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杜澈的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从床上爬起,他坦荡荡的站在窗前,点点稀薄的晨曦光芒照耀在他身上,完美的身躯散发着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
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个熟睡的女子,他披上黑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世人皆言: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杜澈才是真正的拔吊无情,穿上裤子就不认人。
若那清倌儿宁死不屈,是个贞洁烈女,杜澈或许真会放过她。可惜,她只看了一眼那块腰牌就乖乖脱了衣服,拜倒在了杜澈多毛的大腿下,这还说个卵,干!
…………
回到军营里,杜澈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再次面对李小萍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甚至连气息都没有紊乱,轻缓的点了点头:“去吧,断龙游不近,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李小萍起身离开,她有一点意外,想象中杜澈应该气急败坏,大骂自己不识抬举,而他并没有。
但这些并不重要!
走在干净的街道,枫叶飞洒,李小萍的心突然平静,蹲坐一排枫树下,眼神朦胧的望着集市,集市里正在招兵,百姓们就像一团苍蝇围着官老爷,人声鼎沸。
不再拖沓,租了一辆马车,李小萍驶向了巴地的水匪窝——断龙游……
杜澈望着那辆马车越行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无奈的摇着头,他走到了巴河边。
卷起一支不死青,他来到一棵柳树下,那儿有一个少年正在破口大骂,操天日地的问候着别人全家。
“小兄弟这是……”
杜澈拍了拍王一半的肩膀,开口询问道。王一半受惊转身,手肘一横,条件反射般把肘尖对准了杜澈的喉咙,另一只手早已经掏进怀里。
看见是个普通人,王一半手中的动作慢慢收了起来,并不理会杜澈。
虽然仅仅只是两个小动作,但这却令杜澈眼里精光爆闪!这也是一个特殊人,虽然不是个练家子,但是他那种骨子里的杀人技巧已经初现端倪!捡到宝了。
“小兄弟一身本事,为什么不去参军呢,混个体面的生计,出人头地。”
杜澈并不想触发王一半的疑心和反感,这些特殊人本领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懂礼节!
门神当年一拳打死了他的马,李小萍更是直言要杀他。所以,他不想面前这个少年再吐出一些难听的话,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他也没有受虐倾向。
王一半古怪的盯着杜澈,没有回答,停止了喝骂。
“老子当不当兵,与你何干?吃家饭,管野事。”
王一半眯着眼睛蹲在河边,望着天空,正是长期直视太阳才让他养成了眯眼睛的习惯,也导致了他的视力每况愈下。
杜澈呵呵一笑,也不生气,跟着王一半蹲在一排,抽着不死青望着日头。
良久,王一半扭过头,看着不停抽烟卷的杜澈:“这是个么子?闻着这些烟烟,有股怪味道。”
“哦。”
杜澈胡乱应了一句,从怀里掏出玉壶,给王一半卷了一支。
学着杜澈的样子,王一半嘬了几口不死青,刺激性的气体呛得他咽喉发痛,慢慢他的头脑发涨,站立都开始不稳。
“比起现在这副模样,先去当个兵,然后好好干,最后捞个一官半职,人也硬得起腰杆,日子也不会孬,划算。”
看着王一半浑浑噩噩的模样,杜澈诡异的发笑。
王一半木讷着脸没有反对,扔了烟头,他竟然起身真去报名了。
杜澈缓缓站起身,不远处来了一个人,是薛崩。
杜澈望着远处王一半的背影,十分开心的对着薛崩说道:“我又寻到了一个人,十二社员终于齐了,此人的本事不比花签子弱,可惜是个新手,手上没有架子。”
听了杜澈的话,薛崩似乎很不相信,王一半这个泥腿子他听说过,烂贼一个,活得就像臭虫,这种人也能进扶道社?
“别一脸不敢苟同的模样,等他进军营那天,扔几个人给他杀,养养他的杀性,看他面相年纪不小了,再不培养培养,这人就废了。”
杜澈神情玩味,心中有一个很大胆的念头。等王一半进了扶道社,立即给他一个大任务,若是能活着回来,那王一半就能取缔李小萍的位置,担任下一任的参领!把持扶道社。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王一半亏欠于他,这也是为什么杜澈现在没有邀请王一半加入扶道社的原因。等王一半参军入伍后,安排几个兵痞对他下狠手,这些特殊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最后一定会有流血冲突,说不定还会死人!
到那时,杜澈再将王一半从刑台上拉下来,救他一命,给些好处,让其加入扶道社。剧情只有这样发展,才会让王一半听话,空口白牙拉他入伙,太扯谈。
再次蹲在河边,杜澈无比惆怅,这大好河山似乎已经让他有了眷恋,他说的话与表情十分不对应。脸色很挣扎,语气却很悲凉:“曰本人就要打来了,就要打来了。”
薛崩这个粗犷的汉子,似乎把民族大义刻进了骨子里,他缓缓攥紧了拳头,语气凶悍:“那些狗娘养的只要敢来,老子定要挨个宰了那些畜生!”
当下已是一九三一年,中日关系极度紧张,摩擦不断,靠海的一些城市已经有人听闻风声,四处逃亡。就剩那些交通信息闭塞的地方还不自知,仍然活得不慌不忙。
杜澈沉默了,前方战报示警,抗日战争即将打响。
很多时候,人们都不会思考,为什么中日战争会被称为抗日战争,难道单纯的是因为日军侵略,是主动挑起战端的一方?
或许,作为曾经的天朝上国,大中华还在美梦中尚未惊醒。极为广袤的版图,四万万的人口,多么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可惜最后却成为了二战的主战场,战火纷飞,死尸盈山。
杜澈走了,薛崩跟在身后,他们都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薛崩从来没有看到过杜澈忧愁的模样,今天是第一次,从来都是成竹在胸,游刃有余的杜澈,第一次铁青着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黯然了整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