到了昏昏沉沉入睡的尉迟景缘,她嗯嗯唔唔了几下子又停止了下来。古娉婷深深的注视着戟辰袖:“要是有一天这个女人必须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死无葬身之地。”几个字云淡风轻,却透露了一个男人最隐忍在内心的决心。
要不是爱到了极点,怎么会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呢?古娉婷当下在心里烙下慎重的誓言,自己一定会帮尉迟景缘和戟辰袖到底的,这不仅仅是对他们这样刻骨铭心的爱的尊重,也是她目前无法追求的,所以即使自己成不了美好就帮助别人吧。
“一切自有定数……”古娉婷鼓动着自己的喉头,这一切真的很难。远方传来诡异的号角声,看似一场天难要开始了。
戟辰袖细心的向古娉婷看着:“谢谢你,我虽为人脾气古怪,秉性不佳。但是与缘儿有缘相叙,但是困难重重,戟文睿很是狡猾,你需要多加提防,海棠花林子里曾有我布下的天罗地网,如果攻破我再行布置防御,我先走一步。”
思索了一会,古娉婷答应了他:“好,希望蒙铎知道为大局考虑,可以让戟文睿相信这一切。”看向邪瑟在斜晖下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叮嘱道:“此去多舛,玩玩小心。”
那沉默的影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直闪闪的离开。
“哎,果然男人就是不一样,连个道别的话也说不出。”殷儿叽叽喳喳的数落。
古聘婷却只是转过身去,对她吩咐:“殷儿,你自己回惠王府,一切我已布置妥当,记住要小心戟文睿。”
“为什么阿?我要怎么做啊,仙女娘娘,你去哪阿?”哪知古娉婷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便飞身消失了,她只得跺了跺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远方的天际逐渐显出鱼肚白一样的颜色,仿佛给了挣扎中的人们希望,却又显得如此漫长
,遥不可及。让人彷徨、无奈。
而殷儿返回惠王府后就去找了蒙铎,两人相互商量着不可露陷,随后又折返去戟文睿的书屋呢。将近南门之时,偶遇管家。
“你怎么在这里?他呢?”蒙铎迫不及待的凝神发问,周围淡淡的烟雾扰的他心烦意乱,显然这个时候管家是应该处理府中事物的,而不是在这里晃悠,尤其是还如此的清幽。
管家合掌拜见:“王爷正在和尉迟少爷于书房里有事相商,如果蒙铎王子有事,老奴必定秉明。”
殷儿见管家有所指,明显急迫而又充满希冀的面庞满面光彩:“尉迟二主人来了?”
蒙铎的心里却更多的是不详的预感,为什么他二弟会和尉迟靖宇在一起?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为什么如此的隐蔽,不许外人打扰?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的心里闪过无数个疑问,最终还是忍了下去直接拉着殷儿离开,走了很久,殷儿才询问:“二主人是好人,为何你如此的行色匆匆?”
“无事,只是心里有些的赌。”目视着前方的漫天大雪,他的心里就像是这大学一样一眼看不清底下所藏匿的东西。
果不其然,当日落西山的时候,积雪化去了部分,突然有公公到戟辰袖的琉璃殿宣旨。戟辰袖毫无表情的接过旨,直接去了御书房,林月袭也一并站在那里。
刚禀报戟辰袖过来了,他就直接推开门,惹得戟皓慵有些的不愉快:“岫儿连礼貌都不懂了?哼。”金丝线龙袍一甩,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怒气。
林月袭端上右上首的黄釉茶盏:“皇上,十六皇子是您的孩子,就是在火大的事也可以解决的啊。”她抚了抚身子:“既然皇上和皇子有事相商,那么臣妾就先行告退。”
“慢着,袭儿,你留下,朕怕等一会会被他给气死。你这个逆子,还不跪下。”
戟辰袖知道不是他和林月袭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所谓,直接安分守己的跪下来:“父皇所谓何事生气,孩儿不懂。”
“不懂,看看这是什么?”戟皓慵从桌子上甩出一封密文。
只一眼,戟辰袖就看到密文上的一行字,大致是说他和金人勾结,私自图谋利益,不顾百姓的安危而且里面列取了各项的证据,几乎每一项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毁灭戟辰袖的一切丰功伟绩。
林月袭知道皇上没有赶她走,也许她的话语说出来会有一些用处,自然的,她也看到了密文上的东西,心里大骇:“皇上,事出必有因,何况十六皇子心地善良,自有分寸,不会拿这种关乎戟国安危的事开玩
笑的。”她在一旁连番劝解,绝对不想看到别人无端误会他心爱的人。
戟皓慵这下子更是气急败坏:“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岫儿,连月袭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有关于戟国的安危,流言是从现实传播出去的,要是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怎么会传的这么详细。”
戟辰袖只是沉默寡言的跪着:“孩儿没做过此事,大将杨凌易和尉迟靖宇皆可作证。”
“是吗?我看不必了,今个儿我问了靖宇,他对你在边界的行踪一无所知,你说,是不是?你做什么去了?”他越说越气愤,捡起地上的密文一下子摔到戟辰袖的脸上:“孽畜,真是吃里扒外。”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林月袭心里赶紧告诫着自己的冷静起来:“皇上……”她娇柔着自己的声音:“你看,这些罪证列的如此详细,一条条的,具体的时间日期都写清楚了,怕不是有心人做的。”她细腻的手指扶着戟皓慵的心口:“你看。这些罪证全都是夜间,也就是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睡觉了,谁会去做这件事呢?怎么间隔着几夜就有呢?在军营里,就数十六皇子的职权最大,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的。这分明就是陷害。”
“陷害?呵呵。”戟辰袖笑的有些的凄惨:“我看这陷害的人要有着无上的权力,这人莫不就是父皇了。”
“你这个畜生……给我出去……”戟皓慵气的大发雷霆。
他的一张脸也涨得通红,没想到戟辰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直接而又理直气壮,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孩子,只知道舒雅儿把他生出来,他小时候是他看着长大的,宠溺在手心上,而自此之后的一切,他几乎毫无所知。
戟辰袖微微抬起带着淡色玛瑙一般反射着死灰光芒的瞳孔:“儿臣告退。”行了大礼,他几乎是不辩解就直接离开了。
林月袭依然是焦急万分了:“皇上,消消气,我派人煮一些下火茶,这样子气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着就离开沉浸在自己脾气里的戟皓慵。
急急地赶上戟辰袖:“你要做什么?你明知道那件事不是皇上做的。”
“无心之举,娘娘不必时刻惦记,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娘娘不必过问。”戟辰袖言语间透着淡淡的疏离:“这愁闷就如流水,抽刀断之,须臾更流;以酒浇之愁就益甚,娘娘好自为之。”
“你是不是想要皇上废除你,皇上下个月就立太子了,这个时候?”林月袭眼里闪着算计。她很聪明,所以各种各样的可能都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
“娘娘严重了,太子是人人求之不得了,如若无事,辰袖先行告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