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还是那样的嚣张。
还记得那时，他说，他就喜欢她的嚣张……
头顶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四肢，她只是闭着眼睛，不挣脱、不反抗，只是脸色却渐渐变得惨白。
“王爷，毒是我下的，与宁姑娘没有关系！”伺候宁灵蕊的那名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在冷烨宸的脚边。
冷烨宸看了一眼宁灵蕊，收回手，“紫玉，你是我手下得力的丫鬟。”
冷烨宸这样说，淡淡凝视着跪在地上的紫玉。
紫玉看着冷烨宸，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但是却没有一丝的退却，“王爷，却是奴婢所为，紫玉任凭王爷处置。”
宁灵蕊挣开眸子，她身上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而那丫鬟的话更是让她吃惊。
她的额头满是虚汗，却并不擦拭。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宁灵蕊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知觉告诉她，这毒和紫玉无关，可是此时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冷烨宸扫了一眼宁灵蕊，冷眼看着地上的紫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紫玉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平静，但是眼底，却带着一束恨意的火光，“因为王妃曾经羞辱过奴婢，奴婢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报复。”
冷烨宸盯着紫玉带着淡淡恨意的眼睛，又回眸看了眼榻上的林采露，而林采露只是苍白着一张脸，无限可怜地冲他摇了摇头。
冷烨宸转过头，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宁灵蕊，便又看向紫玉。
“王妃一向温厚，怎会羞辱于你？”
紫玉脸上的泪痕已干，平静开口，“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娘娘身边的婢女，可是王妃却对她十分的纵容！”
所有的矛头又指向另外一个丫鬟，而此时那名丫鬟已经吓得跪倒在地，正是刚刚带宁灵蕊来的那名丫鬟。
宁灵蕊突然想起那次在街上被她教训的也是这个女子，林采露的贴身丫鬟。
“王爷明鉴，奴婢并没有羞辱她！”林采露的贴身丫鬟俏春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冷烨宸的眉头蹙起，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俏春平时嚣张跋扈，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冷眼扫过俏春，最后他又把目光放在紫玉的身上，“拿出解药。”
紫玉淡淡一笑，“我没有解药，就算是有，也不会给她的。”
宁灵蕊看着紫玉平静的脸庞，突然为这个女子感到心痛。从她的眼睛里她看出，她是一心求死，所以才会那样的无所畏惧。
可是为什么她一心求死？是因为害死了冷烨宸的孩子？可是宁灵蕊觉得，只要她交出解药，或许冷烨宸会放她一命。
“紫玉，你是个聪明人，交出解药，本王饶你不死。”宁灵蕊的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接着便冷烨宸这样开口。
“没有解药！”而紫玉却是铁了心，就算是死她也不会交出解药。
冷烨宸的脸变得阴沉，他刚要开口下命令，却被宁灵蕊打断。
“王爷，或许我可以试一试，希望您饶紫玉一死。”宁灵蕊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在这个偌大的寝室里显得分外的明显。
紫玉抬头，吃惊地看着宁灵蕊，又垂下头，看不清眼中的表情，而冷烨宸则打量着她，良久，他还是应允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宁灵蕊走到榻边为林采露诊脉，接着她写出药方，让丫鬟去抓药。做完了这些已经让她微微喘气，胸口闷痛。
很快，丫鬟端来熬好的药，喂林采露喝下，这时冷烨宸的表情才微微缓和。
“本王可以饶她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冷烨宸顿了顿，“来人，将紫玉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再逐出王府！”
宁灵蕊一惊，“王爷，这五十大板……”
“宁小姐，不用再为紫玉求情了，紫玉谢谢您。”这是紫玉第一次没有用那种恭敬又疏离的语气同宁灵蕊说话。
宁灵蕊的话哽在喉中，看着紫玉冲她淡淡一笑，便被拉了下去。
屋子里突然是一片死寂，此时林采露喝了解药已经昏睡过去，俏春依旧跪在地上，垂着颈子。
“来人，将俏春拉下去，杖责二十！”冷烨宸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碎了一室的寂静。
“王爷饶命！王爷……”俏春在惊慌的叫声中被拖了下去，接着便听见外面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杖责和她嘶喊的声音。
宁灵蕊一直淡淡垂着眸子，“若是王爷没有事的是话，那我就先告退了。”
冷烨宸看着她淡漠的表情，即便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但是他知道，此时她的眸中，一定是清冷一片的……
沉默良久，他才低低应了一声。
宁灵蕊微微福了福身，转身，却听见冷烨宸的声音淡淡传来，“你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吧。”
宁灵蕊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王爷请放心，说过的话我记得，而且现在我的武功已经被王爷费了一半，就算我想逃，也是逃不出去的。”她停了停，接着云淡风轻的道：“最后，我希望，王爷若是哪天厌烦了我，尽快告诉我，到时，我一定不会污了您的眼的。”
说罢，她不再停留，出了林采露的寝居。
身上的疼痛无力再深，也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是的，此时那里不只痛，还带着深深的无力。
她累了，好累。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她还是会累。
第二天来了一个新的丫鬟伺候她，她什么都不问，只是像往常一样，任由她打点自己。
而让她吃惊的是，这天一早，冷烨宸竟然来了。
宁灵蕊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更没有不合时宜的情绪，只是态度是那样的恭敬有礼，恭敬，即疏离。
冷烨宸自然能够感觉出她的冷淡，他只是坐了喝了一杯茶，两人只是相敬如宾的说了几句话，他便走了。
宁灵蕊不知道他来这一趟的用意，但是她所做的，已经是她能够做的最大极限了。
那日之后，冷烨宸又是几天都没有出现，而几天后，他却是喝的一身酒气，将宁灵蕊死死压在身下，折腾了她一夜。
第二天宁灵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而宁灵蕊的心中却只剩下满满的心酸。
她越来越看不清他了，也许，是她从来都没有看清他。
可是，又该让她用怎样的心情去回忆那些遥远却清晰的过去？
他说，他后悔了，只因为那些风景抢去了本应该属于他的目光；
他说，她是他的妃，唯一的妃；
他说，他只吃白色的东西，是因为要漂白，只因为她说他腹黑……
几日后，她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冷烨宸要娶侧妃，而且府中已经开始打点，红色的锦缎挂了满府，就连她住的地方都贴了鲜红的喜字。
她想，过不了几天冷烨宸便该让她离开了吧，可是晚上冷烨宸来的时候，却告诉她，他要娶的侧妃便是她。
怔愣了片刻，宁灵蕊才回过神，冷烨宸的表情告诉她，那不是她听错了，也不是他在开玩笑，可是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却真的像一个笑话一样。
“我只答应留下，却并没有答应嫁给王爷你。”声音微微颤抖，不知是怒还是伤。
冷烨宸仍旧一脸的冷漠，“既然留下，又一个名分岂不是更好？”
“我不稀罕名分。”宁灵蕊冷声道。
冷烨宸看着她，“侧妃的名分不合你的心意，还是你想当正妃？”
宁灵蕊的眸子越发清冷了几分，正妃？
“如果是呢？”她心中极怒，却笑着问出声。
冷烨宸微怔，亦是勾了勾唇角，“那就做正妃。”
脸上的淡笑被击碎，宁灵蕊不解地看着冷烨宸的眼睛。这双眼睛还是那样的幽深、那样的迷人。
垂下眸子，宁灵蕊不语。
“怎么，正妃也不满意？”冷烨宸靠近她，声音听不出喜怒。
抬起眼帘，宁灵蕊直视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我要的你给不了，除了自由。”
你现在能给我的，就是自由。
冷烨宸依旧凝视着她的眼睛，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他好像在找着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良久，他轻轻勾起宁灵蕊的下颚，语气分外的轻柔，“等着嫁给我。”
宁灵蕊抿唇不语，两人只是对视，看着彼此眼睛中映出的自己。
侧妃？
她还是要嫁给他吗？
不，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满满的讽刺！
从椅子上站起，宁灵蕊在屋子里踱着步。
这一刻，她突然想逃。
也许，她可以逃的……
心中有了逃的念头，她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有了斗志。
接下来的几天府中都很忙，而这几天冷烨宸并没有来过，所以宁灵蕊打定主意，今晚过了子时，她便逃出去。
她的武功被冷烨宸费了一半，所以她不能够硬碰硬，只能小心翼翼，不让他们发现。
等到她终于顺利出了王府，却被一人拦住了路。
看着面前冷面的男子，宁灵蕊的心中打着鼓。
她从回来就没有看见过冷霜，而这家伙怎么就偏偏今晚出现了？难道说他一直在监视她？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今晚她一定要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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