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作恶太多连佛门都进不了吗?”老头儿喃喃说道。
“大爷,您没事吧?”我扶着老头的胳膊问道。
“小伙子,你想要鱼是吧?”老头失落地说道,他用水桶把活着的那条鱼提到我面前,“这条鱼就送给你了。”
我接过水桶,呆立着不知说什么好。
“小伙子,不瞒你说,我这两条鱼是回向给我那个不肖子的。”老头儿抹了一把泪,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大爷,您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跟我说说吧!”我安慰着老头儿。
“小伙子,你要记住,世间事皆有因果,但凡恶果必有恶业,我要是能早觉悟到这一点,也不至于遭现在的报应,唉……”老头叹了一口气向我讲道,“我老家在茌平秦家庄,儿子现在在水城开手机店,生活上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都怪我,从年轻的时候就没做好榜样,结果养个儿子,在生意上坑蒙拐骗,在为人处世上也自私自利,就连我老伴儿也被他气死了!”
“什么?他把他妈给气死了?”我大吃一惊。
“唉!孩儿他妈死的早,我后来续的老伴儿也在半月前刚去世,本来医生说她的胃癌还能坚持个一两年,可我这个不肖子每天都对他后妈说一些恶毒的话,没出一个月,活活儿把我老伴儿气死了!”老头老泪纵横,“我从小就对儿子太溺爱了,没打过他,没骂过他,无论他出什么事都任意地包庇他。他一直跟我后来的老伴儿不对脾气,经常骂我老伴儿,我总觉得他大了,不好意思管他,谁知道……”
“唉!大爷,有些时候你们家长的心是好心,但是往往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人在干,天在看。我想等你的孙子孙女大了,你的儿子也老了,他也会知错的。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放下,虽然这很难,但是千万不要压在心里,老了之后没病没灾的就是福气,要保重身体!”
“小伙子,这个道理我也懂,可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老头儿抹了一把泪儿,“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鱼拿到了,也快回去吧!”
“嗯,大爷,你回去后早点休息,难得糊涂啊!”
“谢谢你,小伙子。”老头儿用右脚吃力地把电车撑子打起来。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大爷,你这鲶鱼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了。”我提起小水桶向老头点头致谢。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既然你说能救命,那就祝你顺利吧!”说完老头就骑上电车朝远处驶去。
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找到黑鱼鳔了!
我弯腰把死鱼旁的鱼鳔捡起来在水桶里洗干净,然后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木桶里的活鱼我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放生,但是放生要念《三皈依》,我不会,只能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祝老大爷的儿子摒弃恶习,早日从善。”
回到医院的时候,楼里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我再次穿过铁门来到库房前,却远远地听到了肖映的嚎哭声,怎么了这是?
“布呱!布呱!”两个鬼孩子大叫着飘到空中,神色慌张地飞向库房后的墙角。这一飞不打紧,我整个人都被拖行在地上,“哎……哎……先放开我,先放开我!”
等我喘着粗气停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库房后的旮旯里,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让我精神紧张到了极点。我看到一个穿着古代兵服,头戴衙门高帽的男人正手拿铁链勾住肖映的锁骨往外拽,肖映则哭着握住铁链不断地挣扎想要脱身,这……这他妈是鬼差勾魂啊!
“布呱!”俩鬼孩子不论轻重地冲向鬼差,可你们别拖带着我好么?一百五十斤的体重你们不嫌累么?
“卡擦!”这鬼差冷笑着从腰间拔出鬼头大刀,手起刀落,直接朝两个鬼孩子的脑袋劈砍来。俩鬼孩子也不傻,机灵地躲过了鬼差的攻击,就见寒光一闪,大刀刀片紧贴着我的肩膀外侧劈下,一下子就把勒住我的脐带劈断,我使劲儿地调整平衡仍然摔到了地上。
“在本差面前还想造次?我看你们这两个死孩子不想投胎了!”鬼差大怒,高举起大刀,眼看就要再次劈向两个小孩儿。
“官爷息怒!”我见形势危急来不及起身,就直接用胳膊撑起身子趴到了小孩儿背上挡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心里非常可怜肖映母子,或许是因为肖映的遭遇,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孩子受伤。
现在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变态频出的社会中,“孩子”作为一个弱势群体不断地被伤害!我觉得学校应专门开设法律课程,从小学开始就把思想品德作为与“语文”,“数学”等并重的必修课程。我就不明白人性还没学好呢!学你妈了个逼的什么英语?学你妈了个逼的什么政治?学你妈了个逼的什么音乐美术?二十年前就开始德智体教育,教育后的结果怎么样呢?出了多少个心理扭曲,目无法纪的嚣张狂徒?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伤害,即使是鬼魂,我也会不计代价地保护他们,就好像当初在奈何桥保护余景连的孙女一样。
“怎么?他们差点勒死你,你还要替他们求情?”鬼差歪着脑袋问我,突然他手一伸把大刀横到了我的脖子上,“大胆!居然敢窥觑本差执法!”
我一听这口气,心里火儿就上来了,酆都一行,让我对这些鬼差恶心够了。我治不了女鬼还他妈治不了你么?你知道我跟谁一起喝过酒么?十大阴帅中的黑白无常啊!
我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必须死。”
鬼差一开始没听清,二逼似的把耳朵靠过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必须死。”我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
这次鬼差有反应了,神色之中带着惊讶:“你……你再说一遍。”
“必须死!我说必须死!你没听见?你想让范爷处分你是咋地?必须死!”我一口气喊了三个必须死,吓得这鬼差大刀落地把自己的右脚剁下来一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