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丙,阿元,你两过来。”王义斌在那边喊,这群小年轻就都望着族长,现在出了这样的怪事,族里就只有依靠着族长这个主心骨了。族长在小声两人交代什么,石城在一旁不时插几句,两人听得面有难色,额头上也汗津津的,想是交代他们的事有点难度。
阿丙和阿元向着镇子走去后,王义斌陪着石城到了绿色水潭边,众人跟着就过去。石城围着周长不到四米的潭口转了一圈,各个方向都侧着看了一遍,
突然嗅嗅鼻子,问王义斌:“老哥,你是不是闻着有股腥味啊?我早上跟在马屁股后面,闻了一上午的马骚味,鼻子不太灵了。”
众人经石城一说,都不由竖起鼻子,“咻咻”地往鼻子里吸气,果然,潭里的水经太阳微微一照,就散发出了淡淡的腥臭,刚才没注意,现在一有人提醒,还确实是那么回事。
“老弟,还真是这样子的。”族里几十个年轻人在潭边守了一夜,都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这石城在潭边转了几圈,就发现了异常,族长紧绷的神经稍微有些放松,看来石城这一趟没白来。
“咦?”石城嘴里不禁发出轻微一声,面色立刻凝重起来。众人见石城又发现了异常,连呼吸都小心起来。
石城蹲下身子,周围转头看看,从脚边拣起一根树枝,在水潭里搅了搅,然后提起棍子对着太阳看。棍子上的水成一股水线重又滴回潭中,不过就这片刻之间,石城又看出了异常。
那棍子上的水似乎粘性很强,就算是最后剩得不多,下滴的时候也没有断断续续一滴一滴掉下去,而是始终成一股水线,弹性似乎也很强。石城又盯着看了半天,做出让众人莫名其妙的一个举动——他用手指蘸了一点棍子上的水,放进嘴里,然后眯着眼睛品尝。
“是盐水。”石城呸一声吐出口中的潭水,下了定论。“盐水?”众人的脑袋短时间被一桩一桩的怪事冲击,根本就没有反应的余地。“对,绝对是盐水。”
要
见石城那么肯定的语气,徐贵也禁不住好奇,效仿着沾了一滴,还真是盐水。“这荒郊野外,谁有那么好的心情调这一大缸盐水存在这儿?
根据刚才绳索探索的深度,要把盐水调到潭水这样的咸度,可能徐王镇建镇几百年来用的所有盐加起来都不够。
“哎呀!”徐贵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拍大腿,之前徐福曾说过从那影子身上砍下来的手指被腌过,而现在面前这一大缸盐水,不就是腌死人肉的原料吗?那么这个水潭就是保存腌死人肉的缸子咯。
怪不得死人肉还保持的那么好,用这么多的盐,肉当然不容易腐烂。前前后后的事一联系起来,瞬间就明白了。
不过大家仍然猜不到,到底是谁在这儿调了这么一大缸盐水,又腌了一个死人放在里面,还有那个腌好的死人到底是死的人呢,还是活的鬼。不过既然死人都会装神弄鬼,肯定就没安什么好心,那是一定要除去的。
怎么除?众人都望着石城。石城是救星,当然只有靠他了。两个多时辰后阿丙挑了两个大桶气喘吁吁赶过来,那桶里还冒着热气,老远就闻着一股血腥味,待近了一看,原来是两大桶还冒热气的鲜血,满满当当,晃得人眼花;不多久阿元也回来了,背着一个大背篼,里面一个麻布口袋,里面装的都是米,两头尖尖,有眼尖的人看出来了,是糯米。
“族长,每家每户都问了,就只有这些。”阿元怕交不了差,忙解释,幸好石城说够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而阿丙把木桶担来放在地上后,便蹲在一旁不言不语,神情间还带着一点怒气。徐贵走过去一问,才晓得原来木桶里都是狗血,族长之前让阿丙去镇上杀狗,阿丙就有些不乐意,现在镇上的狗都被杀了,阿丙心里更不舒服,心里当然有怨气。
也不是说阿丙有多爱狗,实在是徐王镇的情况特殊,几百年来,徐王镇现在的狗都是建镇的时候两条狗的大牙狗孙,经过几百年的繁衍,才有几十条狗的规模,不容易啊。
这族长倒好,听了石城一通瞎掰,就把全部狗都杀了,也难怪阿丙生闷气。徐贵也知道,镇上任何一样动物、家禽牲畜如果灭了种,就再也没有了。
这徐王镇也奇怪,只有土生土长的动物才能生存,一旦外面的猪狗牛羊等进了徐王镇,呆不了两天准口吐白沫发疯发狂,最后力竭而亡。所以说如果徐王镇最后一条狗都死了,那么就意味着徐王镇从此之后便不会再有狗了。
作为一族之长,王义斌何尝不知道本镇的情况,不过他已经把石城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石城说的一字一句,都被他当成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不折不扣执行,这人命和狗命比较起来,还是人命金贵。
王义斌也不去理会阿丙,叫几个年轻人提了狗血背了糯米,和石城一起到了水潭旁边。
日进中午,太阳热力发挥,水潭散发的腥臭更浓了,不少人捂着鼻子,根本就靠不近,太恶心太刺鼻了,忍耐力差点的,又是少不了一阵恶吐。
徐贵帮着把两个木桶提到水潭边,因为一直担心桶里的狗血洒出来,所以走路时也一直盯着桶里,久了一阵不觉眼睛就花了,看人也是转悠的,看那潭里的水也如桶里的狗血一般,一圈一圈起了波浪。
“石大哥,水动了。”有脑子清醒的,马上把这一情况禀报了石城,石城紧赶几步,可不,树林里枯叶纹丝不动,并无风过,这水无风起浪,莫不是对两桶狗血和一袋糯米起了反应?
此情此景与当时阴锣山上石城心生怀疑,大牙激烈反应何其相似。
“倒下去,都倒下去。”石城在一旁指挥,几个小年轻抬起木桶,嘻哩哗啦把木桶翻了个底朝天,有个青年还把糯米袋子架在水潭上边抖了几抖,确保里面的每一粒米都进了水潭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