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废物论

那些银色颗粒没有消失，只是完全隐没了气息。

陈道临觉得秦叶的话非常矛盾，这些银色颗粒定然是玄铁当中的某些物质，它们拥有气息可言么？即便是它们拥有气息，那也该是金属的气息，而金属的气息隐没，不就是消失么？

不对，金属的气息隐没，不是消失，而是质变。

陈道临豁然欣喜，金属的气息隐没了，除了消失，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变成其他的物质，也就是说，会变成另外一种气息。

“可是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很快，陈道临就再一次陷入茫然，金属的气息隐没了，变成另外一种气息，那不还是气息么？

“好了，我要进行下一道工序了，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既然你依旧找不到突破点，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所有的无色玄铁已经全部提炼出来，见陈道临依旧深陷茫然之中，而且看样子根本就找不到头绪，他有些失望了，原本想用另一种方式让陈道临凝成神魂之力，看来，他想的有些天真了。

他没有义务帮人家教徒弟，机会既然给过了，能不能把握，那就是陈道临自己的事情了。

“不，世子，十分钟，再让我看十分钟，好不好？”陈道临大急，明明感觉到那扇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就是不得关键，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想的倒是挺美好，再给你十分钟，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善财童子吗？”秦叶哼道，蠢货，现在还说是看，你所看到的景象，根本就不是你的眼睛看到的，而是我用神魂之力在你的意识中构置出来的形态，若是你凝不出来神魂之力，把眼睛看瞎都看不出结果。

“十分钟太长，那五分钟，就看五分钟！”

“三分钟，世子，求你了，就三分钟！”

“一分钟……”

“蠢货！”秦叶着实忍不住了，哼道：“你到现在都还以为是你的眼睛看到的，你以为你的能够强大到那种程度？能够进入炼炉里去看？”

“我知道了！”

陈道临突然间大叫起来，然后只见他的本命灵火以极为迅猛的速度猛然再提升了一倍有余的威能，随之，他的身体里也突然间生出另外一种力量。

那些银色的颗粒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不，不是眼帘，而是在脑海里。

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陈道临将炼炉里的所有景象看的一清二楚，那似海洋一般的银黑色铁水已经全然不见了，只剩下一堆银色的颗粒，非常的闪亮，静静地躺在炼炉的地步。

明白了，陈道临终于明白这种炼器手段的本质了，分解、离析、吞噬、浓缩……这是寻找物质本源的过程啊。

哈哈，这才是炼器，武工圣师不是传下来一句话吗？炼器的最高境界就是直追本源。

哈哈，见到了，我终于见到了直追本源的神级炼器之术。

虽然依旧做不到这一切，但是这一条路对了，这也就意味着陈道临今后的成就将会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陈道临谢过世子的点拨之恩！”

陈道临也感受到了神魂力量的存在，居然能够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把整个炼器室里的情形看清楚，这是何等的强悍，这是感知之力啊。

“谢我就不用了，你也确实令我惊奇，第一次凝出神魂之力，居然就能够看到一百米，很不错。”

想当初，秦叶第一次凝出神魂之力的时候还只能看到五十米以内的情形，从这一点上来说，陈道临的天赋似乎比秦叶还要好。

哈哈，那是假象，秦叶当初可是在蛮虚大陆那种几乎已经没有天地元力的地方，而陈道临所在的黔风大陆，天地元力的浓度可是蛮虚大陆的千万倍。

若是秦叶一直在黔风大陆修炼，初次凝出神魂之力，只怕应该在千米左右。

接下来的过程就非常的简单了，一对无色玄铁颗粒从炼炉中飞出，然后好像拥有生命一样，非常听话的在锤台上规则地排列成两排，就好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

没有铁锤，依旧是神魂之力出动。

无形的力量在锤台上擂过，没捶击一下，锤台就向下凹进去一分，而那些无色玄铁的颗粒好像根本没有丝毫变化一样。

陈道临和朱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知道不可能没有变化，只是那种变化太玄妙，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一样。

无形的神魂之力虽然看不到，不过却能感应得到，而且锤台也能承受得到，所以每一次捶击，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锤台的震动越来越强烈，随之整个炼器室都开始震动，最后，整个炼器堂的楼宇都好像在开始震动了一样。

在炼器室外面，一干炼器堂的弟子全都守在外面，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无比愤怒。

特别是感受到整个炼器室都开始震动之后，这些炼器堂的弟子简直都忍受不住愤怒了，一个个怒目横视，若非是中级炼器室都有法阵的保护，而开启的机关在里面，他们早就冲进去揍人了。

“师兄，这混蛋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会把里面的精铜炼炉也给毁掉吧？那些精铜炼炉的造价可是不菲，每一个炼炉都价值百万金币，这要是毁了可就损失大了。”一个炼器堂的弟子担忧地说道。

松石这时候的脸色铁青，管他秦叶会不会再次毁掉炼炉，但是这家伙在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就证明他不是废物。

一个本该是废物的家伙结果不是废物，这意味着的东西可就多了，松石此生都没有希望得到任何一个女神，可若是帮助女神报了仇，他至少可以进入女神的视线。

但是，秦洛居然不是废物，而是一个武工师，要找他报仇，这难度可就大了。

“是谁在炼器室里，这是要把炼器堂拆了吗？”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然后只见两个人影从楼下走了上来。

看到走在前面的人，一众炼器堂的弟子神色微凛，连忙行礼，然后叫了一声师傅。

此人就是炼器堂的执事刘武宣，身材不高，甚至有点矮小，面色非常的黑，两撇眉头却又非常的浓，一直延伸到了鬓角，但是眼睛偏偏却又很小，于是，这诸多鲜明的特征挤在一起，就让他的面相看起来非常的怪异。

倒是刘武宣身后的那个人的相貌非常周正，而且气度比之刘武宣也强了许多。

“师傅！”松石也走过来，恭敬地行礼，在刘武宣面前，任何一个炼器堂的弟子都得谨小慎微，这个师傅可不算是一个好人。

“怎么回事？”刘武宣并没有给徒弟们介绍身后的人，而是不悦地望向炼器室。

松石赶紧道：“是天都的秦洛和炼丹堂的朱仝在里面炼器，三师弟在里面打下手。”

“什么？”刘武宣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废物和一个炼丹的在里面炼器，他天赋最高的徒弟居然在里面打下手，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简直是胡闹嘛。

“事情是这样的。”松石眼中闪过一抹阴翳，说道：“朱仝带着天都的秦洛今天来炼器堂租用了一个普通的炼器室，但是却把那里面的炼炉给砸了，然后非得要租用中级炼器室。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懂炼器，还是专门来闹事的，怕他是后者，所以就不打算把中级炼器室租给他。但是随后三师弟来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答应了秦洛的要求，并且随着秦洛一起进入了中级炼器室。”

“这是真的？”刘武宣审视地望着松石问道。

松石连忙说道：“师傅，你就是接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

刘武宣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就是胡闹嘛。”

他身后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忽地说道：“这个秦洛我见过两次，他可不像是武工师的样子，你们确定，他真的会炼器？”

整个秦王朝，没有听过秦洛的人只怕不多，但是真正见过秦洛的，估计也只有天都的人和经常到天都去的人了。

当然，到天都去的那些走商什么的，能够见到秦洛的人恐怕也不多。

但是既见过秦洛，而且又能站到刘武宣身后，还不露出忌惮的神情的人，来历可是不能小觑的。

松石正疑惑着要不要回答，刘武宣哼道：“这是著名的武工宗师乌兰大人，他问什么你便答什么，看着我做什么？都是平日里把你们惯的，一个个连点眼窍都没有了。”

乌兰笑道：“刘兄，这可不是没有眼窍，这恰恰证明你调教的好，他们对你的忠诚是毋容置疑的。”

“哈哈，也只有乌兄才会这么说啊。”刘武宣客套着，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气。

乌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厌恶，对松石说道：“说说，秦洛毁掉炼炉，是怎么回事？”

松石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并不太起眼的人竟然是乌兰，这可真正是著名的武工宗师，比起刘武宣来可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不止在名气上强，在实力上同样强。

似乌兰这样著名的武工宗师在整个秦王朝都没有几个，能够见到这样的大人物，松石自然是无比激动。

“回乌兰大人的话，我们并没有亲眼见到秦洛那个废物毁掉炼炉，所以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但是那炼炉确实被毁的非常彻底，就好像是完全炸掉的一样。但是那个废物大言不惭的说，是他用本命灵火炸掉的。”

“用本命灵火炸掉的？”乌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紧跟着问道：“那炼器师里的炼炉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生铁，那本来是用来炼制寻常器具的炼炉，所以要求并不高。”松石答道。

“用本命灵火毁掉生铁炼炉，我倒是也能办到，只不过消耗也会不小，你确定秦洛是那么毁掉炼炉的？”乌兰皱着眉头，普通的铜质炼炉，他用本命灵火也能毁掉，只不过，秦洛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即便真的是武工师，又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松石不屑地哼道：“这一切都是那废物自己说的，我当时还想让他证明一下，但是他根本就不敢。所以，乌兰大人，这个人不过就是专门到炼器堂来挑事的罢了，他的话不足信。”

“我想也是。”乌兰沉吟一声，微微一笑，随即神情却凝了起来，惊声叫道：“快退！”

乌兰的身体像是箭一般朝后射去，刘武宣的身体紧随其后，但是松石这些炼器堂的弟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