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失望

不过说到正式的话题，王志刚还是不乐意胡菊梅在场的，别看着平时都很乐观的样子，这几年却是越来越不行，一丁点的小事情就开始难过，不管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尤其是现在在亲生女儿的事情上，更不能拿出来说话。“我想喝绿豆汤，你能帮我煮一碗吗？”意思很明确，她在场不会继续说下去。

胡菊梅有些生气，这什么事情自己还不能知道，“那我就去煮上，等下就过来。”

“不用，我们很快就能说完，你去陪着月月说说话吧。”王志刚看出来她的心情，不过此时不会顾虑。“颖颖，送你妈妈出去。”

胡菊梅一般情况下还是听一家之主的话，闷闷不乐还是坚持煮汤，做了几分钟还是放心不下，就害怕孩子被骂，对着古月招招手，“月月，你能过来一下吗？”

古月正好在看电视剧，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关了电视走过来，“姑，怎么了？”

“月月，你能不能帮我去听听你姑父跟颖颖说什么呢。我这去了，你姑父就不讲话，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我要是一直带着，他就能一直不开口。”那个人，真的很有耐性。“我跟他结婚那么多年，别的不清楚，就看表情也知道他不高兴了，肯定不能对颖欣说多好的内容。哎，颖颖这孩子受了不少的打击，我真担心她承受不住。”不然，也不会说非要过去听着要说什么。

古月明白胡菊梅的意思，“姑，我过去会不会不太好？”再怎么说，也不算事真正的一家人啊。就算是允许，小辈的话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啊。

“没事的，你去试试看，不行的话就再出来。”胡菊梅也是情急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心里面不是很有把握，“就帮姑姑一个忙，行不行。”

古月本来就心软，可不是同意的很快。带着担心走到房门口，轻轻的敲响，“姑父，我能进入不？”这算什么事情，竟然比考试的时候还要紧张。

王志刚还没有怎么跟王颖开始说话，只问了一句她到底想的是什么，就给时间让她自己反省。听到古月说要进来，内心也没有很抵触，家长跟孩子们的交流总是会有某些不合适地方，有同龄人在场，估计会好很多。最重要的是，王志刚认为古月的口才很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进来吧。”回答的声音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

古月一鼓作气打开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都知道古月是为什么来的，也就不需要解释或者让人难堪，古月找个位置坐下，打算听听看要说什么。

“颖颖，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认为只要不说话，就可以一切都过去吗？”世界上，可没有那么轻松的事情。王志刚看着王颖没有说话的意思，更加的生气，原本还想好好交流来着，看起来都没有戏。“我问你，你认为之前拼了命学习有用吗？”

王颖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家里人批评过，一下子害怕起来，畏畏缩缩的想要藏起来，但是书房根本没有合适的位置，就低头闭上眼睛，声音很小的回答。“没有。”

看到王颖的表现，不仅是王志刚就连古月都觉得心痛，之前明明就是很好的孩子，怎么会变得这么上不了台面。以前的她，敢跟任何人对着干。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我以为有用。”现在是学乖了，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王志刚大声说了一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王颖没有抬起头来之前带着浓浓的失望之情，等到看到了快要起来，就全都藏好。“你小时候我就教过你，看着别人的眼睛对话才是礼貌的行为，为什么你做不到？”说话很心平气和，估计是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打击到了孩子。

即使不是心理学家，也知道怎么样的说话方式会更好。

“对，对不起。”王颖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抱歉说的很快，“我以后不会那样了？”或许是太在乎家里人，在外面可以表现的什么都不害怕，但是到了家里就会变样，生怕让他们觉得不满意。“爸，还有事情吗？”

“如果你这次没考好，打算怎么办？”王志刚也不含糊，就那么直接的问出口，眼睛盯着王颖的表情观察，就想知道她会做出来什么样子的选择。

王颖瞬间的睁大眼睛，呼吸也急促起来，一直在摇头，根本不能想象这样的可能性。

王志刚的打击来的很快，“如果你没有超过班级里面的那个同学，被他指着鼻子说奔说你比不上他，你怎么办？”看到孩子的样子不是不心疼，但是吃痛不如早痛，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古月看着都于心不忍，被过去身子，只一心听他们的对话。

“不可能。”王颖连反驳，都没有任何的底气。

“这世上哪里还有不可能的事情，我告诉你，什么都会发生。你以前贪玩，基础就没有学好，就算是有你嫂子的帮助，也不过是一个礼拜而已，比不上别人是完全可能的事情。”王志刚说的很理智，但是也让人绝望，“我就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被一步步的紧逼到这个份上，王颖痛苦的尖叫了好几声，捂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不说话，慢慢的蹲下身子。小小的身躯里面，写满了绝望。

“你是不是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王志刚一下子闭上眼睛，靠在椅子的后背上面，说话都没有任何的精神，带着深深的疲惫。“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意义，哪一点都比不上别人，想要早早的离开呢？”这才是，从头到尾担心的事情。能力不好不要紧，只要一身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没大病，就很满足了。

可是，王颖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很偏激。

王颖一副被猜中了心思的样子，不敢抬起头，也没有回答。

“颖颖，你有没有想过家里面只有你一个孩子，你选择了离开，让你年老的父母怎么办？谁能照顾他们，谁又能逗他们开心呢？”古月最不赞同的就是轻易结束生命的那些人，能有多少坎儿过不去，得了病的人还和病魔做斗争，希望能活的时间更长，偏偏有人因为小事情就选择自我灭亡，“颖颖，人的一辈子，说起来也没有多长时间，可能现在折磨你的事情让你放不开，但是过一年，就会觉得不过是小事。什么，都没有生命更加宝贵。”古月说的语重心长，也希望自己的一番话，能被王颖听到心里面去。

王颖确实有了变化，脑袋微微抬起来一点，似乎有对话的可能了。

王志刚不是个煽情的人，但是为了孩子，还是要说的很感人。“我还记得你刚刚生出来的样子，一点点大，皮肤都是红的。当初把我跟你妈都害怕的不行，家里面没有长辈帮忙，什么都要自己来。你一哭，我们就恨不得能跟着一起。”那段期间，比创业还要辛苦。胡菊梅多么开朗的人，都没有见过笑容。“你是个乖宝宝，估计是知道我跟你妈的难处，很乖，都不会随意哭闹的，渐渐的你也长大了，会叫爸爸妈妈，会走路，会跳舞，也开始去上学。”那会儿，也是成天的担心，害怕孩子受到了欺负。

说起来以前的事情，王志刚还好，倒是让另外两个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也许，是感受到了父爱。

“颖颖，我还记得你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问你以后会怎么对我们。”王志刚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来满意，“你告诉我们，会把每个月挣的钱都给我们花，给买很多的好吃的，每天都能吃上蛋糕。”不过是小孩子的话，却让他们一直记到了现在。

王颖根本想不起来，竟然还有过这样的承诺，一时睁大眼睛，看着王志刚。

“颖颖，你知道你对于整个家庭的意义是什么吗？”这所有的所有，都不过是为了引出来现在的结论，那就是孩子是家里的重心，是立足之本。

“爸爸。”王颖叫的很小声，小跑几下到王志刚的身边，抱着人开始畅快的哭泣，“是我的错，我根本没有想好，我以后真的会考虑你跟妈妈，不会傻乎乎的做事情。”

今天的一番话，本来就是为了现在的一切，王志刚用微微颤抖的手摸摸王颖的头发，脸上都是满足。只要这一关能顺利的过去，那就啥都不是事。

古月看着很羡慕，如果自己的爸爸现在还在世，应该也是这个样子，会用很多的故事劝自己怎么做出来正确的选择，会尽量的不走偏路。古月也没有很失落，因为爸爸总是在身边看着她。

等到王颖整理好感情，看着父母两个还要说话的样子，古月就悄悄的走到门口的位置，打开房门想要出去。不过，刚走没几步，就看到正在摸眼泪水嗯胡菊梅。瞬间想到，刚才应该是不放心，所以躲在门外面悄悄听了。虽然闭着门，也是会有声音传出去的。

既然都遇到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说不过去，古月走到她的身边，碰碰她的肩膀，不发一言，就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古月知道，胡菊梅现在不想说话，需要的是一个肩膀罢了。

胡菊梅毕竟年纪大了，感情来的很快，哭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的起来，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说了一句，“月月，你说颖颖怎么会那么傻呢？”要不是丈夫心细，可能真的要到后悔莫及的时候，才知道究竟的原因是什么。

“姑，颖颖是一时没有想好，现在一切都好了。”

胡菊梅重重的点头，然后也不想进去跟两个人说话，就一直拉着古月的手没有放开，带到厨房里面，让她远远的看着，开始说起来以前的故事。胡菊梅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跟王志刚相同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另外的意味，也是很让人动心的类型。估计，这就是母爱跟父爱的区别。

古月就一直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露出来一个笑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生个宝宝，会让家庭更好。或许，应该早点结束学生生涯。

不过，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跟胡菊梅说完过去的故事，古月就出去了胡菊梅家里面，用口袋里面古老的钥匙打开隔壁的大门，门估计很长时间都没有打开过，发出跟浓厚的声音。古月有些怀念，小时候总是喜欢来这里玩，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躲在门后，和家里人玩游戏。

每走一步，都会有一个场景浮现在眼前，还以为过去的太久都忘记了，不过是被隐藏起来，不至于那么的难过。古月不认为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仍旧会很失落。慢慢的，来这里的人，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

走到房间里面，古月心里面一暖，胡菊梅真的是很好的家人，经常会过来打扫房间，根本一点都不脏，甚至还有野花的香味。以前住的卧室，被子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古月没有忍住，用脸蛋蹭蹭，满足的叹息一声。

从自己的房间，到哥哥们的，再到以前爸爸妈妈的卧室，都还是以前的样子，李玲的梳妆台上面，还放着过去的口红样子，真的很鲜活。再然后，看的是爷爷奶奶的房间，很简朴，也很让人移不开步子。

古月深深吸几口气，最后去的地方，放着已经不在的人的牌位，打开门的瞬间，心脏都痛的厉害，看到了熟悉的音容相貌，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他们的样子笑了一下。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了桌子上面不一样的地方，竟然放着很新鲜的水果，还有香灰，如果是胡菊梅，不会做到这一步的，没有道理。古月似乎有了感觉，夺门而出，跑到一开始没有去的堂屋，总觉得，里面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在。

进门看清楚的一刻，泪如雨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