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云坐在出租车上,现在的北京,还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
极目远眺,已经看不见远处的楼房和绿地,眼睛所及也不过是片片的高楼和令人窒息的气息。
京城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变化。
三十年的时间,人都已经变了,还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当年聂岳天和她说过的:终我此生,只爱你一人的誓言好像永远也实现不了的。
聂岳天比石心云小一岁,但是现在看起来,石心云要比聂岳天大五岁。
男人向来不显年纪,尤其像聂岳天这样意气风发的总裁,后面总有一拨小姑娘在后面追着。
聂岳天那时候在中国政法大学上学,石心云家在昌平,属于小康之家,早就不上学了,在家里帮助父母打理五金店的生意。
然后有一天,聂岳天来到店里买东西,就看见了正在那里拿着螺丝钉看的石心云。
很普通的相识,那时候的聂岳天已经大四。
“一个小姑娘家的,拿着螺丝钉看,有伤风雅哦!”这是聂岳天对这石心云说过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很多的场景石心云都已经忘记了,包括那时候北京的空旷,那时候北京夜里的灯火繁星,那时候北京处处透着人情味的胡同,可是依然记得他的这句话,就那么穿过时光的隧道,一直在她的耳膜边回响,还他说这句话时候脸上带着的笑意,很温暖的笑意。
就那样一下子进入了石心云的内心。
后面的过程非常老套了,两个人谈恋爱,结婚。
婚礼上,聂岳天说:我现在很穷,可是我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
那时候的石心云,为什么就不知道誓言就是誓言,只是说说而已的,虽然她也觉出来聂岳天心里好像还暗恋过什么人,可是既然他不说,自己也就没问,谁还不会暗恋过人呢?聂岳天从自己的过去从来不提半句。
那时候的辛琪已经嫁人,乔振声已经和秦萌出国。
过去已经云淡风轻地不留痕迹。
不过貌似聂岳天这三十年来做得都还不错,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出轨的事情,直到遇到了叶微扬。
她第一次和乔悦然来聂家的时候,那一脸的风情,石心云就觉得有些害怕。
后来也没有什么,叶微扬偶尔会来她们家,不过大多数时候聂岳天都不在,她还留她吃了一顿饭。
其实,她真正想让聂岳天知道是——这个世上没有傻女人,只有自作聪明的男人。
可是,聂岳天一直以为自己的隐藏功夫很好,从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以为把叶微扬藏在暗处,把她的痕迹藏在暗处,也能把对她的心藏起来。
聂岳天,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作聪明?
你经常日日以加班为借口,回来到很晚,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你回来以后,尽管已经很用心地处理过了,可是衣服上却还有她的香水味,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你日日失神的眉眼,已经离原来的你越来越远了,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
最重要的,以前睡觉,你都是头朝着我这边睡的,可是,现在,你却背着身子在睡觉,这些你没有注意到吗?
聂岳天这些你从来不在意的习惯,这些你从来没有注意到的点点滴滴,我却已经注意到了,你的心真的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昨天晚上,聂岳天又说有应酬,晚上十二点了还没有回来,所以,她给乔悦然打了电话,乔悦然虽然声音有些歉疚,可是音调却是跳脱着的,这孩子,该有多大的喜事?
本来她觉得聂开有些高攀乔悦然的,不是在家事上,而是真的觉得聂开和乔悦然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本来,乔悦然也应该需要一个南沥远这样的男人来欣赏她,来保护她,欣赏她的才情、她的任性还有她小女孩般的小心思的,绝不是聂开。
本来以为她和聂开的事情已经定住了的,而南沥远也已经有了女朋友,可是,谁知道呢,谁知道为什么老天爷非要把自己曾经打乱了的密码更正回去。
人生,当真来不得一丁点的错误么?
本来,她先前只是来过北三环的星巴克咖啡的,她出门少,只知道这个地方,可是乔悦然竟然说道,“到这里!”
和聂岳天一样,他注意不到的细节,乔悦然也同样注意不到。
悦然这孩子,现在真的已经和沥远同居了吗?
人生的缘分还真是奇怪,她和聂开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聂开怎么请求,她就是不同意,执拗的吓人,她那时候都在替聂开抱屈,可是也被乔悦然的刚烈折服。
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几个女人能做到这样呢!
可是这个家住英伦的乔悦然,却恰恰做到了。
如今却和沥远同居了,该是对将来很笃定很自信,也很——也很爱南沥远的吧!
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瞒得过石心云。
聂岳天,当时你看到我在看螺丝钉,这三十年来,却从来不知道我到底看见了螺丝钉的什么?
从来细小的事物,都是有人能够发现的,有人发现不了,有人却发现的了。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能够发现细小事物的人,比如石心云。
她找乔悦然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她劝劝自己的好朋友叶微扬的,她今天上午逛了一上午的商场,从卖香水的专柜那里闻到了这种香水的味道,属于第三者的味道,她并没有看见聂岳天和叶微扬在一起的样子的,可是,她就是知道。
女人的直觉还有她细微的观察能力。
从来对老公的出轨都后知后觉的女人,都是蠢女人。
而真正精明的女人,未必不是家庭妇女。
可是乔悦然竟然告诉她,自己要结婚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慢慢来吧,她原本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全都说出来的,她相信,乔悦然早晚都会明白。
即使乔悦然不明白,还有南沥远。
她相信南沥远。
------------千兮千兮作品---------
“悦然!”乔悦然刚刚站起来,南沥远却拉住了她的手。
乔悦然的头往旁边歪了一下子,“某人不要试图求情哦,我不会原谅的!”
还真是爱极了她的这些小心思,不用藏着掖着,却如清风流水一般,浸润他的心脾,让他繁忙的生活如同见到了大片的绿意盎然。
乔悦然,你带给我的这些感受,你可知道?
猛一个转身,整个人却已经跌落在了他的怀抱,乔悦然头四处张望着,手在捶打着南沥远的胸膛,“松开,快松开,大庭广众的,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某人不是西方长大的么?和别的男人拥吻都不算什么,这点都容忍不了了?”说起她被钟亚宁强吻的第一次,不是不生气,可是终究过去了,而且,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了,心里已经释怀。
可是乔悦然的脸猛然又红了,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像话,她坐在南沥远的怀抱里,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肩膀,南沥远却还在说着,“说,我今天早晨说什么了?”
“这么丢人的话,非让我说出来吗?”乔悦然埋怨着,小声嘀咕着,可是不说不行啊,“你说谁敢骂南沥远的老婆!”乖乖就范。
“谁是我老婆?”他还是不松开,接着问道。
乔悦然咬了一下下唇,身体也不动弹了,眼睑微微垂了一下,真是丢人啊!
“我!”半晌后,轻轻地说道。
对她的表现,南沥远很满意,放开了她,但是带给乔悦然的那股冲击还是很大的,心里猛然涌现一股小女孩初恋般的感受,如同看见了大片的花海。
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沥远,我和你说正事!”
有些微微发怒的神态,在气什么?在气自己是南沥远老婆这件事情吗?
乔悦然,这辈子,你还是认命吧!
说起石心云的表现,乔悦然觉得很奇怪啊,一五一十地和南沥远说起了她对自己说过的话,她不但没有谴责自己,而且非常非常理解,还说起了总裁夫人怎么当,说起了丈夫的事情,“我云山雾罩的,真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南沥远的头微微低了一下,“聂岳天有外遇了?叶微扬?”
乔悦然的眼神猛然定住,半晌后,手摇着,“不可能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说香水是叶微扬的味道后,石心云说什么了没有?”南沥远问道。
还真是没有!聂伯母好像事先就知道一般,把试纸拿了下去。
那副已经成竹在胸的样子,没有意外,也没有惊讶。
可是,她为什么来找自己呢?
去找叶微扬不是更好?还是她怕越打击,以叶微扬的性子会更缠着不放!
如果叶微扬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许多年来,算是白认识她了!
“我要去找叶微扬谈谈!”乔悦然定下了心,“我以前就知道叶微扬习惯勾三搭四,我曾经说过她好多次,可是上次因为她成功替我击退了peter,所以,我对这件事情确实也没有发言权,如果她真勾/引到聂伯伯的头上,我会和她绝交!”乔悦然眉头皱着,看她的样子,说得话应该是真的。
“谁?”南沥远皱眉,“bh集团的生产经理?乔悦然,你还有多少情史没有交代出来!”
乔悦然有些愣住,bh生产经理?peter?她没听说过!
乔悦然方才知道说露嘴了,捂了一下嘴,“南沥远,你为什么不说说你的情史?上次过年,在苏州,你和云曦月抱在一块睡觉,我都看见了!”虽然那时候她还没有吃醋的资格,但是,现在想起来心里仍然不是个滋味。
果然,南沥远瞪着眼睛,没有话说了!
看起来,人还真是不能犯错,这一辈子,这个把柄算是握在她手里了。
“我明天要是没有会议的话,我要去找叶微扬谈谈,我说不了她,我就告诉她,如果她不放了聂伯伯,我会和她绝交!”乔悦然说道,她说得出做得到。
以前她都是勾搭未/婚人士,而且乔悦然也管不了,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她居然去破坏聂伯伯的家庭了,伤害了聂伯母,还有聂开----
叶微扬,你难道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你就这么自私地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勾引聂伯伯。
说实话,南沥远并不愿意让她和叶微扬在一起,不过看起来她很执/拗,也知道她对聂家的感情。
“明天去?”问她,就在她刚才执拗地说话的时候,南沥远忽然发现在某些方面,自己把握不住她,那种不属于小女孩的执拗的脾气又冒了出来,让他无法把握,就好像她那次一言不发地离开他七个月一样。
“对,明天!”乔悦然的眼里闪着一层冷光,她会尽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如果她真的破坏了聂伯伯的家庭而且还不愿意松手的话,她绝对会和她绝交的!
“刚才某人说要去哪?”南沥远问道。
“嗯?”乔悦然暂时没有意会到南沥远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站起来,赌气要去的地方是哪?”望着一脸迷雾的乔悦然。
“回家啊!”乔悦然矢口说道。
“乔小姐,终于把英特公寓当成你的家了!”南沥远一脸笑意,看着乔悦然掉在这个陷阱里,很开心,不过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知道乔悦然真正的心意。
从此以后,他们有了相同的家。
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乔悦然脸又红了,真是悲哀啊,她的语言天赋一直被南沥远打击么?常常还没意会到的功夫,他已经占上风了。
“回家以后你做饭!”留下这句话,乔悦然走出了星巴克的门口。
这个女人,现在开始跋扈起来了吗?南沥远无奈地笑笑。
出了门口,乔悦然已经站在星巴克的门口,双手在嘴上拢起在说着什么,朝着南沥远的方向探着身子,可惜看不清说得什么。
她今天穿了一件森林绿色的衬衫,下身一条及踝的裸色长裙,脚下一双白色平底休闲皮鞋,为夏天平添了几分清凉。
不知道为什么,南沥远的心里那么平平稳稳地安放着,乔悦然,这份安定是你带给我的!
两个人上了车以后,南沥远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说的什么?”
乔悦然有些赌气的样子,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头转向窗外,“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明明是对着我说的话却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乔悦然,你还真是有意思,不过谁知道呢,他就是喜欢她这些小孩游戏,将来有一天,你总会告诉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乔悦然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今天下午聂伯母的话,我忽然间恍然大悟!”低着头说道。
南沥远发现,乔悦然有时候信心很满,可有时候又非常不自信,不知道是对自己不自信,可是对南沥远不自信。
“悟到什么?”一只手靠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精神应该很放松。
“沥远,你将来要是出轨怎么办?”头转向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南沥远皱眉,这就是石心云和她谈话的结果?让她来质问自己这个?
左手从车窗户下拿下手臂,放在方向盘上,淡然说道,“不会!”
“为什么?”他笃定的口气,让乔悦然忍不住好奇,脸看着他,问道。
“你先和我说说你和石心云的区别是什么?”南沥远很认真地问道,鉴于他以前曾经犯过的错误,今天有必要和她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了,有一劳永逸的效果。
“我和聂伯母的区别?”乔悦然认真地想起来,“首先,她是家庭妇女,我是同传,这一点上,我比她强----”可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和石心云的区别在哪,而且,“聂伯母的情商那么高,明明知道聂伯伯有了外遇却还这么淡定,我承认,我做不到!我情商没有她高。”愧疚地低下了头,好像现在南沥远已经出轨一样,她是那个一个人在家抹眼泪的留守的妻子,对聂伯母感同身受呢。
“乔悦然,我现在还没有出轨!”南沥远皱眉,她干嘛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再说了,我们两个,将来还不知道谁出轨呢!”想起苏嘉盈曾经说过的乔悦然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鲤般多,他的心就难受,一种醋意包裹着她。
这就是你和石心云的区别!你自己相当有吸引力却不自知!那种气质高高在上的,却总是不经意的眉眼;那随意扫视一下就能夺人心魄的眼神;那做起翻译来把一切都抛开的认真的态度,仿佛全世界都不在她眼中,甚至连厉衍中都曾经说过被她征服,那个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人,乔悦然你的这些气质你知道吗?
不过随即笑笑,现在婚还没结,就惦记着将来出轨的问题---
“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马上就结婚了,现在却说起了出轨的话题,沥远——”乔悦然很认真地说道,“面对聂伯父和聂伯母,让我对婚姻有点信心吧!”
不自觉地攥住了南沥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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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悦然在建外ho见到了叶微扬。
叶微扬正在裁剪着衣服,“久违了,同传小姐。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
“叶微扬,我和你谈正事!”乔悦然态度相当正经,“你和聂伯伯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是以前,面对乔悦然的质问,叶微扬肯定会毫不在意地说道:和哪个男人上床了之类。
不过今天,她没说。
头低着,看着手上的衣服,半天后,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果然是她让聂伯伯出轨了!乔悦然感觉痛心疾首。
“你为什么要去勾/引聂伯伯?我记得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你曾经告诉我过,你只会和单身人士上床,万一从里面碰到一个合适的就顺便结婚了,可是今天,你竟然勾引了聂伯伯?叶微扬,你破坏了他的家庭!你怎么忍心伤害聂伯母?”乔悦然的眼泪已经闪在眼底。
“乔悦然,你今天是来质问我的吗?”叶微扬也转过头来,如果说乔悦然以前的质问并没有深入到她的心里的话,那么今天,乔悦然成功了,果然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伤害了一个家庭妇女,一个无辜的家庭妇女。
可是,她的心里很矛盾。
明明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她就是想让石心云知道,比如每天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和聂岳天离得很近,就是想让石心云嗅到自己的味道;再比如,天天晚上缠着不让他回去,就是想让石心云发现蛛丝马迹。
“我不是质问,我是让你停止这种行为!”乔悦然命令的口气。
叶微扬冷冷地笑了一下,自己对聂岳天的感情,她又怎么会明白?原本第一次见聂岳天,也只是被他的外表吸引,抱着玩的态度,想去勾/引他,去他的办公室那次,让叶微扬看到了他深沉的外表下,作为总裁的态度;后来聂岳天坐她的车,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可见,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爱的并不是他的一个面,而是整个的一种状态。
原来,对聂岳天也只是好奇,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怎么会娶石心云那样的糟糠之妻,抱着不忿的、好奇的心态勾/引的聂岳天。
可是,那天聂岳天坐在她的车上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有些害怕的状态,让她忽然间心生怜悯。
所以,现在的我,对聂岳天的感情是认真的,我爱上了他的状态,爱上了他作为英瑞投资公司的总裁却偶尔有些胆小的状态,这种状态,是我想去呵护的,这些,没有经历过感情失败的乔悦然,你怎么会懂?
“乔悦然,如果我说我爱上聂岳天了,你会不会相信?”叶微扬眼神冷冷地看着乔悦然,她没有问乔悦然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本来以为第一个来质问自己的会是石心云,却没有想到,却是自己的好朋友——乔悦然。
乔悦然原本知道她过往的事情的,可是这件事情,忽然不想让她知道,如果知道了,她曾经和聂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情何以堪?
乔悦然微微顿了一下,想起昔日,自己也为了马上要订婚,而南沥远已经订婚了的事情,而整夜睡不着觉,受到了心灵的煎熬,如果不是南沥远,她可能都不会走出最后一步。
可是,那时候的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还没有责任的说法。
聂伯父和聂伯母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而且两个人还有了聂开。
半晌后,乔悦然说道,“爱并不是一切,需要责任,需要担当的,叶微扬,你愿意将来你永远活在第三者的状态中吗?”
对叶微扬的态度,她实在痛心,她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本来以为,叶微扬只是一时兴起,以她和叶微扬的交情,叶微扬应该会答应的。
“乔悦然,想不到你说教起来也这么厉害。但是,我不会和他分开的!”叶微扬的眼神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好,叶微扬,这件事情,我是站在聂伯母这边的,我不可能看着你破坏她的家庭却还和你维持着友谊,如果你继续和聂伯伯交往下去,那么绝交吧!”乔悦然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其实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只是想逼叶微扬不要走进聂伯伯的家庭,不要成为人人痛恨的“小三”!可是,她却不听自己的。
向来,她和叶微扬之间,说了算的也一向是叶微扬,乔悦然没有什么脾气,对事情也不是很挑剔,所以,叶微扬一直像对待一个妹妹一样对待乔悦然。
今天,乔悦然做了一回“姐姐”,并且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叶微扬的手也微微镇住,她非常喜欢乔悦然,不独独是因为她温和的气质,不挑剔的脾气,也因为她不像别人那样对自己指指点点,从来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来对待她,她是她的知己,在英伦的几年,是她一直给了自己亲人般的温暖,她又怎会舍得?
今天,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是对她的行为已经忍受不下去了吗?
脸上只是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友情容易,爱情却难,我宁可舍弃你也不会舍弃聂岳天的!”
乔悦然只是冷冷地一笑,没想到她是这种态度,“叶微扬,你恰好说反了,在我的心里,友情和爱情同样重要!对了,我九月二号结婚,如果你有空就来,没空就算了!”
接着,转身离开了建外hu。
一路上,眼泪已成行,本来,她想着让叶微扬做伴娘的----
叶微扬,她曾经姐姐般的人物,给了她姐姐的温暖和知己的友情。
在英伦,叶微扬大老远地在大冬天买了热狗去给在宿舍里感冒的乔悦然---
她们一起去爱丁堡艺术节上捣乱;
她们在学校里齐声唱着《友谊地久天长》;
她们---
许许多多她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今日已经随风飘逝。
那些属于少女的时光,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叶微扬,你为什么要这样?”乔悦然站在高楼大厦的地下,手扶着墙壁,心里痛到不能自抑,捂着胸口。
建外ho和沥远大厦只隔了一条街。
去了沥远大厦!
轻轻地敲了敲南沥远办公室的门,南沥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回来了?
本来今天早晨一起出来的,他把车停在沥远大厦的地下车库,乔悦然直接去了一街之隔的建外ho,他知道她今天是去找叶微扬的。
“进来!”声音柔和。
给了还站在门外的乔悦然心里无法言喻的温暖。
进了门,一下子走到办公桌后面的南沥远面前,没有半点羞愧,坐在了南沥远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就哭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南沥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谈的不好?”
乔悦然声音哽咽,说道:“我和叶微扬绝交了!她不放聂伯伯。”
绝交了?挺好。说实话,南沥远一点也不喜欢叶微扬,省的把悦然给带坏了。
不过,还是能够体会乔悦然的心情,想到她和叶微扬在剑桥门口照过的相片,那么阳光灿烂,神采飞扬的样子,她们的关系,该是很好!
总裁办公室的门却响了起来,乔悦然赶紧从他的身上站起来,站在他旁边,手抹着眼泪。
“请进!”南沥远声音深沉。
李楠走了进来,却看见了乔悦然正站在总裁身边,呃,这个女孩子从此以后就是总裁夫人了,得尊敬点啊。
“总裁,夫人!”李楠竟然矢口而出。
这还是生平第二次,乔悦然被人叫做“夫人”,第一次是南沥远,不过他但是是开玩笑的,脸上瞬间变得通红,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李楠赶紧淡淡地说道:“哦,总裁,这是我选的婚礼所在的酒店,总共选了十家,您从中挑选一家吧!”
他都已经在选酒店了?自己也不知道!
“选---”本来想选希尔顿大酒店的,离自己也近,但是想到brian曾经在那里住过,而且还给他安排了一场美人计,就对那个大酒店有着不好的印象,算了,“天伦王朝酒店吧!”南沥远说着,把酒店的单子交给了李楠,想起他和乔悦然的很多相识相知都是在长安街上,对长安街有着莫名的亲切。
李楠走了出去。
“某人,你定酒店都不和我商量商量吗,自作主张!”乔悦然有些抱怨的样子,她其实对定哪家酒店也不关心,只是想从和叶微扬的绝交中走出来,不愿意陷进这件事情的阴影,叶微扬,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乔悦然曾经劝过你的,可是,你不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