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从几人身后的墓道里,陆续传出利物破空的锐响,眨眼之间就见有大大小小的墓砖从黑暗中飞出来,不少撞在墓道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碎成片石,掉在地上。
“快趴下。”石城喊了一声之后迅速滚倒在地,一块墓砖擦着头皮就发了过去,跌落在远处的黑暗中,发出砰一声巨响。
徐贵何曾见过这种阵势,趴在地上像筛糠一样发抖,王义斌勉强抬起头屈起身子爬着向他靠拢,双手护在他头上,不停的抚摩安慰;
石城也向刘青余爬去,刚才背上挨了一砖,刘青余趴在地上就没动静了,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大河,大河。”石城高喊,从高处溅下来的碎石落得他满嘴都是,还有些不小的碎块掉在身上,也是一打一咧嘴。
好不容易爬了过去,石城看见从刘青余背朝上趴在地上,嘴巴处的地上滩出些血,他把刘青余翻过身来,探探幸好还有鼻息,
又使劲掐他的人中,摇晃两下,刘青余居然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石城勉强笑了一笑:“石城,那狗日的跑到我们后面去了。”
石城扶着刘青余,两人趴在了墓道的正中间,远离墓壁,防止从墓道两侧碰撞下来的砖头碎块伤人。
石城看见前面王义斌和徐贵两人也死死低着头,相继把手里的火把扔掉,火把受到地面的制约,火势立刻大减,从墓道里飞出的砖头更密了。
“石城,快把火把扔掉,我们成了他的活把子了。”刘青余看见王义斌和徐贵都把火把扔了,
想到在黑暗中,火把就是明亮的目标,为了躲避炙鬼的袭击,扔掉火把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石城并没有扔掉火把,他知道炙鬼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对于他来说,有火把和无火把都是一样的看得清楚
;况且,他们四人还得靠火把救命呢。
石城用手举着火把尽量远离身体,但并没有扔掉,眼睛紧紧盯着来路。
刘青余苦笑,一丝鲜血又从他的嘴里溢出,“石城,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
确实,墓道里墓砖何止成千上万,就算炙鬼的准头再差,但是落在周围的墓砖都能把他们给活埋了;
即使不被活埋,一直趴在这儿也会被活活饿死、渴死,他们可不像炙鬼,能不吃不喝活上几十上百年,甚至几百年。
刘青余眼里泛起了绝望,但是石城的眼里却升起了希望。“不,我们不会死,他要死在这里了。”
眼看着从墓砖飞来的墓道方向,隐隐传出了微弱的火光,火光越来越强,越来越亮,而墓砖飞来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渐渐至没有,十几丈之外传来炙鬼惊恐的戾叫,并且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快,都起来,拿着火把,他死定了。”
石城催促王义斌和徐贵从地上爬起来,两人迅速把要熄灭的火把拣起来,虽然不明白石城要干什么,
但是从种种迹象猜测,好象是炙鬼遇到麻烦了,而石城现在说出这话,
想来是有了制服炙鬼的办法,所以王义斌和徐贵都动作很快,等待石城吩咐,
连刘青余也撑起身子,帮忙把一个要燃烧完的火把头换了,四支燃着熊熊烈火的火把,排成一条线站在墓道。
石城检查了自己的火把,又把随身的酒葫芦取下来,把里面的酒从墓道一侧倒起,在墓道中间洒了一个横切面,
悉数倒在地上,并吩咐王义斌徐贵二人也把所有的酒拿出来倒掉,照着他的样子做。
众人看见来路的墓道上突然亮起一团火,然后就有一个人影惊慌地往自己这面退,
一面退一面观望,似乎进退两难,火一团一团的燃起,炙鬼也退得离众人近了,
那炙鬼想是惊慌加害怕,本来丑陋的脸更是显得凶恶、可怕,看着越来越近的炙鬼,徐贵几乎忍不住起了要跑的冲动,
但被王义斌紧紧拉住,示意不要动,两人一起看着石城;而石城却毫无惧色的看着炙鬼,脸上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的笑?
刘青余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他再次看了之后确定石城确实是在得意的笑,是那种千年等一回,计谋得逞的笑。
他看见石城缓缓垂下身子,将手中的火把接近刚才倒酒的地面,立刻一片幽蓝色的火焰在地上腾起,并且顺着酒水流淌的方向一路燃去,
酒是向着来路流去的,是向着迎面跑来的炙鬼方向燃去的,墓道里腾起的火发出蓬蓬有节奏的声音,炙鬼已经跑到了离众人四五米远的地方,
他使劲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身上的脓液流得更加凶猛,以致于似乎使他的身体也小了一号。
“呜——”炙鬼在哀号,后面一簇簇着火的声音逼的他不断前进,心惊胆颤,前面蓝色的火苗在顺着酒的流淌徐徐逼近,
他数次欲跳过地上浅浅的火焰,但是最后都没有勇气起脚,他伸出双手向众人跪倒,状似求情;
但是无奈酒很快漫过他长满水疱的脚面,然后火也跟着烧了上去,他大叫一声,双手插进自己的胸膛,
生生将自己从中撕开,然后轰然倒在地上,立刻被火包围,继而很快化成一滩脓水,流向了墓道深处。
几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地面上的酒被火烧干了,众人手里的火把火势也微弱了下去,大家缓缓回过神来。
“大河,伤势怎么样?”石城掰过大河的身子,脱下他的衣服。刘青余的背上一块四四方方的墓砖青印,右肩靠上的的地方。“内脏受伤没有?”
石城急切的问,虽然墓砖不是棱角与人体接触,但是炙鬼力大无穷,
加上墓砖也是实沉货,想来这一下被拍得不清。“伤到了,但是应该不严重。”
刘青余也稍会医术,马帮常年在外走货,不可能还随队带个医生,马夫对于一般的跌打损伤,虽然不善于医治,但是伤到何种程度,还是清楚的。
这也多亏刘青余走货十多年,练出了一副铁打的身板,要不然换了三人中任何一位,定然不会如此轻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