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讨价还价,直到十月二十二ri大致的交易细节才敲定;陈道五参谋长代表第一军,专门换上便服来到白象街和安德森先生签订了合同,当然这份合同是暂时保密的;目前来说,双方都不希望这桩大批量武器交易被外界得知。
第二天一早,赵东立即坐渡轮过江来到南岸租界区,这里是目前第一军系统无法插足的地方;他在租借区快速走过几个街道,在僻静处换了衣服,带上一顶草帽,然后头一低,直接在码头雇了一艘三十吨的五板船,扯上帆就出发。
待到达仁沱码头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一个克隆人士兵正在那里等着他,他一到,克隆人士兵立即划着船把赵东送往基地;到达基地时天已经全黑了。
赵东顾不得劳累,立即开始准备生产军火。按照他和陈道五参谋长商定的交易规程,整个交易分五次完成。假如以交易效率为出发点来考虑的话,那么一次完成全部交易对双方都有利,赵东避免了夜长梦多,陈道五也可免除消息走漏,被川省的其他军阀知道;但是一次交易对双方来说都困难:陈参谋长代表的第一军是无法一次xg支付足够的大洋——赵东推测目前整个第一军系统拥有的现金总量也不超过两百万大洋,而他则担心风险——陈道五拿不出钱,那就干脆不拿钱了,直接赏他一粒花生米,他找谁说理去?
他为了取信于人,五次交易的第一次不预收定金,先交货,后付款;付款也不是直接支付,而是通过一家有实力的美资银行转账;他考虑过付款方式,这样做等于他单方面承担了一定风险,但是他的军火完全可以媲美欧美原厂产品,比四川兵工厂的武器要好太多了,他不信急于扩充实力的第一军对如此jg良的武器不动心;只要动心了,后续的筹款就有了动力。因此可以说,他第一批交货的武器带点打广告的意思。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最终在cāo作界面上选择好要生产的武器类型及数量,然后点击确认。
第二天上午,在基地系统军工厂还在不间断生产武器的时候,他把五个克隆人士兵全部安排在基地周围严密jg戒,然后一个人下山了。在卧牛滩渡口雇了一艘小船,沿着笋溪河顺流而下直达仁沱码头。
在仁沱码头,他戴上一顶破草帽,密切观察两个人的动静;这俩人都是他的熟人,仁沱码头的地头蛇杨贵成,以及原川军第七师陈留城排长。陈排长在今年年中的大混战中一度随着大部队被赶出了江津一带,不过第七师师长陈国栋见势不妙,投靠到第三军系统的老大刘成勋麾下,没两个月又打回来了,如今江津仍旧是第七师的防区;陈排长也官升一级,直接变成了陈连长。
他一直观察到下午四点,当发现两人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后,换了身衣服,直接找上杨贵成大队长,这位大队长每天的主要工作内容之一就是搓麻将。
“呦,这不是赵老弟吗?可有些ri子没见了,在哪发财呢?”杨大队长正在他自家的小饭馆搓得起劲,见赵东过来立马热情地招呼着,嘴上叼的香烟一抖一抖的,“过来打一圈再说话……那个谁?三娃,给赵老弟让个座。”
“呵,最近木材生意还不错,承蒙杨大队长关照了,兄弟在这里谢过!”他对那个穿着破棉袄、吸溜着鼻涕的三娃点点头,然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几个人继续打了起来。赵东在卧牛滩渡口搞了个小木材场作为掩护,一直都告诉杨大队长他是做木材生意的,兼顾着搞搞棉货走私;杨大队长对生意不怎么jg通,反正每月少不了他的一百川大洋,也懒得过问赵东的生意。
几圈打下来,赵东故意放水,杨大队长轻轻松松赢了三十来块川洋,嘴巴笑得咧到脖子后面去了,就连他今天拉来的几个狐朋狗友也沾了不少光。
一边搓着麻将,他一边拐弯抹角的把意思挑明;不外乎最近赚了些钱,所谓饮水不忘挖井人,现在是投桃报李来了。杨大队长一听乐坏了,手上正赢着钱,一边还有人给他送钱来着。
“赵老弟这么说俺可要生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说着他抖抖烟灰,一脸豪气,“既然来了,都算我的,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傍晚,等找来陈连长后,三人直接在后院摆开了一张桌子,很快就推盅换盏喝上了;酒过三巡之后,气氛变得热络起来;赵东开始抱怨最近老打仗,生意有些难做。
“赵老弟在那个啥啥洋行,每个月能趁不少大洋吧?”杨大队长红光满面,他酒量很好,一点也没喝多。
“不多,也就三千来块大洋吧!”说着赵东叹了口气,“安德森洋行每月上百万大洋的出货量,小弟这点钱和安德森先生比起来当真是九牛一毛,唉,说起来小弟总归是跑腿的——”
“什么?三千块?还是大洋!”对面坐着的俩人眼珠子都凸了出来;陈留城连长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人,这次嘴巴也张得老大。他一个川军小连长,每月饷银加上在码头搜刮到的总共也就一百多块大洋,这还是川军七师混得比较好的呢!杨大队长搞钱够狠,收田租,开饭馆,放高利贷,使尽本事一个月也就弄到两百多大洋;俩人如何不眼红?
话一说到这个地步,酒桌上的气氛就有点变味了;杨大队长和陈连长开始不断用言语打探安德森洋行的生意,赵东故做不知,只是话里话外渲染着安德森先生如何的牛掰,人家在美利坚和州长都称兄道弟的,来华后那是一省督军的座上客。州长啥的俩人没概念,但是听说能和督军打得火热,两个人的心逐渐变得热切起来。
赵东察言观sè,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其实,安德森先生最近有一笔大生意,兄弟不才,正负责cāo作此事……这笔生意利润有十万大洋,只是——唉,不提也罢!”说完他一声叹息。
但是那句‘十万大洋’已经成功的把俩人的口味调起来了,杨大队长不满的说道:“有何难事,赵老弟不妨直说,咱们兄弟可不是外人!”
“唉,利润虽巨,但是却有风险!”赵东叹道,“此次生意非比寻常,而是军火买卖!”言谈之中,他把粗略情形叙述一遍,末了他一脸遗憾。
“能赚十万大洋,还怕个鸟风险?赵老弟胆子也太小了。”杨大队长骂道,陈连长虽未说道,但是神sè之间显然也是极为赞同。
话已至此,赵东索xg就摊开了:“不瞒两位哥哥,兄弟这次军火交易可是非同寻常,出货量高达百万之巨,买家是第一军,而且——”说到此处,他声音慢慢低沉下来,“而且,这种大额军火交易只能是走私;货从海路来,安德森大班从外洋的船上直接拿货,然后避开所有海关,用美利坚的大军舰运到这里……”说着,他一脸神秘的用手指点点地,意思是这个码头就是走私的中转站。
“这个叫安啥啥的洋人,路子野的很呐!”两人对视一眼,一脸的跃跃yu试;走私到此处,那就意味着他们也能分上一杯羹;而且军火生意可是暴利,他们在江湖上耍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耍的。
赵东估摸着火候,淡淡的邀请:“两位哥哥愿意加入的话,咱们兄弟三人之间四三三分账如何?”这就意味着他们二人每人能分到三万大洋。
三万大洋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按照两人现在的本事,干十年也未必能弄到三万。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如何让人不动心?当下,两人拍着胸脯说着豪言壮语,极力鼓动赵东把他们拉上。
赵东此前对基地物资生产的效费比做过研究。因为他受到最大制约的环节在于物流,因此,他出售物资的主要出发点在于提高单位重量价值上;每包两百公斤出头的棉货,交货价格大约两百元大洋,相当于每公斤棉货不到一元;每千发七点九公厘步枪子弹一百元,重约二十六公斤,折合每公斤子弹四元;一枝四公斤重毛瑟九八的价格为七十元,每公斤为十八元;由此可见,假如以运输作为基本出发点,那么同样销售总值时,步枪的运输压力要比棉货这样的粗笨货物低十几倍——卖步枪对他太有利了!
这还不算最有利的!一挺g08斯潘道重机枪,净重六十五公斤,价值两千多元,相当于每公斤四十元——重机枪才是真正高价值货物!不过考虑到要把最有价值的货物放在最后出售,因而第一批交易中只有步枪和子弹,总共价值五十万大洋。
在他的交易流程中,货物本身不成问题,他担心的是被人顺藤摸瓜,一直摸到骆崃山的基地里去。作为基地和chongqg码头之间的中转站,仁沱码头的地位就变得异常重要;这也是他非要拉上杨贵成和陈留城这两位地头蛇的主要动机。眼看着两人已经变得热切起来,他当即一口答应:“两位哥哥如此仗义,兄弟这心里都是热乎乎的……只要两位出力,此次生意必成!”说着他手一挥端起酒杯,豪爽的叫道:
“兄弟们,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