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沫沫动作一顿,整个人也向凝翠消失的那个方向倾斜,直到完全看不到凝翠的身影才有些不解的回过身形。凝翠怎么老是出现在她的周围呢?虽然说之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和凝翠有些气场不符,每次看到凝翠都想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歪头咬着唇角想了一下,钱沫沫决定跟过去看看凝翠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能见到她,而且貌似她都不用再湘妃娘娘身边伺候一样。
“王妃,娘娘请您现在过去!”
因为留意着凝翠那边,钱沫沫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被奉命前来请她的小宫女吓了了一跳,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她都能听到,看来人果然不能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她不过是想去偷看看凝翠在做什么,就被吓成这个样子。
拍着自己的心口她转过身形才发现是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好像从来没有在湘妃娘娘那边见过她。
“你是湘妃娘娘身边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王妃,奴婢是刚调到娘娘身边的粗使丫头,因为娘娘这会子咳嗽的有些厉害身边的人忙成一团,所以才派奴婢过来的。”
小宫女回答的中规中矩,丝毫不见慌乱,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粗使的丫头。这种不协调的怪异感让钱沫沫十分的不舒服,她不由得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宫女。
目光扫过小宫女放在小腹间的双手时钱沫沫的目光忽地一顿,秋水剪眸微微眯了一下,立刻抬头望向那个宫女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身上养成的逼人气势被钱沫沫尽数释放,那种磅礴的气场不输夜殇,只将眼前的小宫女逼迫的有些窒息的感觉。
那个小宫女一开始还挺有定力,面对钱沫沫的注视也只是垂眸不语,不一会便有些精神游离地开始左顾右盼。钱沫沫唇边立即划起一抹嘲讽的笑。
“说!你到底是谁宫里的?来人,将她给我押到湘妃娘娘那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哪门子的粗使丫头。”
东暖阁的几个宫女和太监早就被钱沫沫的没脾气给收买了,钱沫沫这刚一声令下旁边立即有小太监跑了过来。
谁知道那个小宫女一看情况不妙居然起了歹心,直接拔下自己的发簪上前一步抱住钱沫沫将发簪的尖对准了她的脖子,尖锐的发簪立即将钱沫沫的脖颈划出一个血口。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突变,跑过来的那两个太监立即站定在原地,不敢再靠近,生怕激怒了那个宫女伤害了王妃自己也会性命不保。一时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就连闻讯赶来的秋忆和几个巡视路过的侍卫也不敢贸然靠近。
反观钱沫沫到没有太惊讶或害怕,她无奈的发个白眼,心道,她果然和这个皇宫不和,本来还以为这次老实呆在荷韵轩就会没事,没想到还是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更无语的是,她的脖子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要不是有那个什么冰露玉脂膏祛除疤痕,估计她的脖子早就千疮百孔了吧。被夜殇咬,被玄武的剑误伤,这会又被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宫女挟持,她可真够走运的。
“放放放开王妃,大大胆!居然敢挟持九王妃,让九王爷知知道要了你你的命!”
秋忆结结巴巴地指着钱沫沫身侧的那个宫女,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看到钱沫沫都替她着急。好不容易将那一句话磕巴完,所有人都跟着秋忆舒了一口气。
不过显然那个挟持钱沫沫的宫女没有将秋忆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压根就没有理会秋忆。径直凑到钱沫沫的耳边手中的发簪又向钱沫沫脖子上用了用力,鲜艳的血顺着那发簪就流淌了下来。
“让她们都退后,奴婢不想伤害王妃,奴婢也是被逼无奈,王妃就当可怜可怜奴婢跟奴婢去一个地方就好。”
听话的意思好像是有人威胁这个宫女来将她带到什么地方,被她识破身份后这宫女才失去理智用了这个最笨的办法。钱沫沫抬手将那个宫女手中的发簪拨开一点点道:“你可以将这东西稍微拿开下么?很疼的,而且你也不想我还没到地方就血流干身亡了吧!”
钱沫沫这句话中多好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被人用凶器逼着总归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平常手上破个口都要疼上好半天,这在脖子上开个洞,她不叫不喊不代表她就不疼啊!
那个宫女一听,可能也觉得有理就将手里的发簪移开了一点,但钱沫沫脖子稍有移动还是会一瞬就又逼了上去,显然那个宫女也很紧张。
“能告诉我是谁让你带我走的么?反正你不说我到那也会知道,这会问你是想说先有个准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对不对?”
钱沫沫看着周围插不上手的太监宫女还有侍卫,只好开始想办法自救,她在现代也曾阅读过一些心理书,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刺激对方的,只有先按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安抚对方然后再趁机逃脱。
不过到底是外行人,只看过白纸黑字不曾实践的钱沫沫对于这种场合还是有些紧张的,说不害怕那纯粹是骗人。
“王妃,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您好人做到底,就不要再问奴婢是谁了?就像王妃说的,王妃到那不就知道是谁了么?现在王妃只要和奴婢去一个地方,奴婢的家人就安全了,还请王妃可怜可怜奴婢。”
说着,那个宫女就一转身整个胳膊拦住钱沫沫身子,手中的发簪丝毫不曾离开钱沫沫的脖子,弄得旁边伺机而动的侍卫也都无计可施,生怕一个冲动或失误就伤着王妃,到时候那是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九王爷夜殇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跟掳虎须没什么区别的,况且现在这种情况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时那个宫女开始抱着钱沫沫一点点向后退去,边退还边向后看去。她拦着钱沫沫一动,整个围着钱沫沫和那个宫女的侍卫和太监立即也随着移动,若是从上面往下看就像一个摆好阵型的队伍在横移一般。
所有人这跟着一动,那个宫女立即就有些激动起来,本来距离钱沫沫还有一定安全距离的发簪再次又刺进了钱沫沫的皮肤,疼的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皱起了双眉。
“往后退!后退!不要再逼我说第二遍了,后退!”
那个宫女激动的向周围的太监侍卫吼叫着,因为太过激动喷出的口水溅的钱沫沫半边脸上全是。弄得钱沫沫一阵恶心,忙抬起手让围着她们的侍卫太监都散开,她可不想再受这甘霖的浇灌了。
“你们都”
一个“都”字卡在钱沫沫的喉咙里没有发出来,带着哨音的羽箭已经从她的脸颊边上划过,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钱沫沫木讷地将抬起的手摸了一把自己脸颊上的液体,身后立即传来一声“咚”的闷响,那是一个人突然摔到的声音,而且是没有做任何动作的直挺挺的躺倒的声音。
她不敢回过头去看,距离她不愿的秋忆和另外几个宫女都已经尖叫起来,有一个胆小的太监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腿间不明的液体顺着裤腿就流了下来,恶骚一片。
钱沫沫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东西被她的手抹成了一条条的痕迹,颤抖着手她看到了那温热的液体,那是刺目的红色。让人看的眼睛生疼,明知道自己的脸上都是这种东西,却还是忍不住对不远处的秋忆挥了挥手结结巴巴的去证实。
“秋秋忆,我,我是不是哭了?怎么感觉感觉脸上皱巴巴的呢?”
秋忆一见自己家的王妃满脸都是一道道的血迹,赶紧撞开身边慌乱的犹如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的宫女太监,向钱沫沫跑去,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去忽略王妃脸上的血痕,去靠近。
“对!你只是害怕的哭了而已,好了,好了,没事了,有本王在,没事了!”
钱沫沫的眼前一黑,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整个身子就落入了那个熟悉温度的胸膛。她的心立即就安定了下来,他说是泪水,肯定就是吧。她任由着自己在这温暖的黑暗中不断的坠落,直至那味道,那温度将她整个身体占满。
那个抱住钱沫沫身体将她的螓首按进自己胸膛的身影正是夜殇,那个宫女就是被闻讯赶来的夜殇用羽箭射杀的,本来只是抱着射中那个宫女的眉心,一箭致命,尽量避免对钱沫沫的伤害的,却没想到溅出的血浆还是吓到她了。
夜殇压制住自己心中愧疚转换成的愤怒,将怀中的钱沫沫点了睡穴,打横抱起她走进了暖阁内。冰冷阴狠的俊脸上尽是他对那个宫女以及威胁宫女前来的人的怨恨。
是他失算了,本以为将沫儿送到母后这边就能避开一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大胆,看来他给予的打击力度还是太小了。
将钱沫沫安置好,命秋忆熬些安神的药给她,夜殇便黑着一张脸匆匆离开了,离开时带起的劲风昭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