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作势要跑,身后却传来石城制止的声音:“跑啥子跑,就是一条鱼。”
鱼?什么鱼会这样?不但会叫,而且叫得还像哭?“师弟,该不会是小孩的魂魄藏在这鱼肚子中吧。”
“扯个鸡吧蛋,狗日的走货这么久,胆子比老鼠还小。”石城呵斥道,同时向洞外走去,那鱼在他手上尾巴乱摆,抖落一片水珠。三人互相看了看,也跟了出去。
在洞口的光线下,那鱼大概半米多长,浑身漆黑,长着一个椭圆行的脑袋,一条尾巴扁而长。最奇怪的是,这鱼的靠近头部和尾巴两侧之处,还长着两双小脚,脚上还有脚趾。
“咦,有点像娃娃鱼。”刘青余凑过头去看。那鱼也转过头来看着刘青余。“什么像,就是娃娃鱼。”
王义斌和徐贵自然不知道娃娃鱼,石城也懒得解释,就说这鱼天生就能叫出声来,声音很大,在山谷中听起来就像小孩哭一样,所以被西南地区的居民唤成娃娃鱼。
石城放了娃娃鱼,又回到洞里猪笼草的地方去看。那猪笼草感觉有人靠近,又把灯笼伸过来,石城好不耐烦一巴掌打开,却从灯笼里滚出一个物体来,凑进一看,也是一条娃娃鱼
,不过这条娃娃鱼身行较小,加上被猪笼草的腐液消化了一阵,除了嘴巴微张外,看不出有任何生命迹象。
“师弟,它还在叫呢。”刘青余毕竟耳尖,用衣服包裹着娃娃鱼放在耳边,一阵清晰地“嘿—嘿—”声传出来。几人轮流听了,才知道原来那恐惧的“嘿—嘿—”声,竟然是这娃娃鱼所发出。
不过猪笼草的灯笼里把娃娃鱼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才使得在洞中那么清晰,传出那么远。
“尹大大哥,你说这娃娃鱼叫声像小孩哭,怎么进了灯笼就像人笑了?”徐贵好生不解。
“可能是被吸进灯笼里,黏液所包裹,加上娃娃鱼气息衰弱,叫声就变了吧。”石城边解释边在猪笼草附近查看,发现猪笼草附近大部分都是鱼骨头,他再往洞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点头,刘青余好奇,“师弟,你怎么了?”
石城没理他,又细细看了一遍,才对众人说,“原来这猪笼草长如此之大,靠得全是源源不断的食物来源。你们看,这个洞与金河相同,水流经过这里,自然会因为有所阻挡而减缓水势,也便利于鱼类聚集,
加上有猪笼草在洞里施展吸力,水流,包括一部分鱼类就会被吸进洞里,从而成为猪笼草的食物。有了源源不断的丰富食物来源,怪不得猪笼草长得这么大。”
众人一看似乎就是这个道理,纷纷点头。“不过,尹大大哥,我们徐王镇都没有猪笼草,这一株猪笼草又偏偏落在这洞里生长,难道真是巧合?”
徐贵对徐安的惨状记忆犹新,始终对猪笼草怀着恐惧,想把这猪笼草的来历打听清楚。“恐怕不是巧合,是有人蓄意栽在此处。”石城幽幽地说。
徐贵正待细问,突听洞中扑通一声响,回过头看见王义斌倾倒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想极力爬起来,但是似乎力不从心,只听见粗重的鼻息。“叔伯祖,你怎么啦?”
徐贵只觉得脑中一蒙,和刘青余二人把王义斌扶起来。“叔伯祖—叔伯祖—”徐贵急切地喊道。王义斌缓缓睁开眼睛,“我没事,只是觉得脑中一片模糊,站不住……”
“尹大大哥——”徐贵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似乎由于急火攻心,眼前也是一片星星。“先把族长扶回去。”徐贵和刘青余立刻轮流背着王义斌,几人从原路返回,在夜色中进了镇子。
王义斌躺在床上,脸色微红,这让大家都安下心来。“没什么,主要是心里悲伤,加上洞中受了伤寒,无甚大碍。”徐福为王义斌把了脉,让大家放心。
几人劳累了一晚上,都筋疲力尽了,各自悄悄回去休息,再做计议。只是石城在王义斌卧室里磨蹭了一阵,似乎有话要说,但后来却什么也没说,更是让王义斌觉得奇怪。
王义斌难得睡了个这么安逸的懒觉,只觉得一闭眼,再睁眼就天亮了,看看时辰,估摸着离正午也不远了。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门外就响起了激烈的扣门声,王义斌整整衣服:“进来。”
是宅子里的家丁,一脸惶恐之色:“族长,不好了,出事了。”家丁跪在地上,头还微微偏着往身后看,心神不定。大街上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夹杂着孩童清亮的哭声。
王义斌鞋也没徐上穿,赤着脚就跑到院门口,只见街上一片乌烟瘴气,一大群人惊慌失措往前面跑去,还不时回头看看。
王义斌正待伸头看个究竟,却被门外突然闯进的一个人顶翻在地,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片刻就见一匹蓬松着马鬃的黄色健马一阵风似的跑过,带起一溜烟的灰尘。
那人先伸头看看门外,然后才小心地把王义斌扶起来,原来是徐贵。“你干什么?毛毛躁躁的。”王义斌扶着差点被撞折的腰,没有好气。
“叔伯祖,马疯了?”徐贵一头大汗,还在喘着粗气。“这么快就疯了?不是才一天多吗?”外来的牲畜在徐王镇呆不了多久必死无疑,只不过这次怎么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还在睡觉就被吵醒,出门一看,我的乖乖,一街上的男女老少都在前面跑,后面两匹马帮的健马喷着白沫在后面追,不少人被踢伤撞伤,场景太吓人了。”徐贵伸出头去看,他听见了刘青余的声音,果然刘青余和石城也急急忙忙往族长宅子里赶来,好不狼狈。
徐老哥啊,对不起,这马没拴好,没伤着人吧。”刘青余好不尴尬,他也着实奇怪,“发疯的两匹马都是马帮的老马了,按理说不容易受惊的,也不晓得今天怎么挣脱缰绳疯跑起来。”
王义斌没多说,摆摆手,“叫你的伙计快把马拉住,免得再出事。”话音刚落,早就有马帮的两位伙计把两匹马拉过来了,那两匹马嘴唇处一片鲜血,想是用蛮力睁脱的缰绳,
加上伙计牵着的时候还在不住嘶叫匏蹄,一副不安分的样子,自然又被伙计使劲制住,嘴唇处血流了不少。
石城依然裹着那床大被子,先仔细检查了马的眼睛和口腔,若有所思,然后让伙计把马牵走。“怎么回事?”刘青余凑过来。“不太清楚。”
石城向王义斌和徐贵抱抱拳,一路埋着头若有所思走回长街尽头,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性格古怪的石城看出了什么,在隐瞒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