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好容易一个人在家竟然停电!”艾瑞咒骂了一声,草草接水洗了脸,去找手电。
“窗户怎么开了?我明明记得关上了的啊!”艾瑞奇怪的自言自语,过去关窗。走到半路却被一只凳子绊倒,摔的她呲牙咧嘴。
怪事真多,这张小凳子本来是放在卧室里的,怎么会在客厅出现,大概是卢萨拿来坐过了忘记放回去的吧。艾瑞烦躁的将凳子丢到一旁,去关了窗户。
手电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她从卧室的窗户中看到别人家灯火通明,这说明不是停电的问题,是她自己家的保险丝烧断了。
她打开手电,灯光晃过窗户,一道黑漆漆的人影挂在那飘飘荡荡。
“啊!”艾瑞吓了一跳,把手电给扔了出去,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了。她松了口气,摸到手电,去查看保险丝。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一转过身,窗户上那个黑影又慢悠悠的冒出来,黑色尖头的斗篷帽下面,是一张惨白惨白的骷髅脸。
客厅很大,有一点动静就会被放大。艾瑞隐隐约约听到哪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滴水,她顺着声音找过去,越靠近洗手间,声音越大。
艾瑞以为是水龙头没有关好,打着手电进了洗手间,手电筒的光打到镜子上……
“啊……”艾瑞惨叫起来,猛地后退好几步,后背撞到墙壁,她下意识扭头就跑出洗手间砰的关上洗手间的门,倚在墙边靠着墙拼命喘气。
镜子上,血红血红的一片红色的液体不断往下流淌,如同镜子顶端在不停的冒血,滴水声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以前她落魄的时候,也曾经被人往门上泼油漆,大半夜的乍一看真的以为是血迹。有过这样的经验,艾瑞很快平复了心情,慢慢打开洗手间的门,刚刚并没有闻到油漆味,那些红色的液体不可能是油漆。
不得不说,她胆子足够大,镜子上淌血,一道一道沟沟壑壑,这景象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足够把人吓疯掉,她竟然还能有胆子仔细的去查看。
还在流淌,镜子上方挂着一只长条的血袋,戳了一溜的小孔,袋子里的血源源不断的流下来,看来是鸡血鸭血之类。血袋放的位置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艾瑞一把抓下血袋丢进马桶冲走,接了一盆水全都泼到镜子上,一盆一盆,直到把血迹冲干净。
她确认有人恶作剧想要吓唬她,不过这点把戏,根本不可能奈何她。
也许保险丝也没有烧断,只是电闸被人故意拉下来了而已。
“哼,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电闸在门外,艾瑞打着手电去拉电闸。
一开门,门外竖着一道惨绿惨绿的光,一颗人头晃悠悠的飘荡在和她视线齐平的位置,长发乱蓬蓬的垂下来,七窍流血,眼皮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向上翻着,露出大片大片的眼白,一颗黑眼珠没有瞳孔,突兀的镶嵌在大片的眼白上,嘴巴里牙齿掉光了,只剩下两颗尖锐的獠牙,长在虎牙的位置上,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血痕,还有烂肉翻出来,恶心至极。
那道惨绿的光从下网上打在脸上,只有一颗人头凭空飘荡在那里,艾瑞一开门,原本后脑勺对着她的人头慢悠悠的转过来,变成了脸对着她。
而且距离相当近,近到艾瑞足够在黑暗中看清那两颗大眼白里密布的血丝,呼吸间甚至能够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肉的臭味。
这场景已经不是诡异能够形容的,艾瑞足足和这颗人头对视了三秒钟才有所反应,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惊恐的摇着头,拼命抖着向后退,关门的时候把自己的头发给夹在了门缝里,她也顾不上疼,硬生生把夹在门缝里的一把头发拽断,她只有一个念头,离那个鬼东西远一点。
任凭是谁,在大半夜的时候一睁眼看到一个人头在半空飘来飘去,还泛着香港恐怖片里独有的绿油油的光泽,胆子再大也会吓得暂时大脑短路。
艾瑞一路狂奔冲进卧室,揪起被单把自己埋进去。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抬头,窗户上一个黑漆漆的人形影子,尖顶斗篷帽下,是一张惨白惨白的,骷髅脸。
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她的方向。
艾瑞被这副景象给震惊了,刚刚看过两颗大眼白,紧接着又是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这么刺激的场面,一时间难以消化。
她摇着头,吓得浑身哆嗦:“别过来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一边语无伦次一边往后挪。
一张床才多宽,她挪了几下立刻到床下,这个变故又给了她不大不小的一个刺激。艾瑞顾不上浑身跌的酸痛,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匆忙间手按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冷冰冰硬邦邦的,她下意识就抓起来一看……
是一只手,女人的手,染着蔻丹红的指甲,足足两寸长,到处都是伤痕,手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咬断的,血肉模糊,一截白森森的骨头露出来,烂肉向外翻着,伤口还在滴血。
“呃……”艾瑞一把将那只女人的断手丢出去老远,连滚带爬的缩到墙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两膝之间,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不要过了……不管我事,不要找我……”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走的极为缓慢,却节奏鲜明,一下一下,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在这漆黑幽暗的房间里,撞击着艾瑞的每一根神经。
“咚……咚……咚……”
心跳速度已经快要超过人所能承受的范围,艾瑞大口的喘着气,瞪大眼睛盯着黑暗的地方,什么东西?谁在那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地面上惨白的泛起一片白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步入进那片白光,清脆的撞击地面声越来越清晰,无孔不入的钻进艾瑞的耳朵里,哪怕她拼命捂着耳朵,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脚步声。
惨白的脚,惨白的腿,一道道鲜血顺着肌肤流淌,白色的裙子上染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迹,长发乱蓬蓬的几乎拖到地上……
“你你你是,是是谁……”艾瑞强撑着没有晕过去,地上那双脚的主人隐没在黑暗里,停在她面前一米处,不动,也不出声。
这种无声的对峙更容易令人崩溃,艾瑞汗水混着泪水,样子极为狼狈,头发沾在脸上,鞋也掉了一只,面前穿高跟鞋的女人就这么隐没在黑暗里站着,只有一双不断流血的腿和红的刺眼的高跟鞋暴露在惨白的光线里。
艾瑞的呼吸已经不能称之为呼吸了,她现在没喘一口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喘气声也变得很粗重,不停的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那个女人不动,艾瑞受不了了,一路趴着跑出卧室,蜷缩在沙发后面。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侥幸心理会变得特别旺盛,艾瑞以为她躲在沙发后面那个女鬼就看不见她。
良久,没有动静。
她试探性的探出头,希望中的是看到那个女鬼已经消失在卧室,然后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累极了做的一场噩梦,那么一切都过去了。
视线一寸一寸扩展,慢慢的延伸到卧室。
果然空无一人。
呼……
艾瑞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难怪圈子里经常有女星说什么撞鬼的事件,她从来都不信,这次真的让她碰上,大概是无意中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事。
她浑身泄了劲,颓废的跌坐在地上,转身靠着沙发背,结果……
那女鬼就在她身后。
一回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
“啊啊啊啊……”这次无路可退,艾瑞本能的捂住眼睛,只剩下大叫的分,两腿拼命的来回蹬,好像这样那个女鬼就不会扑过来咬她。
女鬼当然不会扑过来咬她。
艾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什么都没有,安静的不像话,好像那个女鬼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现在的她已经接近虚脱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从指间到头皮都处在一种极度紧张造成的麻木中。
借着月光,她避开刚刚被撞乱的家具,慢慢爬起来,绕过沙发,却看到地面上一道蜿蜒的血迹,一路延伸……
这……
她试探的伸手沾了一点,还是湿的,刚刚留下的。
那个女鬼……她还没走!
艾瑞强忍着恐怖,一路顺着血迹往前,脚步蹒跚,站都站不稳。
一张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面前,惨白惨白,眼睛流泪一样淌出血来,嘴角也是一大片血流出来,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对上艾瑞的双眼。
“啊……你你要干,什什么……”艾瑞经不起吓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拿手臂当着头部,蹬着腿向后退着,直到无路可退。
那张脸如影随形。
竟然还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艾瑞再熟悉不过:“拿命来……”
安落尘!
艾瑞猛然放下手,那张脸,虽然白的不像话,可是仔细辨认,依旧能够看出来,是安落尘!
“不可能……不可能……你……”
“我死的好惨哪……”“安落尘”举起手给她看,手腕上一道大口子,刀口泛白,肉都翻起来,露出骨头血管,里面还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圆滚滚长条状,像极了蛆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