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用指甲轻轻夹住那虫子屁股,把它从泥土中拨了出来。“哈,是只蚂蚁。”徐贵在旁边看了一眼,现出了少许童真。
石城把蚂蚁拿到火把近处看,那蚂蚁浑身发白,蹬着一双小眼珠盯着石城,十分嚣张,竟然低下头用大腭在石城手上咬了一口,石城便感觉到伤口处又痛又痒。“不是普通的蚂蚁,是白蚁。”刘青余看了,也说是。
白蚁在西南地区十分常见,刘青余和徐贵看了一阵,都没了兴趣,只有石城还捉着白蚁在看。伤口处仍然十分疼,石城知道那是白蚁的蚁酸在腐蚀肌体所致。
石城忍住痛,又伸出手臂进洞掏了一把,这一拿出手来把众人看得心惊胆颤,只见石城手上全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蚁,在石城手上四处乱爬,还有的立足不稳,雨点般往下掉。
“哈哈哈。”石城大笑。刘青余好生摸不着头脑,“这些东西看起来那么肉麻,石城居然还笑得出来,莫不是疯了?”再看石城的神情,却似乎是真的欣喜。
“徐贵,大河,快来,都帮着把这个洞掏大,里面是白蚁窝。”众人一听,都立刻来了精神,蚁窝不管多大,都是与地面相通的,只要顺着蚁窝往上挖,不愁回不到地上。
有了希望干劲自然足,幸好蚁窝中泥土本来就疏松,几人渐渐将洞口扩大,也没费多大的劲,挖出的泥土将石室堆了一大半,可还没见到一丝阳光。
几人连续挖了几个时辰,都不觉累了,石城在洞里走来走去,时而簇眉,时而冥想,“不行,不能再挖了。”
“为什么?”刘青余最吃惊,好不容易找到逃生的方法,也干了大半天,怎么就要放弃了呢?
“可能我们错了。”石城皱紧眉头,“现在谁敢确定我们的头顶就是地面的方向?”石城严肃地问几人,几人立刻傻眼了。
是啊,首先从水潭下来的那条道就是斜着的,现在的墓道根据之前滚石来看,也是斜着的,现在究竟所处之地与
地面成的是垂直角度还是锐角,如果是锐角,角度又是多少。
角度大点还好说,要是万一这个锐角是个几度十几度的锐角呢?那和在地下挖阴沟有什么区别。这个角度他们谁都不知道,也无法算出来。蚁窝确实与地面相通,但是蚁窝也非常大,也许几人现在所挖的方向,只是蚁窝的侧面呢?
石城一席话说得几人默不作声,徐贵几乎都要哭出声来,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变了呢?
几人手指甲都挖破了,满手鲜血,这时也感觉不到痛,只是一阵一阵的心寒。“还有一个办法。”石城看看石室中的泥土,“我们再回到墓道,跟着墓道走。”
虽然上了墓道也不一定能走出这墓去,但是总比呆在这个方寸之地好,再说了墓道上面还有石城取下的食物清水,可以多缓一阵子。几人想想也只好这样,
再挖了个把小时土,便将石室填的离墓道一米多高,几人互相搀扶着爬出石室,拣了包囊,对望了一阵,石城开口道,“走吧?”几人默不作声,抬脚往前走。
“亮光!亮光!”徐贵站在几人前面,大睁眼睛,指着墓道前方。几人听了精神一震,抬头仔细一看,确实,在几十丈的墓道前方,出现了微微的亮光,
几人都注意着手中的火把,所以没怎么注意,徐贵也是换火把头子的时候眼前一黑,相反前面有亮,他才发现的。
先从水潭下到墓门,再从墓门进入墓道。
既然墓道里的石头能滚下来,说明墓道是倾斜的,只是这个倾斜的角度是大是小不好说。所以墓道与地面肯定不是平行的,是有夹角的,在白蚁洞里后,没有参照物,要确定正确的方位,不是很容易。
这一发现让大家兴奋不已,不知道在地底呆了多久,一身霉臭的众人都想早点见到温暖的太阳,即使吹吹冷风也是不压于皇帝的奖赏,所以四人互相搀扶着,竭尽全力往亮光处跑去。
徐贵跑得最快,要不是扶着王义斌照徐他的步伐,说不定他早就飞起来了,不料突然背后衣领被人猛的抓住,脚下收不住,冲出去几米远摔倒了。
随后就是刘青余,摔在徐贵身上,奇怪的是两个年纪大点的却没摔下来,两个年轻一点翻过身刚想呻吟,就被两双干枯的手死死堵住了嘴巴。
“嘘!”石城和王义斌同时做了个手势,紧张地盯着四周。
刘青余和王义斌两人悄莫声息地站起来,揉揉摔成八瓣的屁股,痛的呲牙咧嘴,偏又不敢发出声音来,只得接连倒吸冷气,缓解臀下之痛。
刘青余欲问,石城直打手势,指指耳朵,只叫他听。
听什么?刘青余满脑子疑惑,该不是又碰到白蚁了吧。至于吗?那“沙沙”声就那么好听,值得摔屁股?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只好一边揉着几乎开裂的屁股,一边树起耳朵。
“……妹妹做活哥犁田呢,神仙不做羡鸳鸯嚯,堂屋奉茶该多羞哦,叫声哥哥别为难罗。哥哥哎—哥哥哦—……”几人听得头皮发麻,那歌声若有若无飘荡在耳边,似是从头顶传出,又似乎是从侧面墓壁飘出,空旷遥远,丝丝缕缕。
咋一听确实在唱,想要仔细听时,又凭空消失了。石城脸上尽是惊骇之色,手脚居然隐隐发抖。
俗话说得好,宁奔吊死鬼,不碰幽怨妇,就是说如果要是碰到女鬼,而且是因为心怀恨意而死的女鬼,那么最好自己吊死算了,才免得了许多承受不住的恐惧和痛楚。
听这歌声倒像是一位正在热恋中的少女,可正是这种热恋致死的少女,幽怨就越大,岂不闻爱之愈深恨之愈切?这种女鬼只要幽怨一日不除,便会成为人人惧怕的厉鬼,如果碰到这种情况,大凶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