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先知自然不可能是天堂里享福的那几位,估计指的是那个什么教派的精神领袖,不过老修女提起那人的时候语气这么恭敬倒是挺令我惊奇的,毕竟一个囚犯兼异教徒不可能让她尊敬,由此看来那个先知要么真有点未卜先知的能力,要么就跟我师兄一样有坑蒙拐骗把死人说活的神棍才华,不管怎么说吧,这人肯定挺有本事的。
老修女带着我和疯狗转到教堂后面,这里只有一面爬满了藤蔓的墙,她在藤蔓里摸索几下,一扇隐藏在藤蔓后面的暗门便轻轻打开了。
门后面是一条昏暗的楼梯,通向底下,老修女带头走了下去,我和疯狗也只好期期艾艾的跟上。
楼梯并不算长,很快便走到了底,我本以为这里也是一个类似黑牢的监狱,但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相当干净整洁,空气中没有任何血腥和腐朽的味道,一个隐蔽的小窗开在角落,让午后的阳光可以照射一丝光亮进来,环境虽然称不上舒适但显然打理这里的人非常用心。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和疯狗一跳,这时我们才注意到角落的阴影里支着一张小床,床上斜倚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不知道是关在地下太久还是生病的缘故,老人脸上手上的皮肤灰白的可怕,像揉皱了的卫生纸,但一双眼睛却清亮无比,正目光灼灼的打量我和疯狗。
“您老就是纳格鲁派的精神领袖?那个先知?“我一看老头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被关在这里的,可我实在想不通那个老修女发现我们形迹可疑为什么还会主动带我们来见他,按理说两人分属不同信仰和阵营见了面就算不掐起来也应该形同陌路才对,断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有点儿像你走进麦当劳却看到肯德基的员工在打扫卫生——这里面要是没鬼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
老人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先向修女点头致谢,然后一指我:“这个留下,那个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疯狗见我点头,只好转身朝外走,我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句:“出去先把卫生打扫干净!“
疯狗一个台阶没踩稳,险些滚下来,愤恨的瞪我一眼悻悻而去,那老修女也跟着离开,结果这地窖里只剩下我和老头两个人。
“坐,”老头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刚准备张口,老人却伸手打断了我:“你来这里的原因我知道,但那不是我要见你的原因,所以请你先听我说。”
我只好先闭嘴,老人接着问道:“你不是我们教派的人吧?”
“呃,不怎么是。”我老实回答。
“有兴趣加入吗?”
我无语望天,这老家伙病的不轻啊,都这样了还想着发展会员呢。
“就跟你想的一样,我已经没几天好活,所以必须找一个继承人,”老人平静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我,说道:“而你在我生命终结之前最后几天来到我面前,这就是宿命的安排。”
继承人?我一下子懵了,这老头想干嘛?临死前过把瘾让我叫他声师父?阴谋,一定有阴谋。
“不是让你拜我为师,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只是希望你成为纳格鲁派新的精神领袖。”老头一语道破我的心思,诡异的很。
这就相当于老富翁无儿无女,临死前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要把万贯家财给他——这种事儿你信吗?
“那个,老爷子,咱是不是搞错了?”我慌忙说道:“我是来……”
“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特地来救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出去纳格鲁派的教徒都不会走,还会拖你们越狱的后腿是吧?”老人的语气依旧平静,“不过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连床都下不去怎么跟你们越狱?你们没有必要在一个随时可能断气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哦。”我点点头,站起身就想朝外走,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这是浪费时间我们还操什么心,只要把老头将死的消息带出去告诉纳格鲁派的人就行了,至于他说的什么继承人的事,我就当没听见。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我原话带出去就万事大吉了?”老人又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不过这次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可是你怎么让我们教派的信徒相信你呢?你又不是我们教派的人,光凭你红口白牙的说我快死了用不着救,他们会信你才怪。到时候不管你们的越狱计划是什么都肯定会被破坏。”
“那您老想怎么样啊?”我转过身无奈道。
“当我的继承人,到时候你就是新的精神领袖,你下令他们不敢不听。”老人说道。
“可您这样是图什么呢?”我问。
“为了让纳格鲁派存活下去。”老人坚定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纳格鲁派每一任精神领袖都拥有先知的能力,我从接任那天起就能预感到我是纳格鲁派最后一任先知,同时纳格鲁派乃至整个人类世界都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人类会不会安然度过浩劫我不知道,但我们纳格鲁派想要保存下来,就只有到蒂里杰米尔山等待那个主动寻找我的人……当时蒂里杰米尔山已经被伊甸园占领,所以我才被伊甸园的人抓了进来,然后在这里等了十年。”
“您还是主动进来的?在这里待了十年就是为了等我?这个有点儿玄幻吧?”我说道:“还有01已经过去了,浩劫什么的已经没人信了,现在大家又开始全心全意奔小康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本来我还有一两分动摇的,一听这话立马就彻底不信了,丫肯定是个老骗子,还是手段特跟不上时代的那种,以为从电视上学了两手就能忽悠我吗?哥是看新闻联播长大的好不好!
“拜拜了您呐!”我迈步就走。
“你这样离开,还是劝不动纳格鲁派的人,他们不参与你们的越狱就不能实施,你就得留在这里给我陪葬……”老头的话已经暗含威胁了。
“我也可以把你杀了,随便拿点你身上的零碎出去给他们说你已经死了!”我发狠道。
老头只是笑笑:“那个跟你一块儿来的人说不定干得出这种事,但你下不了手。”
我是彻底没脾气了,这老头眼睛毒啊,一眼就看出我心慈手软来了,只得挣扎道:“为什么非得选我呢?我就是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普通人,你要想找继承人我给你介绍我师兄,他跟您是一路人!”
“如果来找我的是他的话,我自然让他当继承人,但来的不是你吗?这是宿命。”老头又一次强调宿命论,又看了我隐藏在袖子里的铁箍一眼:“而且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我倒霉就倒霉在“宿命”这两个字上了,早知道刚才就让疯狗一个人自己下来了,我这才明白刚才这老东西为什么在我和疯狗之间看来看去,这是在挑继承人啊!我被选中哪里是什么宿命的安排,完全是因为疯狗这小子长得太丑!
不过这老东西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要是不答应他纳格鲁派的教徒为了他死活也不会越狱,连累我们也走不了,虽说一个将死之人拿这个威胁我们挺无耻的,但为了能逃出去我似乎也只能屈服了……
想到这里我心又是一揪:神秘教派、强迫入会、教主崇拜、散播世界末日论……这不会是个邪教吧?
“放心,我们不收入会费,也不会让你浇上汽油玩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