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言西楼抓起酒坛子灌了一口“酒”,动作帅气又有点小颓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晗被酒坛子晃出来的水溅了一脸,他抹了一把不怒反笑:“好,对,就是这种感觉,你小子早这样不就好了,白耽误老子半天工夫!”
言西楼苦笑,他堂堂影帝过一条表情戏还要用这样的办法,说出来谁信呢?
接下来,安落尘端着托盘,放着醒酒茶,低着头送到他面前。
在剧情设定里,因为安落尘饰演的锦素不经意间一个小动作,勾起了凤虞天对他心爱的女人的思念,因为喝太多导致视神经混乱,将锦素当成了他心目中的那个人,脑袋一热就拉过来扑倒该干嘛干嘛……
说白了就是床戏,尺度很大的床戏。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个尺度之大,要求安落尘对着镜头几乎不着寸缕。虽然《荼蘼乱》也有类似的镜头,可那只是褪去外衫,这一次却是用很粗暴的方式直接撕掉,还是撕的很彻底的那种……
她紧张言西楼比她更紧张,这衣服一撕下来,安落尘面对着他可就光溜溜了,背后的镜头还好,反正背部男女都一样,可他的眼睛要往哪看才对?
两人就愣在那大眼巴小眼,李晗对着屏幕还以为是屏幕卡了呢。他头上快要冒烟了,“你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在说谁。
安落尘哭丧着脸问他:“能给我留一件衣服吗?”她不敢想象华墨夜看到这场戏之后会怎么“收拾”她,但不管华墨夜会怎么收拾她她都没有勇气去尝试。
李晗一张嘴,下意识就想用他骂靠卖肉上位的女星那一套骂安落尘,突然想起来别人谁都能骂,就安落尘骂不得,要是把华二那个顺风耳给招来,这场戏干脆就不用拍了。这场床戏加果戏可是《檀香扇》最大的看点,要是给剪了那还谈个屁的票房。
想到这,李大导无比心塞,华二这厮说是个总裁,但他这个总裁当的好像天天没事干一样,他这边片场有点和安落尘有关的风吹草动华二就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不行!李大导想了想,竟然开始清场了,除了必须留下的摄像师,其他人通通离开。
这让大家很惊悚,李晗拍戏从来不清场的,曾经一个女星拍一场全果的戏要求清场结果被他骂到哭,这次就是露个背,好歹还穿着裤衩呢,竟然就清场了!
本来大家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打算看一场活春gong,结果李晗来了一出煞风景的。
安落尘听到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八卦:“你说,西楼拍的时候要是有反应那该多尴尬啊?”
“这你就不懂了,要是没反应那才尴尬呢!”
安落尘窘了一下,望天。言西楼明显也听到了,无力吐槽。
就算已经清场,言西楼觉得还是没有勇气去撕安落尘的衣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晗气压越来越低,安落尘觉得再这样下去估计李晗要掀屋子了,她决定给言西楼打气:“来吧,没事,拿出你万妖之王的气魄来,扑倒我,蹂躏我……”
言西楼更加无语,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要是被华二听到安落尘对他说这番话,他直接不用活了。
“你这是跟素素玩多了被她传染了吧?你以前不这么二的啊?”
“素素不二啊,倒是你们经常说她哥比较二。”
“也是,”言西楼故意歪头认真的想了想,“确实,你一定是吃华二口水吃多了。”
“你死开!”安落尘扑上去就捶他,被他躲开,两人闹成一片。
摄像师很无语的看着李晗,李晗两只黑眼珠快要吊到头顶上去了,视而不见。有时候让演员培养一下感情,对这个床戏啊丙戏什么的很有利,拍出来的效果比较自然,就好比《画皮》里那几个特别嗨的镜头,人家都是“闺蜜”呢嘛!
为了事业,华二,牺牲你,勉为其难的戴一下绿帽子好了。
办公室里被一堆文件埋了的华二惊天动地的打了个喷嚏。
两人笑闹了一阵,气氛轻松了不少,再开拍很快进入状态。
安落尘还好,只是到了脱衣服的地方,言西楼依旧有些手抖。李晗竟然没有喊卡,他这一抖,反而抖的更像醉酒的。
本来就不怎么多的布料被他一点点剥落,脱的差不多了李晗惊天动地一嗓子:“喂喂喂,你以为这是慢镜头啊?撕衣服撕衣服,动作麻利点!重拍!”
两人无语,华素素绝对是故意的!他们能想象出来,那个小疯子一边写剧本一边邪恶的笑,邪恶的笑……
对言西楼来说,撕衣服不是最难的,要命的是,撕完了他还得继续。
幸好服装设计的是汉服式的对襟,他把心一横,两眼一闭,反正镜头特写的是衣服怎么离开女主的身体而不是他撕衣服时的表情,所以撕的过程并不是很费力,这一条勉勉强强过了。
为了制造美感,两人身边放了两只大号电风扇制造那种头发飞舞的感觉,安落尘衣服一落,大风骤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言西楼更难受,他要对着安落尘快要一丝不挂的身子目不转睛,然后就如她所说,扑上去,去蹂躏……
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扑……
于是他就扑了。扑的很委屈,很纠结,很多顾忌。
安落尘向后跌倒,随即言西楼压上来,还好华素素的底线没有随着她的节操一起沦陷,剧情设计男主并没有和女主一样脱衣服,只是在两人的拉扯中被弄的衣衫不整,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边被言西楼“非礼”,一边让他变得衣衫不整。
这个太有难度,装小受被蹂躏她手到擒来,毕竟她经常被华二蹂躏,这种被蹂躏已经成了她的本能。而让蹂躏她的人变得衣衫不整她就不晓得该怎么搞了,因为华二“很好心”的替她省掉了这一步骤,每一次他蹂躏她的时候身上都是没有衣衫的。
所以安落尘很笨拙的从背后揪着言西楼身上那套有些笨重的戏服,李晗看着摄像机里传来的特写镜头,眉毛拧成一疙瘩,这是一个被蹂躏的女人在反抗的时候应该做的动作吗?怎么看起来她很享受?
鉴于这种镜头一气呵成的最好,如果ng了重拍恐怕连享受的效果都出不来,享受就享受吧。李大导很郁闷的摇摇头,看来华二晚上很用功,下次让那个小疯子多写点这样的戏份,他最爱拍这样的戏份了!
言西楼双眼紧闭,亲吻着安落尘的肌肤,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忘了自己是在拍戏。
曾经他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他的目光追随着的那个小丫头会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会牵着他的手一起坐摩天轮。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感情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哪怕就是要结婚,恐怕也只能隐婚。
他一直压抑着,和她拍对手戏是一件痛苦的事。他从来都是个敬业的演员,但要分开戏剧与现实,在角色和真人之间拉上一条线,控制着不像戏里的凤虞天一样慢慢的爱上锦素,对他来说就像戒毒中的人面对毒品的那种挣扎。
他的亲吻带着深情落下,一丝丝,细密无遗,安落尘惊恐的推搡,无力的拉扯着他的衣服,想要让他停止这一切。
尖叫声唤醒他的理智,沉醉在梦中的言西楼猛然睁眼,面前是安落尘表情惊恐的脸和黑洞洞的镜头。他恍然记起来这是在拍戏。
他是凤虞天,她是锦素。
他想要的是柳疏浅,而被压在身下的只不过是他收进妖君神殿里的一个小丫头,狐族小鲍主锦素。
“怎么是你?”言西楼睁开眼的一瞬间有些迷茫,李晗看着很满意,男人嘛,酒后乱了不该乱的,清醒的一瞬间迷茫就对了。殊不知此迷茫非彼迷茫,是言西楼自己在迷茫。
安落尘也迷茫了,她比李晗敏感的多,言西楼是不是假戏真做李晗看不出来,她可是感受的出来,当言西楼抬头睁开眼的那一刻所流露出来的那种不知身在何处,她看的真真儿的,刚刚那一阵“非礼”她也感受的真真儿的,所以她的挣扎也是真真儿的。
“我……奴,奴婢……不……”她吓得差点忘了台词。
今天这是怎么了,要么死活不入戏,要么一起入戏死。
安落尘又想起安宁说过的话,言西楼比华墨夜更加适合她。
事情的发展有点越轨,言西楼低头堵住她的嘴,只能说是堵住,并非是吻。他只是不想让她继续说出接下来的台词,不想让那生冷的台词提醒他这只是在拍戏。
似乎从《魔剑幽侠》见面会在休息室里见到偷拍他们的小狈仔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小泵娘与众不同。哪怕是狗仔,见到他和华二在一起也会不可抑制的犯花痴,而她在他们面前做的最专注的事是保护相机而不是犯花痴。
那种抱着相机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的摸样从那时候就烙在他心里。
就让他假公济私一回,占一次便宜也好。
李晗呛了一下,咳嗽起来,摄像师举着摄影机越来越无辜,这都不跟剧本走了,还不喊卡啊?
还好言西楼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通常古风电影里的吻戏都不会吻的太深入,只不过蜻蜓点水而已,他越轨越的还在正常范围内的。
安落尘彻底懵了,拿眼偷瞄李晗,见他没有喊卡的意思,越发不解,什么时候改剧本了?她怎么不知道?
没想到言西楼淡定的亲够了抬起头,妖冶的眸子闪着皎洁的光,接着走台词:“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能上来!”
安落尘:“……”她上一句台词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这么演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