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兮不明白,白洛轩是走哪条路绕到她前面才在这里堵到她的,于是索性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礼貌便证明还有救’?”
此刻白洛轩只觉她还真是会听人说话的重点,胡搅蛮缠太有她的了,还是她睡觉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
他斟酌一番后决定还是跟她妥协。“能不闹了吗?”他问。
“我怎么闹了,不是你先说我我会跟你理论吗?看不惯你打可以绕道走,世界之大岂会没有你白大阁主落脚之地!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白洛轩一只手一把拉到胸前,另一只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嘴巴。他抱着她那叫一个严实,细窄的胡同里有阳光微微投来,他高大的身子背对阳光,恍惚中若是正常的距离定是看不清模样,可现在他们紧紧相贴,他眸中的灵动都能被她看得真真切切。
飞兮的心跳漏了一拍。
“嘘,别出声!”白洛轩小声道。
下一刻,隔着他的肩膀上方,飞兮看见有一行人自胡同口经过,那几人看着眼熟得很。这些人不正是暮成雪的手下吗?怎么会还在离春香楼不远的地方呢?这些人所去的方向恰巧是与春香楼相反的方向,难道他们一直在春香楼埋伏着?
飞兮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刚想开口便碰到白洛轩的手心,顿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唇上一阵酥麻。她的高度稍稍仰视一些便可以看到他凸起的喉结,那喉结微微滚动,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飞兮张张眼,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走神。老天,这个妖孽难道是您派来克我的吗?飞兮想,如果是,那么真是恭喜,您的目标顺利达成!
那一路人已远去,可白洛轩的手似乎还没有松的意思,无论是她嘴上的还是腰上的。
她象征性地眨巴几下眼睛却发现对方没有动静,白洛轩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些人经过的胡同口。于是她又大幅度动作地咳嗽了几声,这回白洛轩终于回过头来看她,眼里噙着笑意。
“想让我把手拿开吗?”他问。
飞兮点点头。怎么总觉得这问题如此彰显白阁主流氓痞子的一面呢?
“那你要听我说几句话,听完就放了你。”他道。
后者又乖乖地点点头。哎,没办法呀没办法,被动就要挨打,求全就得委屈!
白洛轩满意地也点点头道:“我从头至尾并没有要你改变自己或是学别人的意思,你可懂得?”见她没反应,他继续道:“方才也怪我没有揣摩明白你的心情便信口说话,你莫要放进心里去。”
飞兮将眼睫毛向下一垂,嘴上却乐了,只是不敢大幅度,就怕他察觉出来。洛轩哥哥这是在跟她忏悔道歉吗?哎,她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正如你所言,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无需效仿他人,这一点我认同你。我只是希望有时候你可以多一点耐心与细心,可以看得清是与非,真相与迷惑,甚至是人与人之间不同而又微妙的相处模式。”
这话听得飞兮有些似懂非懂,眼神有些迷离。
白洛轩见她这种反应,不由地叹口气道:“罢了,与你说这些你如今也未必能明白,若是时机成熟了,再与你细说便是。”他想了想,道:“我们的矛盾算是解决了?”
对方点点头。
“好,答应我。以后有问题一定要问,不要闷闷不乐再来与我发脾气,明白了?”他轻轻松开手,新鲜微凉的空气便朝飞兮的面上迎了上来。
飞兮不自在道:“你要我有疑问就问你,可是有时候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怎么让人好意思问啊?我看你的那些副阁主、手下,哪有人办你吩咐的事情时还问你一下用意的?”
白洛轩背过手笑道:“好,那我也与你约定,只要你问我,我便对你吐露真言,如何?”事实上,这个承诺早在他们再温泉里她被药迷得不省人事之时,他便已经答应过她,之只是如今再说与她一次罢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伸出小指道。
白洛轩好笑,“你这成语学得倒是精致。好,一言为定!”他也伸出指头与她勾了勾。
“对了,你不问我昨晚丝丝都与我说些什么?”他道。
“我比较在意的是,洛轩哥哥你今天早上从丝丝的房间出来以后没有被人狂轰乱炸一番吗?没有人问你昨夜过得如何?没有老鸨跟你大献殷勤让你下回再去打个八折什么的?”
白洛轩两眼一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如今的飞兮当真让他刮目相看。这孩子可塑性就这么强么,怎的他一眼没看住便学得如此这般,真真是难怪他说她“无赖”。咝,她到底是跟谁学的,他一定要抓出这个始作俑者,又或者,是一群始作俑者。一想起他领她见那群各色奇葩的阁主,他便有些后怕,看来她如今这样和他们绝对脱不开干系。他的人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努力不去想飞兮不着边际的话,白洛轩道:“既然暮王爷在我这里都承认早已知道阚凤阁已经介入调查盗贼一事,那么他势必会告知他的夫人停手,这个无头乱摊子便算不攻自倒了。想来,戴夫人定是知晓朝青丝且以她为情敌,这才要坚持彻查此事。此外,朝青丝已经答应会配合‘飛殺轮’的主人,也就是你,助她完成心愿她便心甘情愿地进入命轮之中。”
“这个愿望一定与暮王爷脱不了干系。”飞兮断定道。
“她想让我们为他们安排一日只有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若暮成雪肯说出他对她也有爱意,她便会了无遗憾地离开。”
“丝丝还是相信暮王爷是爱她的。洛轩哥哥,你觉得他爱她吗?”飞兮问。
“或许罢。”白洛轩语气有些沉重,“但让他说出那些话定是很难。我只是在想,他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隐情没有办法说出,所以才在你们看来反反复复,成为一个矛盾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