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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东夷几人在幽月空间之内秘议,而八皇子元慎之却也刚躬身送走了自己的皇舅酒丐华九洲,不过酒丐可并不是来为其出谋划策,或者点拨指教,而是来特意警诫了他几句。
这几天的遭遇对元慎之来说,可以说是倒霉之极,为了得到传国玉玺,他好不容易探听到了肖童的下落,而且千方百计,不起风不扬尘的将之掌握在了手上,还未待有所行动,却突然被太宰横插了一手,将肖童家人正大光明的接了过去。
这让生性谨小慎微的元慎之不禁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早知如此,要么早早将事情挑明,挟迫肖童交出赤玉佩,或者要么与其干脆交易一把,也强似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被堂而皇子接走,自己落了个两手空空。
这边刚一失手,还未想出补救之策,底下的探马在追查勾结东魔,披露军机一案时,却又与四皇子元振之的部从将领起了冲突,一时之间不但天下探马司深陷其中,更被扯上了手下的地方官吏,一时之间闹的满城风雨,四皇子的部将甚至公然出兵镇压。
此事虽然太宰大人颇向着他说话,将四皇子元振之申斥了一翻,甚至处置了几个闹事将领,但此事却扰乱了他的部署,天下探马司一度差点崩乱,饶是元慎之颇有隐忍之心,也气的差点与四皇了当面对质。
酒丐正是怕在这种时候,自己的外甥一时犯了糊涂,做下什么不可收场之事,这才特意前来警醒,规劝他多放心思到辑查通敌奸细之上,万莫情令智昏,与四皇子将事情愈演愈烈,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对于这个精明能干的皇外甥,华九洲也是颇感无耐,虽然对方可算人中龙凤,但可惜的是并无修炼之资,仙根不存,无法修真了道,所以他才一门心思争夺这天下大位。
华九洲身为九洲巡者,虽然地位超然,但偏就此事无法全力帮衬,这乃是仙门之规,九洲巡者就算在凡界有因果纠缠,但不可介入世俗之事,他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利用自己的影响,为其多留一份心思。
纵使如此,以华九洲巡者之名,天下俊才莫不争相攀交,以图得其推介,步入玄院修习,就算是玄道五国之中,上至皇室巨贵,武林世家,下至贩夫走卒,俱对其礼让三分,因此八皇子这才将这天下兵马司打理的风声水起,颇显奇才。
所以元慎之在诸多皇子中一崛而起,其中有一半自己的努力,却也有一半酒丐的福缘,就算酒丐平日里对其大计甚少过问,他也对这个如陆地神仙一般的舅父尊崇有加。
不过眼下之局却实在让他有些焦头烂额,特别是正值圣皇即将飞升之际,皇位之争如火如荼,这种时候的失利的确让他心烦意乱,有些抓狂。
酒丐的告诫也并不无道理,往往这种层次的争斗,局面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掌控,他所能做到的便是尽量不去碰触那些犯大忌讳之事,譬如与左盟或者“肖逆”合作,眼下虽然可得小利,但毕竟后患无穷。
正自心神不定之间,有门客禀报,门外有一个自称左轻寒的羽士求见,那门客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羽士,只是照那来客的话禀报,但元慎之却顿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能自称“羽士”又姓左,那必是玄院左盟的炼羽士,身份超绝,他不敢不迎。
元慎之不由皱起了眉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舅父刚告诫过自己莫乱趟浑水,这左盟之人贼心不死,便又寻上了门来,前几次都是派门人说客前来拉拢自己,但今日看来是动了真格的,竟然连左姓族人也亲自出马了。
近年来随着左家的那个天才左轻尘在玄院的崛起与得势,左盟在玄院之中虽然只算中流,但放诸俗世却是庞然大物,身后更有大修支持,元慎之对这群新晋的势力确实是心存一些忌惮。
不过这群人的行事却颇有一些偏激,却一点都不对元慎之的路数,所以一直是敬鬼神而远之,就算对方声称能帮自己,但元慎之还是不敢轻易与他们接触,唯恐一个不好,便将自己圈进去。
但今日对方左姓族人亲自登门,他却也不好推托,忙整了整认冠,向厅外迎去,对方倒也来的挺快,他刚步出中厅,就见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在门客的导引下,踱着方步向他走来。
“元某不知道有贵客临门,未曾来得及倒履相迎,万望左仙客万勿怪罪才是……。”
元慎之虽然贵为皇子之尊,但本身颇为近人,所以对方虽然神情有几分据傲,但他却毫不以为意,远远便拱手寒暄起来,那叫左清寒的少年却只是远远点头,一脸似笑非笑的拱了拱手。
“想必阁下就是八皇子了,左某来的唐突,但愿莫要扰了八皇子的什么要事才好!”
对方虽然语气平和,但这称呼却极为不敬,按理说对方只是一位少年,而八皇子虽然在皇子中稍显年轻,但却也已经三十多岁年纪,而且贵为王爵,就算是仙门来客一般也会尊一声对方“元王”,但对方一介少年,却皇子皇子的叫着,明显透着一分不敬。
不过元慎之却也不是孟浪之辈,论起这忍性来,更是寇绝整个皇室,闻言连声色都未变,仍自一脸谦恭的将这位左轻寒让进了中厅,自有奴婢为其送上茶点。
“左仙客说的哪里话来,就算是俗事缠身,仙客驾临,元某也要撇开一切,恭迎仙客才是,岂敢有何怨言……。”
说话间美婢送上茶点,元慎子忙招呼左轻寒用茶,却也不问其来意,只管好生招待,绝口不提前几日左盟遗使来访之事,若没有舅父酒丐的警醒,他也许会试着与对方小小的合作几把,但此时他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对方舌绽莲花,也不能与虎谋皮。
左轻寒微微点头,但显然对前几次对方应付自己派来的来使之事颇为不满,所以说话中间,处处露着几分锋芒。
“元皇子这自谦的有些过头了,我左盟在皇子眼中,不过只是一介过客而己,仙门虽巨,对皇子这种大贵之人,又谈得上什么忌惮,毕竟山高皇帝远,前几次敝上派来的使者,可候了皇子不少日子的信了,若不是左某今日凑巧知道,他可能还在傻等着呢!”
左盟来使的说话就已经足够骄横了,没想到这位左盟主事竟然也是如此咄咄逼人,看来这左盟的确并不是一个值得交易的势力,左轻寒这几句话却更加坚定了元慎之的决心,不过他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会形之于色。
“看来仙客对小王还是颇多误解,身在凡世之中,可不比祖界仙门,诸事皆顺,俗世之中竟多勾心斗角,你欺我诈,更多恃强凌弱,任意妄为之徒,小王每日所负之事,仙客自然体会不到,这却也不难理解,小王在此再次致谦……。”
左轻寒闻言,以为对方含沙射影,在讥讽自己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不由面色一变,再看元慎之却又发现对方仍是一脸谦然之色,并无一丝异色,又不得不强压下了心中怒气。
“俗世凡尘之中,这些事情也算是天经地义,弱肉强食,自古亦然,若想谋一席之地,只有自己更强,方可傲然于这区区凡世之中,纵横于这方天地之间,不过想要变强,若无有力臂助,就算身处要职,却也只能自顾不暇,朝不保夕……。”
这方轻寒自从随自家兄长进入玄院之后,不但修为日益精进,这狂傲之气也是与日俱增,赫然已经自以仙门弟子自居,对这凡世贵胄,也开始以等闲视之,对方刚暗讽了他一把,他便近乎于威胁的还上了一句。
然而元慎之久居天下探马司执首一职,交往之人可说是千姿百态,心性早己养的拿捏自如,特别是对这些他认为是“骄狂小人”的容忍之上,更只当对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闻言也只是一笑,并未接声。
左轻寒此次前来亲自拜访元慎之,自然不单单是拉拢对方,也是有存心激怒对方之意,但自己挑衅了半天,却见对方不但并无一丝愠色,反而笑的更是诚恳,心中不由暗自佩服,索性又改威逼为利诱。
“不过以元皇子之姿,断不应该久居这红尘才是,酒丐他老人家虽然贵为九洲巡者,难不成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妥不成?……”
话说到一半,却又仿佛突然猛醒一般,忙转了话风,毕竟九洲巡者之尊,可不是他这个玄院弟子敢冒犯的,此间说话,尽可以疯言疯语,就算传出去,也无人怪他,但若是冒犯仙门巡者,那却就算犯了天条,十个他也不够填命的,这一点他倒也并不糊涂。
“哦对了!想来是他老人家恪守仙门清规,不肯为自家外甥谋个方便吧,不过此事他老人家不好出面,我左盟办起此事来,轻而易举,一声关照的事情,以元皇子的天姿,若不去玄门历炼一翻,实在是可惜的紧……。”
左轻寒犹如一个江湖油棍一般,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做出一脸的惋惜之情,见元慎之仍是只是苦笑,却并不见露出一丝贪婪,心中更加起精神的鼓吹起来。
“哪些仙门奇人,臂若酒丐他老人家们,都是太过于清廉,实际上玄门之大深似于穹宇般浩瀚,天材地宝更是山堆海砌,特别是对我等这些初入仙门之人,那宝材更是用之不竭,就算堆,也能堆出成千上万个修士来,岂少了我等区区几人……。”
“之所以他老人家未为皇子行这个方便,可能也是因为玄院之内无有相熟之人,或者是以他老人家的地位,拉不下脸去玄院托人,但这些事情却正是我左盟之长,左盟之所以短时间崛起于玄院,正是因为爱材、惜材,办这些事情,更是轻而易举……。”
左轻寒的鼓吹,终于见到了一丝效果,一脸沉稳的元慎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心动,这倒不是说被对方说动,而且对方所说的话基本也是事实,这一点元慎之自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