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是被王胖子和孙家兄弟扛手抬脚,按着脑袋塞进油桶里去的。tsw我被他们哥仨架在半空,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你们要老子的命老子认了,但至少让老子死个明白!至少得告诉我这一炮打出去生还率是多少!”
“你这是何必呢?”孙德才劝道,“难得糊涂嘛!有些事儿知道了闹心……”
“瞅你这点儿出息!”踩不死鄙夷的看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不就飞个几万里吗?掉下去最多把脸摔平,你就不能学哥,淡定点……”
我被扔进油桶的时候一把掐住踩不死的脖子,把丫也拽了进来,塞在屁股底下,一屁股坐上去,踩不死吱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最讨厌这种有点异能就得瑟的装逼犯了,丫要跟我似的跳个五层楼就死肯定说不出这风凉话。
在最后合上盖子的时候,王胖子经不住我可怜巴巴的眼神,给了我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如果你们四个都活下来的话,那生还率就是百分之百……”
我想了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孙德才,我cāo你祖宗!你拿老子当试验品!”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被封了口塞进了炮管里,一阵令我不安的震颤之后,加速度产生的巨力猛地将我压向桶底,整个油桶在炮管里螺旋推进,我则像被塞进甩干机里一样被甩得七荤八素,差点连昨天的早点都吐出来。
一阵能刺破耳膜的摩擦声过后,油桶突然轻轻一震,停止旋转,平稳的向前滑行。
应该感谢孙家兄弟,要不是他们焊接在油桶上的翅膀和尾翼及时展开,恐怕我要一路旋转着飞去yn,要是那样的话等到了地方恐怕都搅合成肉酱了。
虽然油桶里一团漆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长着翅膀的油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着,而且飞的颇高,因为一股冷风正不知从哪里吹进来,吹在脸上跟钢刀刮过一样,我赶紧把身上的羽绒服裹了裹,又拉过踩不死堵在风口上才感觉好受点。幸好早就知道飞上天肯定很冷,多穿一件羽绒服,不然非冻死不可。
虽说孙家兄弟的妖力可以保证我们不会死于飞行过程中产生的噪音和高空的低气压,但这样旅行依然不好受,空间狭小又闷又冷,像冬天挤在高峰期的公共汽车里一样,而且那司机还极不负责任的把公交车飙出一百八十迈,即感觉头晕目眩昏昏yu睡,又提心吊胆神经紧绷,我就在这种担惊受怕中惶恐不安的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就这样飞了几个小时,一路呼啸着穿州过省,竟然也没被人当不明飞行物击落下来,不得不说我们运气不错,得到了上天的庇佑。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天爷预见了我们轰然坠地的惨烈场面,才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给了我们片刻的宁静。
我突然感觉油桶开始倾斜着向下落去,想来是快到了。
我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孙家兄弟可没告诉我这玩意儿该怎么降落,这里也不可能有机场之类的平地提供缓冲,万一撞在树干或者石头上我还不如冻死在天上好受一些。
我已经隐隐听到油桶飞过树梢将树枝刮断的声音,已经离地面很近了!
踩不死的声音幽幽传来:“你再不从桶里出去非死不可。”
“怎么出去?”我急忙问道。
“我来!”踩不死三两下爬上我的背,在我后脖颈上用力一拍,我的双手手指突然弹出寸长的指甲,双臂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挥!
刺啦!油桶被我双臂一搅一分两半,我轻巧的从破洞里钻出来,刷的一声朝旁边跳去。
砰!油桶撞上一块突起的山岩,发出一声闷响,我则在撞上山岩前跳到旁边一株五人合抱的大树上,逃得xg命。
虽然躲过一劫,可也惊出一身冷汗,再晚几分钟跳出来非变饺子馅不可,我赶紧朝四周看去,一是确定自己的位置,二是寻找葫芦娃的踪迹。
现在我正处于一片高大的阔叶林中,气候温暖湿润,离我坠下的地方不远处,葫芦娃正捂着脑袋缓缓爬起来,这小子的油桶一头撞上山岩撞得粉碎,但这小子铜头铁骨,竟然屁事儿没有,正一边招手一边朝我憨笑,弄得我也搞不清这小子是不是撞傻了。
我刚从树上爬下来,天空又传来破空声,一只张着翅膀的油桶呼啸着飞来,直奔山岩而去。
这次葫芦娃总算反应过来,高高跳起凌空接住油桶,身子使劲儿一扭抱着油桶稳稳落地,轻手轻脚的小心打开桶盖,柔声问道:“你没事儿?”看来里面的人应该是克里丝。
结果杜非从里面钻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适应飞行还是被葫芦娃的柔情蜜意恶心到了,刚钻出来趴在油桶边上张口就吐,一肚子污秽全吐在葫芦娃鞋上,气得葫芦娃一脚将杜非带油桶踹飞,跑一边摘叶子擦鞋去了。
又一只油桶飞来,葫芦娃赶紧忙不迭的接下,揭开桶盖嘘寒问暖献殷勤,看到这里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还行,葫芦娃这小子还没撞傻。
我们聚在一起确定所有人都安全之后,联系了王胖子,得知我们没有跑错地方,这里离陈四海发出信号的地方已经不远,就在那片山岩后面。
经过近乎一夜的飞行,东边已经现出一丝曙光,我们急着找到陈四海然后回家睡觉,稍作整备便翻过山岩去找人,谁知道刚翻过山岩便傻了眼:山岩后,竟然是一片焦土!
这里的丛林就像刚打过仗一样,到处都是爆炸和烧灼的痕迹,无数树枝被弹片和子弹打断,弹壳散落一地,一片狼藉,而且似乎有人焚烧过这里,烟熏火燎的痕迹非常明显,空气中还有刺鼻的木炭气味,万幸这里是常年湿润的阔叶林,树木烧不起来,不然非引起森林大火不可。
在这近乎废墟的战场中走了几步,我们便揪心的看到,一片浓烟滚滚的枯枝败叶中,竟然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我们立刻冲了过去,葫芦娃顾不得脏,手脚并用将那具尸体从灰烬中挖出来,想判断尸体的身份。但尸体已经彻底碳化,根本无从判断是不是我师兄,我们所有人对视一眼,每个人都眼中都是惶恐和焦急。
“不是陈四海,也不是中国人。”踩不死凑上去闻了闻,斩钉截铁的判断道。
听了踩不死的话,我们稍稍安心,但还是止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还能从气味上分辨国籍呢?”
“简单,中国除了吃特供的,无论男女烤熟了都能闻出至少三种添加剂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