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七的话,让藤芷烟已经完全与她亲近了。同是天涯缺爱人呐,一样都有一个万恶的师父啊!最毒师父心啊!
如果有来生,打死柳墨浅,藤芷烟也不会去拜任何人为师的!师父的存在就是用来骗取无知少女的芳心的,而拜师就是将无知少女的芳心用脚碾成粉碎的过程!
藤芷烟和乌七的姐妹感情就在同被师父摒弃爱人的权力上建立起来,脚底下是被彼此师父拒绝n次而构建起来的怨妇堡垒,坚不可摧。所以两人认识不过半个时辰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总觉得两人打投胎的时候就该义结金兰。
乌七是个好姐妹,因为她很用心,她把藤芷烟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因而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乌七摸着还没饱的肚皮,晃荡到藤芷烟的耳边,问:“阿烟呐,宾来客栈二楼第二间客房里头住的真的是有钱的主么?”
藤芷烟一时转不过来,就着乌七给的地理位置细细想了好久:“宾来客栈二楼第二间”
骤然,她眸子一瞪,对乌七干笑了几声:“那里住的是我师父”
乌七一听,咒骂道:“你娘的,你师父他那么有钱,还对你那么苛刻!娘的,天下师父果然一般黑!”
然而当乌七看到柳墨浅的时候,她不由得咽了几口唾沫,在藤芷烟耳边嘀咕:“你娘的阿烟,你师父不黑啊。”
“长相不黑,心黑。”
柳墨浅从藤芷烟带着乌七进了客栈,就一直瞅着两人,良久不曾说话。终于,他说:“这位姑娘是?”
乌七不待藤芷烟做介绍,就上前一步,握住柳墨浅的手:“我叫乌七,是阿烟的朋友!你可以跟她一样叫我阿七的,师父!”
藤芷烟看着乌七那样贼笑兮兮的模样,就觉得是一头饿狼在和小绵羊谈话。而她也终于明白饿狼阿七为什么会被她师父赶下山了。才第一次见面,她就能叫柳墨浅一声师父,若是让她师父知道了,估计气得想要把她丢下山之后又捡上山,然后再丢一次。
柳墨浅不是普通的羊,是羊中的喜羊羊,喜羊羊中的战斗羊,所以他冷冷地抽回手,淡淡道:“我不是你师父。”
一见手中的那双大手被抽走,乌七也不生气:“你是阿烟的师父,阿烟是我的姐妹,既然你是我姐妹的师父,那就是我的师父。”
“我话不说第二遍。”对于乌七还算有逻辑感的逻辑推理中,柳墨浅却没有任何被她卷进其中的样子,反而淡淡地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柳墨浅一走,乌七就跑到藤芷烟的身边,满眼崇拜地说:“你娘的阿烟,你师父好有个性啊!”
从乌七去碰柳墨浅的手的时候,藤芷烟就已经把乌七归为危险勿近的圈里了。此刻一见乌七双眼冒心,她一下子就跟她保持了距离:“你想干嘛?”
乌七转头,见藤芷烟警惕地瞅着她,她一巴掌就拍向藤芷烟的头:“你娘的,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阿七是那种人么?我对我师父的爱是无人能比,无人能动摇的!就算山没了角,天与地缠绵为一体,也不能阻止我爱我师父!我只是觉得你拜师眼光不错,完全可以列为头号成亲对象。”
藤芷烟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极其委屈:“你阿玛的,你不会有什么歪心思,你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我还得被挨一锤?”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文化还没素质,此乃乌七也!
半夜,藤芷烟饿得睡不着。晚上买的两个包子,一个给了乌七,一个留给自己。但乌七就是一饭桶,吃了那么大一个包子,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就饿了,硬生生把她手中剩下的半个包子也一并吞入她的肚子里。藤芷烟看着那半个没吃完的包子就那么塞进了乌七张大的嘴里,她就再次有种柳墨浅被浣姝给抢走的痛。为什么她眼里饱含泪水,因为她爱那包子爱得深沉呐!
出了房门,一看楼下的客栈掌柜的正在打着算盘,算着一天的营业额。她想着兴许能让掌柜的给弄碗吃的。这俨然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她没钱,而柳墨浅现下怕是早早就入睡了。若是找掌柜的赊账,藤芷烟可不敢想,有个那么势利的店小二,老板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回头看着乌七呈大字型趴在床上酣睡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她们今晚的相识。不可否认的是乌七的感染力是超群的,所以从柳墨浅房里偷银子的想法一下子就蹦到了藤芷烟的脑海里。心动不如行动,她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柳墨浅的房门,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刚一踏进去,就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她机敏地朝床上的方向看了下。屋子太黑了,她完全看不清楚柳墨浅有没有被惊醒,只能屏住呼吸去听床位方向的动静,听那里没有动静,她才继续她的偷窃行为。
可她双手伸长,摆来摆去,愣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她终于知道手电筒的好处在哪里了,她甚至估摸着研究手电筒的人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小偷呢?虽然这个她无从考证,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需要一个手电筒。
她干脆往床位的方向而去,可还没等走到床边,她的脚就很不幸地勾到了屋子里的圆凳,身子直接往前方扑了过去。她眼一闭,已然只剩下听天由命的悲壮感了。
然而身下不是硬邦邦的地,而是软绵绵的有温度的东西,随之头顶有热气在流窜。藤芷烟本来就不傻,加之她是八点档肥皂剧的深度无救中毒者,所以她当然不会认为柳墨浅会在房间的地上放一块软软的绒毛毯了。
倒下之前,她有的是听天由命的悲壮感,眼下她只剩下生死有命的绝望感了。但在没有被绝望秒杀之前,她得让自己起来,可一只手比她的思维更快一步地拦住了她,她一下子就扑回了柳墨浅的胸膛。他的心脏沉稳而有力地在她耳边跳动,她的脸禁不住就燥热起来。
柳墨浅略带戏谑的声音响在这静谧的黑暗里:“爱徒这是怎么了?大半夜跑来为师的房间,还投怀送抱,如此热情,叫为师如何回应才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