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回归

灵力是世间极神秘的存在，或许除了上古先贤，真没人能将之道得清楚，但即便如此，当世之人还是能摸索出一套方法来将之纳为己用。

修灵士平日里相斗之时，是以神识连接心脏处的聚灵之能，再借此汇聚天地之间能被自己掌控的灵力，靠神识化形而出，为己所用。

所以能被肉眼所见的灵力，都是经过修灵士转化与操纵过的灵力，但为何这些灵力所呈现出来的样式与属性又皆有不同，便是修灵士们无法参透的一个难点。

世上多数人都以为每个修灵士体内的聚灵之能有异，所以才造成了所招灵力的差异。

而百里奇，在今日之前，也是这般认为的。

不得不说，百里奇即便天赋了得，领悟力、精算力也远胜于常人，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对灵力的了解，也与世间绝大部分修灵士一般，依旧局限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境界。

方才水中所见之物，给了百里奇极大的启发。

没错，确实是百里奇亲眼所见，却不是用肉眼所见的。

百里奇在患了雪瞎之后，还能与庞大水怪一战，其根本原因在于他能感觉到周遭灵力的存在，这样的感觉与眼目所见截然不同，若真要用一种感觉来形容的话，灵力便如他自己的手与脚，既是自己的，便能自如地操纵，能将之用于袭杀与防御，即便对一个瞎子而言。

但让百里奇惊异的是，即便他患了雪瞎之症，致使眼目之中漆黑一片，但方才在与庞大水怪争斗之中，他却似看到了湖下泛着的青光，一团一团散落地分布于水下，与肉眼所见无异。

百里奇很确定一点，他所见之物定是不凡，但这还不是他最关心的。

他之前就有过一种设想，天地万物皆有灵，或说灵力，与人同存于一个位面之内，但偏偏肉眼不可见，那么就说明了人体功能有极大的局限性，使他们无法捕捉到灵力的存在，但修灵士是因为体内有聚灵之能，可将他们的灵力转换成肉眼能见，能被操控且能作用于物体之上的能力。

百里奇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做殊死一战，便只能激发所有的九天神识之能，或许正因为这般超负荷的发挥，让他最终突破肉眼的桎梏，在神识之中生了眼目，可视天地灵力。

没错，正是能视天地灵力。也只有这视灵之能，能让百里奇甘愿为之扔下手中之鱼，放下他烹饪了许久的美食，放下他拼命从水怪的严防死守中夺来的求生之物。

百里奇坐定之后，再次穷九天境神识之能，遍察体内，竟果真看到了另外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一是自己所能招引的无形灵力，另一种灵力也是他异常熟悉的灵力，玄色灵力，异常磅礴的灵力，便是来自他的亲祖父——百里宗。

与此同时，他也真正看到了自己灵力之心的构造，以更玄妙的聚灵之阵搭建而成的心脏，稳定地，规律地，永不止息地推动着体内血液的循环。

“原来，这便是祖父耗尽毕生灵力所布的聚灵之阵！”百里奇暗叹道。

“谢谢你，祖父！”即便再无心，百里奇也不敢吝啬于这一声谢谢。

“既然我能看到灵力心脏，便就能强行为之注入聚灵之能……”百里奇说着的同时，其右手之上忽就现出了一枚鹌鹑蛋大的晶石，正是之前于卷城郡守府冰湖之下意外获得的聚灵石。

短暂的沉思之后，百里奇又将晶石收了起来。

“不行，得先入湖探一探。”说罢，百里奇便向前挪了半个身位，伸手向前摸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手中再次握住了那条吃了一半的草鱼，他也懒得再重新热上一回，而是直接往嘴中送去。

……

“呜——”

“嗷——”

卡拉斯山脉之下的镜湖之中，湖水涌动，安宁不在。

这一战打了一天一夜，最后是如何结束的，谁也说不清楚，但显然双方都不好受。

翌日，那庞大水怪竟忽然间销声匿迹了，在之后的数百年里，都未曾再在卡拉斯山脉下的镜湖之中出现过。

对于这一点，百里奇也觉得匪夷所思，他可不敢认为自己真对它造成了不可恢复的伤痛。

在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百里奇就静静地待在湖畔养伤，除了每日一次下水觅食之外，他便不曾离开过湖畔“雅居”半步。

值得强调的是，百里奇这所谓的养伤可与雪瞎再无半点关系，在患了雪瞎之后的第三日里，他的眼睛便恢复过来，又能重新视物了。

眼见着就要熬过这个寒冬了。

某个午后，暖阳高挂，连卡拉斯山脉也难得的止住了风，而冰与雪，也仅剩湖畔些许的残余。

“这般惬意，还真让我不再敢相信了！”百里奇的心情应该很不错，至少他的嘴角动了一下。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百里奇这话又说得没头没脑的。

“安静的少女，不若叫你静女湖吧，那怪物走了，你也算名副其实了。”

语罢，百里奇的身影便飘然而起，稳稳地立于镜湖之上十丈之上。

而在其背上，还背着那神秘的背甲，但却不像要被展开成翼的模样。

“灵君境，我回来了！”

虚空之上，危崖之间，这一句话喊得颇有气势，久久回荡其间，悠然而深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