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每一句话就像尖刀一样扎在云卿心头上,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并没有行动也没有反击的呆呆站在那里,小小更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小小瞥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推门进屋了。
她并没有关门,而是借着点点星光,在黑暗中翻出了火折子,点上了蜡烛。她脱下了外衣,重新整理了一下床铺,躺了上去。
她不记得那天云卿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记得风里传来的深深的叹息。
再然后是离别,然后又是重逢。只是这一次,带回来的消息让人接受不了。两人去,一人归。
对于带回消息的云卿,小小却恨了起来。
代理宫主?见云卿如见紫云?自己这师傅,可真是出息了,天知道他为了成为宫主回和紫云做怎样的交易。小小甚至有一些惧怕,弄月的迟归,会不会和云卿的上位有关系。
金翎是很久之前传出来的,也就是弄月跟苏饶走的第三天,魇宫确实对墨念有了威胁,只是这威胁跟墨念本身没关系,只是直逼君家江山。
反贼的苗头直指安宁王,西域边疆有犯,墨念宫的金翎只是想召回云卿和小小,观察着这弄月的行踪,如有必要,先斩后奏。
聪明如弄月,怎会不知道。从小,听到督主们在避开他耳边的地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黄面黑眸的墨念里,他的白面蓝眸让他变得尤为明显。
说他不介意,是假的,只是这次的这矛头直指他,让一直赤胆忠心的他有些受不了,不论什么艰难险阻,这一次他也只想带回一个结果。
拜别了墨念,弄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策马长驱,会西域查明真相。如果这北面西面夹击的话,君家王朝,当真会腹背受敌了。
只是,这女儿心思,自然难解柔肠。每个月夜里,小小就会爬上自己的房檐,在上面对月抒怀。或是望月静思,亦或是拜月祈福,只希望这个名字中有月的弄月公子能够平安而返。
不过今晚的夜风喧嚣的很。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夜晚夜枭的叫声就频繁了起来,在萧瑟的寒风中,有时就像是在凄厉的哀嚎着。
炉边架着的炭火盆已经燃的差不多了,不用树枝子搅和搅和,很难翻起那么一星半点的小火星。屋子里的小小有些为难。
这起身去换炭火盆吧,还冷的厉害,这要是不去换吧,这屋子一会儿就会冷的跟冰窖一样。虽说一直以来都有宫娥太监伺候着,可是此时如果喊她们来伺候着自己,这他们也定然是不愿意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小小还是知道的。她把手伸到汤婆子里面摸了摸,就立即收回了手。这一个多时辰之前弄的汤婆子,一直被小小仔仔细细的捂在被窝里。本以为不会太快散去的温度居然在这段时间内散个精光。
她一边埋怨着这天气冷的太快,一边担心着是不是自己最近疏于练功所以身子骨变弱了。犹豫再三,她还是披上了几件厚衣服,准备去把这汤婆子和炭火盆重新弄的暖和点。
夜路有些黑,她随手提了一把挂在自己殿口的宫灯。这宫灯的样式,怎么说呢,跟自己平日看到的有些不一样。自己平日用的宫灯都是一层有一层的浆糊糊的小白灯,里面都燃着蜡烛,外边看起来白花花的,有时候走起来像闹鬼了一样,整个宫里都飘着白花花的影子。
而手中的这个宫灯就不太一样了。手中的宫灯外边不知道撒了什么,白花花的光线之外,像萤火虫飞舞一样冒着绿油油的光。
小小顺手拎起来之后便觉得打心眼里喜欢。没准儿这就是哪个巧手的宫娥太监扎的小灯笼讨她欢心的把。她一边嘟囔着这群鬼灵精,另一边眼儿一闭,直接端着灯笼去弄炭火了。
只是她没想到,今夜有些邪门。
本来在屋子外边凄厉的啼叫着的夜枭,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附近悲鸣的厉害。一个一个的,仿佛就在她身后“叽里咕噜”的乱叫着。
这让本来就觉得晚上寒意刺骨的小小觉得毛骨悚然。
夜枭这东西本来就长得诡异,圆头瞪眼,鹰嘴球身,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什么吉祥的鸟儿。这些不详的东西一个劲儿的跟着自己跑,难道是弄月出事儿了?
小小开始乱想,她有些害怕,对于这除了君彦的爱情之外唯一给自己温暖的弄月,她实在是不想失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