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新鲜,更仔细端详贺甯的脸,果真看不出一点瑕疵啊。“想不到韩大夫不仅能妙手回春,而且还会整容呢!”
贺甯一听整容两字就不乐意了,用力斜我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这时无悔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殿下纡尊降贵莅临本店,我们却还得委屈您待在这种地方用膳,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是义父亲自烧的菜,说是给您赔罪。”
若桓抿唇而笑,只道:“韩大夫有心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将我拉到身边坐下。
我怔怔的望着若桓:“韩大夫是无悔的义父?他在这里当厨师?”
不待若桓回答,贺甯便点了点头,接过话说:“我相公不是被韩大夫所救嘛,之后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便认他作父,打算好好的照顾他,他说厌倦了漂泊,想安定下来过日子,又知道他喜欢做菜,我们便托有关系的人在京城买一块地开饭馆,给他打发时间之余我们也可以一起住在这里。”
我震惊得无法言语,贺甯拍拍我脑门:“有这么惊讶么?快拿起筷子吃饭罢,凉了无益。”无悔必须出去打理店面,所以送完菜便走了,贺甯倒是留下来陪我们。
吃过饭后,贺甯又让无悔送来糖水,味道甜而不腻,我忍不住多喝了一碗。
后来我们聊得起劲,我一时口误竟提起她的父亲,她神色微微一僵,没有搭话。我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桓笑着转移话题,贺甯这才稍稍恢复了笑脸,没过一会儿,她谎称乏了,我们便识趣的起身告辞。而韩大夫始终不曾露脸,我们也知道他的性子古怪,自然没跟他计较那么多。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原先落脚的地方,找到那辆等候多时的马车。若桓也许倦了,进车厢以后便靠着软垫闭目养神,我不想打扰他,也就不说话了。
悄悄掀起车帘,发现马车已经出了京城正往皇宫的山路奔走,放眼望去,尽是郁郁葱葱此起彼伏的山峦,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更显气魄。
若桓才睁开眼便轻声唤我过去:“以薰,来我这里。”
我缓缓转身,瞧见对面的美男子那双浅褐色眸子里还盈着朦胧睡意,心里一动,便笑着过去。“这么快就醒了?”
他并未说话,伸手将我拦腰抱在怀里,他的脸贴在我颈脖间,似乎深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暖和的气息悉数落在我耳后,很痒,很痒。
“以薰,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完美,你会失望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落寞,让我很想看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然而他的手却按住我后颈,不让我动弹。“别动,我想这样抱着你。”
呵,这样的借口。我无味一笑,伸手环在他腰际:“你对自己要求太高,其实你已经足够完美,不,我甚至希望能在你身上发现点缺陷,这样我才不会太过自卑呢。”
他不仅才貌兼备并且身份尊贵,在我面前却时常失去该有的自信,这着实让我费解。
他怔了怔,随后低低的笑起来,那声音甚是动听迷人。
回到皇宫,我本意让若桓先回西殿休息,可他却坚持要送我回东殿。败于他的固执,我只好心疼的让他多走一趟。
我们一路谈笑风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程竟也转眼到达终点,还没走近厢房,里面的人主动开门出来,她朝我们屈身行礼,抬了头,却不是我所认识的巧儿。
我满腹疑惑,才欲开口问她是谁,身旁的若桓便笑着给我解释:“你不是怪巧儿太没礼貌么,我便自作主张的给你换了,”他撤下笑脸,对面前之人说道:“还不跟你主子打个招呼?”
女子垂眸,恭敬的回道:“奴婢招弟,见过殿下,见过尹姑娘。”
若桓挥了下袖子,示意她退下,然后牵着我步入房间。我瞅着他越发淡然的神色,心里有些了然。坐下来,接过他手中的热茶,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巧儿是贺婧留在宫中的眼线吧?”
那双美丽的眼瞳掠过一丝讶然,他没说话,只轻轻颔首。关于巧儿的去向,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问为妙。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招弟随后敲门进来:“禀告殿下、尹姑娘,御膳房派人来问,如今可否上菜?”
“嗯。”若桓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丫鬟应声出去,不一会儿,送菜的仆人便纷沓而至,丫鬟负责布菜,完了,均福身行礼,等若桓示意下才转身出门。
因为整日劳顿,彼此都没什么食欲,难得他也没劝我多吃点,草草结束晚膳便遣来丫鬟把饭菜收拾出去。
“我看你貌似中午那顿吃撑了,来,吃点水果有助消化。”若桓戳了一块水果送至我面前,我大囧,敢情因为他的误会才没有劝我吃饭?
我懒得分辨,张口将食物含进嘴里,呀,好酸啊。若桓瞧着我扭曲的五官,笑得好不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领着一个男子敲门进来:“殿下,他”对方二话不说便给我们行礼,若桓皱着眉头打断丫鬟的话:“地牢那边出事了?”
闻言,我才注意到来人的衣着和宫中侍卫略有不同。侍卫微微抬起脸来,面色极尽难看:“是,负责送饭的人发现巧儿丫鬟在狱中毒发身亡,经鉴定,死了有半个时辰。”
我实在想将嘴里的苹果吐出来。巧儿没有立刻处死,而是被关进地牢,即是表示她尚有利用价值。他们应该是想从她嘴里套出贺家放在宫中的线人名单,可如今她一死,这条线索便断了。
若桓面色一冷,重重放下茶杯,可能察觉我愕然的目光,他缓一缓,才道:“把今日看守地牢的人全都带回来审问!看到底是谁放了可疑之人进去!”
别人眼中向来谦谦有礼的皓月殿下难得说句重话,侍卫当即吓得跪下:“卑职还有一件事未说。”
以我这般智商都能猜到侍卫接下来的话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桓就更不用说了,只见他不耐烦的以手轻叩桌子:“说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