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狂雄满地打滚,一张脸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加上他那濒死的惨叫,十分可怖。
白使望着地上的尸体,心中冷笑连连,他还是太小看宋钟了,这个废物!本以为宋钟会良心发现,助他擒凶,看来自己想多了。
“门神,去断了赵狂雄四肢,留着他还有用,问点东西再杀了他。”
白使对着不断吐血的门神吼了句,然后扭头望着远处,他相信马上就会来人了。
门神吐了口血水,一步一晃朝着死命挣扎的赵狂雄走去,但是没走几步,扑通一声门神倒地晕死过去了。
白使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以门神的本事,不可能和赵狂雄斗得这么艰难。但门神连夜奔波疲惫不堪,守护李小萍又滴水未进,体力大打折扣,这才让赵狂雄有了放肆的机会。
“李小萍,去料理一下赵狂雄。”
李小萍拍醒门神,卷了一支不死青喂进他的的嘴里,扭头盯着白使:“别用命令的语气对我们说话。”
抓起赵狂雄的手脚,李小萍面无表情的用签子挑了他的手脚筋,最后将一把签子塞进他的喉咙,扯出大片血水四溅的眠棘,看血液的颜色,眠棘都钻进他的内脏了。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张封一和宋钟带着大群人赶来,众人手上支着火把,将这座小屋子围了起来。
枪响过了这么久,这些人才姗姗来迟,白使的笑容越发灿烂:“二位长老果然精明过人,怎么样?坐山观虎斗可还看得舒爽!胜利的果实拿着会不会手软?”
搭了把手,跟着李小萍将门神扶起,白使的笑容渐渐消失:“凶手已经抓住了,如何处置我不便参与,让路吧!”
本来白使还想从赵狂雄嘴里套出些情报,但看清河帮上下如此冷漠,白使放弃了,就让这什么狗屁清河帮,被曰本人吃干抹净算了。
众人没有动作,张封一面目不善的盯着白使,他需要一个解释!
赵狂雄不知何时已经爬起,靠着一棵树坐着,脸上血肉翻卷,嘴里挂着长长的黏血,他十分虚弱的张开嘴:“凭什么说老子是凶手,我不过是为了清河帮的稳定,这才来杀你!除掉了你,清河帮就不会立即土崩瓦解,我们至少有足够的时间应付往后的麻烦,仅此而已。”
白使满脸都是讽刺的笑容,来杀自己这一行人,谁都可以,偏偏就不能是这个赵狂雄。
“赵狂雄,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可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关于我查案子,你的态度是查与不查都无关紧要!可张封一和宋钟都要求我不查,甚至是在求我不要查!”
白使的目光飘过宋钟与张封一的脸,笑意盎然:“若今晚是这二人来杀我,我或许还不能下定论。”
扭过头,白使望着赵狂雄:“但是今晚的主角是你,赵长老你藏不住了!”
早前,白使借宋钟的嘴,向张封一和赵狂雄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他在清河帮里发现了曰本人!但宋钟过于谨慎,只说白使发现了奇怪的人。
这本来不算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可是这话落在赵狂雄的耳朵里,无疑就是晴天霹雳!什么人才算奇怪的人?曰本人算不算!
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赵狂雄心中依旧极度震撼和恐慌,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往后能执宰清河帮最大的依靠!
自打和曰本人交涉成功后,赵狂雄就开始往帮会里渗透东瀛人,为了掩盖蛛丝马迹,他把那些曰本人安排进在最低等的伙计里,只等时机成熟,大事可期!
本来赵狂雄丝毫不在意白使的动向,他不怕清河帮会乱,他有曰本人撑腰,清河帮拼得四分五裂于他也无损。人就算死干净了,他可以从株式会社里挖,大不了给整个清河帮换血,反正曰本人也想有个地方安排他们的人。
可是白使从中作梗,他已经查出清河帮里有问题,若要是再查下去,最后把自己的事抖了个干净……不仅扶道社要杀自己,帮里的伙计也不会放过自己,几百号水匪同仇敌忾!这股力量就是株式会社也不敢小觑。
小屋子前空旷的环境被火光照亮,众人的脸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白使望着赵狂雄这个莽汉,真是不得不佩服,城府极深,胆大心细,做事不留尾巴。“宋钟,相信你在清河帮的各个路口,已经截住了不少东瀛鬼子了吧。”
白使在与宋钟谈话的最后时刻,对他说过:“我替你择出清河帮里的毒瘤,其余的就靠你自己了。”
宋钟不笨,他能猜想到,如果白使所说之话不假,那帮中的曰本人就会跑路!这些活生生的证据再不敢被凶手留在帮中,肯定会被遣散。
宋钟连忙召集手下伙计,取出帮中火器,埋伏在清河帮的几个出口。终于在不久前,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从柴屋摸出,准备走小路逃离!
宋钟深深叹服:“白先生高明,在下的确抓了十数个细作!”
白使偏过头笑吟吟的盯着赵狂雄:“赵狂雄,看样子你的把柄被人擒住了,现在要不要去对质?人证物证具在,看你还能说出朵花儿来!”
赵狂雄面如死灰,他死死望着白使,他自信自己没有破绽,可为什么白使会怀疑自己!
仿佛看出来赵狂雄的疑惑,白使摇了摇头:“第一,我是猜的,不到你出现我仍然不知道凶手就是你。第二,你太镇静了,无论是我对你说什么,你永远都是面沉如水,似乎并不关心整件事,无迹可寻。对于你们这种老狐狸,靠正道是不行的,所以我只能诈!”
“从扯出宋钟谈话时,我就发现你们三人貌合神离!宋钟不可能把我说的东西全如实告诉你们,不然不会等到现在,估计我一出大堂,而后你就会即刻杀我灭口。最后我直接说我查出了凶手,其实我连凶手的头绪都没有,但你却上钩了!你做事太完美,不容许有丁点纰漏,你已经相信我查出了真相,下一步就要找到帮里的曰本人作为证据!与你对峙。”
赵狂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浑身的疼痛让他粗犷的脸很扭曲,谨慎也会是弱点?
白使接着说道:“所以我一走,你就开始遣散潜伏在清河帮的曰本人。我说过晌午就会让真相公之于众,但你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五更天就要来取我人头,现在一切尽在眼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封一的老脸黑得吓人,赵狂雄这狗东西勾结曰本人!还妄图将清河帮拱手相让,换取自保。
他几步充上前,拎起赵狂雄的衣领:“赵狂雄!原来是你这个畜生,老帮主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弑主求荣!你他妈混账!”
现在谁都明白了,赵狂雄勾结曰本人,卖主求荣。中日大战即将来临,为了迅速捏住川中水匪,打通入川的道路,曰本人指使赵狂雄残害老帮主嫁祸于人,然后扶持赵狂雄坐上帮主之位,为曰本人卖命。
清河帮如风雨之中的落叶,情况危急,凶险万分!
望着苦大仇深的张封一,白使一声冷笑:“张封一,别把自己择得那么干净,翻出自己的心肺肠子晒一晒,你能比他好到哪儿去?老帮主待你如兄弟,你们却架空了他,这便是忘恩。帮主遇难,你怕清河帮崩坏没了依仗,不肯抓出真凶,这便是负义!你有脸?”
在场的众人沉默了,江湖草莽心中,道义二字,分量极重!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愧杀了自己的良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