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还敢妄心生念,白日梦她?……………………………………………………………………
“你是骗我的?”,夏露心中已有答案,可她不死心。
扶暖轻笑,“是,我骗你,除了这个骗你,还有一件事骗你……你腹中胎儿从何而来,我们几个心照不宣”。
夏露变色,这回她不再看扶暖,她开始看着扶晞。
扶晞默然,表示认可了扶暖的话,在场众人,都是知情的。
眼下,她已经待不住,便丢下一句,“我去看看由伽”,快速闪身离开了。
扶暖知道为难了她,她的反应也都在预料中,她瞧也不瞧,依旧紧盯着夏露。
“当日,根本没有人闯入内室,是我在你身上做出欢好痕迹,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怀孕,如今你腹中孕育的胎儿,呵呵,咱们可都心知肚明”。
扶暖看着夏露的脸色几变,她很是满意,继续说道,“你为了怀孕,肯定是费了心思了,指尖沙虽然没让你继续吃,但长此以往的毒素让你失去怀孕的能力,我知道有扶晞给你治,但你怀孕依旧会比一般人难”
“若是你的孩子知道,他孕育腹中的价值就是被滑掉,被你利用,以此换得你想要的痴念,哈哈哈……不知,他会如何看待你,这个母亲呢?”
几声发自内心的笑意,让扶暖挤出来些许眼泪,肚子微微作痛。
近来这段时间,总有这种痛感,她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夏露捂住嘴巴几欲作呕,眼里情绪复杂,隔了好一会儿,她眼里开始掺杂着恨意,她缓缓站起身,咬唇看着扶暖,“你对我的愚弄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差不多可以了,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挺满意的”,扶暖不怕她对自己动手,她知道对方有大顾虑,而且,她的两位旧识就在院内,她一声呼唤便能招来人。
由伽她不敢保证,但扶晞她吃准了,她一定会保自己周全。
不过一两个时辰,夏露可谓遭逢巨变,她心境大改,又在扶暖的有意刺激下气血上涌,此刻竟是生生吐出两口血来。
她咳嗽不止,看着地上的血迹,怔怔出神,她的身体本就被毒药侵蚀得脏腑俱损,后期虽停了药物又有扶晞的调理,但总归不如常人。
立下约定后,她每日都睡不好,恶心自己的过去,但又经不住妄想同扶晞永远在一起,她信了扶暖的话,开始盼着自己能怀孕,只要……只要自己赔一条命给她,自己就能重新开始了。
可是,事与愿违,月信如期而至,她几近崩溃,她在这无人的院子里,呆坐一宿,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要怀上一个孩子。
她不能通过身边人,她担心会被扶晞知道,她在同送物品的小厮说了几番话后,知道扶晞近期不会来。
待信期一过,她便只身一人去了相隔几里的村落,以她的样貌及过往,要引诱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这孩子来得实在不易,是自己耗费心血,夜夜辗转,苦苦忍耐而得,如今,竟是一切成空了?自己被愚弄到这个地步了。
由伽坐在围墙上,极目远眺,面上平静,实则心里乱糟糟,他昨夜回去后没待多久,便连夜出门了,提前将今天要办的事情给办了,为的就是今天能空出来。
他盯着扶晞,跟着她出门,一路上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在烟花之地等候,他在这处宅院藏匿,他在屋顶窃听。
不承想,看着她被情之一字折磨,不管是什么情,她都是输家,禁不住别人的言语。
扶暖那个丫头,凭着自己的心,往死里为难她,她竟是不恼的。
夏露那个女子定然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扶暖的事情,可是,这又和扶晞有什么关系?她大可旁观,何必听旁人的意思,把自己也搅合进去?
她总是这样,让人忍不住生气,气完又只能无奈,当然,这气还是闷气。
扶晞出来后,看见由伽坐在墙头,她也跃了上去坐下,“你全听见了?”。
“嗯”。
“不是说了等我办完了,我会都告诉你的吗?”。
由伽扭头看她一眼,又转回来,他轻飘飘的回道,“本是应下你了,但我总放心不下,索性自己听听看看了”。
“你什么看法”,扶晞觉得手上太空了,便从袖口抽出一片薄刃,在五指间灵活反转。
由伽见状,也要了一片去把玩。
那刀刃轻薄得如同三两张纸,利刃在手,稍有不慎便会见血,可他们二人都玩得很好。
“我能有什么看法,反正你都被拉入局中了……看方才情形,也该结束了,以后不要这样了,就好了”,由伽如是说。
扶晞本不是问的这个意思,她初时不解,而后摇头,说道,“我本就是其中之一,并不存在你所想的入局”。
二人各有立场,难得有默契的不在这个问题上较真下去。
由伽道,“说说扶暖的这几年吧!你好像都知道”。
“由仟以情相骗,二人外出游玩时,他将扶暖卖入烟花,自己一走了之,当时府里也有一些事情,所以连着几日都不知道扶暖失踪了”。
“刚刚得知的时候,我若能及时去寻她,便好了,我做什么都是晚一步,就一步,她出去时我如果拦问一下,知道她踪迹的时候,我若早几天亲去,知道她被姚府买走,我若能如现在这般”。
“我有愧”。
由伽转头望了一眼屋子,他大抵明白扶暖这变化从何而来了。
世间最能磨练人心性,转变人性格的地方,一是皇家,二是烟花,这两个地方都需要察言观色过活,哪怕是身居高位,总还是有压人一头的事物或形势。
这些,都是莫生比不了的,莫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一味的训练,磨砺,打压。
不入下流,总觉得世间美好,人人大善。
“所以你就做她的刀,为她伤人”,由伽心里并不认同,但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做得很好,用一己之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只不过,你不要忘记,还有人在保护着你,如果你要保护的人事太多了,保护你的人,就会很累,你不必把繁多人事抗在自己身上的,自私一点,反之也是善意,明白吗?”。
听闻里头有无休止的咳嗽声,坐在墙头的两人对视一眼,立即收了暗器,双双奔进屋来。
“怎么了?”,扶晞入门后知道是夏露在咳嗽,她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一边看着扶暖问她话,眼里也不过是只有关心之色。
扶暖摇头表示无碍,但她面色红润得有些异常了,不禁让扶晞有些担心。
由伽此时才好好的看了一眼扶暖的肚子,他道,“我也略微会些医术,我来给扶暖把脉,你专心看看这位姑娘吧”。
“好”,扶晞点头,随即扶着夏露坐下,凝神为她查看。
夏露并不愿意让扶晞把脉,她反手挣脱,喘着气缓缓摇头。
扶晞以为她在恼恨自己,面露难色,也不迫她,只扭头问了问扶暖,“扶暖,你想问的话都问了吧?你现在快意了吗?她已经半死不活了,咱们也算报完仇了对不对”。
扶暖突然觉得难言之处阵痛异常,但她没说出口,眼波流转,想了想这段日子扶晞的言听计从,心内稍有波动,便应了她的意思,答道,“算”。
这件事,如此便算完了。
夏露这时终于放声大哭,她扬着声,越过扶晞冲着扶暖大喊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这么完了,我要耗下去,到我死!”。
“你妄想!”,扶暖这时,逐渐脸色发白,她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出汗,背部微微有些湿意,她的额头开始看得见细汗。
“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什么?”,夏露用力摇晃扶晞的身体,她眼中有泪,嘴角有血,心中有恨。
由伽在莫生的时候,并不精于医术,也没怎么放心思在这块,此刻众人交谈,他更是无法静心,只觉得扶暖滑脉有异,但不知何故,也不知要如何处理,他还闭着眼,便听到了扶暖的颤声说了句,“好疼……”。
“由伽,你退开一下,让我看看”,扶晞慌忙挣开夏露,她扭身蹲下摸了摸扶暖的肚子,又去把上她的脉搏。
如果事到此刻,由伽还不明白,就真的犯蠢了,他立即说道,“我去烧水!”。
扶暖费力的看向夏露,她忍着疼,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扶晞,我怎么,会,就这样,完了,你就知足吧,休要做,白日梦了,你若要耗到你死,那好,你现在,便去死!”。
扶晞急得冒汗,她知道扶暖这是要生了,得赶紧带她去后面房间躺下,她转头看了一眼夏露,知她气愤难消,也就不敢让她帮忙,于是对着扶暖说道,“别再说了,你要生了,顾着自己吧”。
听着扶暖又唤了几声疼,扶晞的心都被揪住了,她牙齿颤了几下,问道,“你还能走吗?我不敢抱你,怕摔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