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大漠之中,正进行一场由百人上演的,尤为激烈的生死搏斗。
杀到忘我时,见到生人,便是二话不说,举刀就砍,挣得就是个先下手为强!战况简直是要到了敌我难辨的地步,这却十分害苦了一人。
只见在众人纷乱厮杀的战场上,有一人在上蹦下跳,四处躲避,他不知从何处抱来一个铁质头盔,上边伤痕遍布,就在前刻,头盔又为他拦下了致命的一击。
“喂,我是慕容雪的人!”
“我杀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人族叛徒!”
来者举枪刺来,不料噗地一声,有人在身后偷袭,一刀把他砍倒在地。
“谢了,兄弟!”
“谁和你是兄弟?”举着长枪的人翻检死者尸体,从中掏出一张牙牌,见牙牌显示死者是此智周家的人,大为兴奋,他警惕道:“这人是我杀的,你若敢和我抢,我杀了你!”
“不敢不敢!”
嘿嘿,那人笑不过三秒,一铁锤突然砸来,把他的脑袋打得稀巴烂。
“贼子,受死!”
“兄弟,自己人!”
哼!
拎着铁锤的胖子,瞪了身前这人一眼,只见他身高七尺,手拿歪扭的头盔,却身穿黑色紧身衣,分明是西夏皇宫侍卫的打扮。
“呀呀呀!当俺白痴不成?你这黑衣靠,明明是西夏皇宫的服饰,你快快过来受死!”
“死胖子居然这么机警!”
那人将头盔朝他一扔,哐当一声,大胖子铁锤子砸过,那头盔逆反而回,落在地上,居然被敲成一块铁疙瘩!
这什么力气?!
黑衣靠身的人吓了一跳,眼见铁锤子扑来,他急忙躲闪,趁势一个绊腿,将胖子绊倒在地上。
“真的是自己人!”
“哼!”胖子愤怒一拍沙地,吼道:“俺都看见了,你见谁都说是自己人,你这个两面倒的家伙,最为可恨,俺非杀了你不可!”
哎!真的是自己人。
唐龙自觉倒霉极了,自从此智贺廖带人从营内冲来,战况骤起!不过一会,他就被人发现躲在墙角,遭受众人追杀。
直到慕容雪一方的亲卫上前对敌,而又有贪心之辈加入其中,唐龙的压力递减,但无奈还是有不少自认正派的人士要杀掉自己,偏偏无论遇上哪一个,都打他不过,只能选择逃跑。
唐龙拔腿直逃,胖子则在后边挥锤追杀,他并非心善,他曾拾起武器与人敌斗,但往往双方兵器还未有相接,身体就会先受到一股震力干扰,未有伤敌,已先被伤三分。
再看这胖子的巨锤,恐怕得有百八十斤,这还打个屁啊!
唐龙并不了解,在真元世界里,只要步入武道,习得了元力,于战斗时,便可以催发元力附于兵器之上,借以伤人!他以肉身相迎,若非实在是骨质堪比钢铁,肉身又坚硬无比,早就会因为五脏六腑碎裂而死。
“这浑水太浑,连我这种小虾米都不放过,还是逃为上计。”正心惊时,忽地一柄长矛从眼前叉过,唐龙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一位红甲军从夜里跃出。
“兄弟,自己人!”
那瘦高的军士瞄了唐龙一眼,见他身上果然是穿着西夏皇宫的黑衣靠,几分不屑地道:“快点滚,爷爷不杀你!”
唐龙嘿嘿一声,朝他抱了一下双拳。
胖子在后追来,见此一幕,开口骂道:“呀!还敢说你不是个墙头草,见人就拜兄弟,你是有几个母亲?!”不想,那瘦个红甲军直起长枪,尤为兴奋地道:“你是此智周的人?”
“呸!你爷爷我做不更名,行不改姓,乃上川银沙带队头领,朱八杰是也!”
红甲军叹了一声,骂道:“妈的,一头肥猪,真是晦气!不过,杀了你,取你的牙牌,正好向郡主大人,递上一张投名状!”
朱八杰大怒,却不知道此人虽是二流武人,却已成为大夏家的重剑卫伍长,在同等水准之内,他武艺算得上十分高强,“狗贼,吃俺一锤!”朱八杰提锤就砸,重剑伍长拔枪便刺,他的枪十分之快,纵然铁锤重大,也奈何不了他的直刺!
叮叮当当,朱八杰的尽数攻击,纷纷被长矛化解。
“死吧,肥猪!”
这名伍长瞄准朱八杰续气回力的时机,骤然发难,一杆长矛直捣黄龙,捅向朱八杰的胸口!
“完了,我命休矣!”
战场上,一时判断出错,就将陷入下风,何况生死相搏,若非实力差距过于悬殊,任何一点小的误差,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朱八杰含怒倾力一击,此刻必然得承受轻敌的苦果。
却听“噗”地一声,红甲军率先倒在了地上!
“啥?!”朱八杰摸着胸口,并无破洞,再一看,原来是那个墙头草用刀子捅穿了红甲军的心脏,“好兄弟,多谢了!这个红甲军,若是用剑,我更是不敌,好在有你帮忙。”朱八杰由衷感谢地说道!
“朱八杰,猪八戒?”唐龙默念一声,却没有理会胖子,他收起刀子藏入衣袖,猫着腰撞进黑夜当中,他一步迈得甚远,若无人阻拦,竟然能一步数丈!
好敏捷的动作,朱八杰反应过来,唐龙的身影却已渐行渐远,他急忙追上,跟着说道:“侠士,好身手,我居然没有看得出来!”唐龙停下脚步,皱着眉低声道:“你别这么大声,我救你,非出于狭义,而是那人侮我过深,必须得死!”
朱八杰颤了一下,他之前追逐唐龙的时候,可没少问候唐龙的祖宗!
“不管怎么说,都多谢你出手相救!”他话音又粗又厚,惹得旁人纷纷注目而来,“猪八戒,你想死还是想活?”
朱八杰一愣,说道:“当然是想活了!”
“那你就给我安静点!将人引过来,想死不成?”
“安静有个啥用,兄弟,这点,你不如我,慕容彦老贼已经封锁了此地,纵然逃窜,也是无路可逃,还不如多杀几个狗贼,他日下地府时,也好对我人族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这人脑袋被门挤过不成?
唐龙不由得看了朱八杰一眼,只见他虽然生得胖胖圆圆,面相生得十分喜庆,但这话说来,却很是认真,必然是发自肺腑之言,而不是热血心肠的人,是不可能说得出口,一时,心中对他大有改观。
“你跟我来,我知生门所在,带你逃出生天!”
“此话当真!?”
朱八杰的音调骤然高了八度!唐龙瞪了他一眼,调头离去,朱八杰自知失言,急忙捂住嘴巴,朝唐龙追去。
他二人往北前行,一路可谓是过关斩将,当然,斩将者,朱八杰是也!由唐龙上前蒙蔽视听,朱八杰突发袭击,二人联手,这套路当真是无往不利,但此刻朱八杰面色无光,盖因这招过于无耻,偏偏看唐龙那熟练的架势,不知是经过了几回训练,无论遇到何人,都能道个兄弟长短,也算令朱八杰长了对于无耻二字的认知,心中对唐龙反而越发没底。
从南到北,不出百米,但一路艰苦曲折不必多说,只看二人洒满浑身的血液,还有各自添出的大道伤疤,就知道当中的艰险。
“兄弟,咱们还没到吗?”
嘘!
唐龙拉住朱八杰的身子,两人贴着篱墙紧靠,这时,忽然从远处冲来二人,正激烈打斗,唐龙蓦然伸出手指一点,说道:“看到那个没有?”
朱八杰十分严肃地道:“嗯,看到了,两个人,都很厉害!可能是一流的高手。”
“不是人,是那个,二十米之外的篱墙,有个狗洞,爬出去,咱俩就算逃出这鬼地方了!”
朱八杰朝唐龙所指的方向注目,却只能看到突来的二人激斗所揭起的飞沙,他问道:“是吗?我怎么看不到?!”唐龙这才想起,自己有夜视能力,但常人没有。
“你甭管这么多,总之,朝那儿走就对了。”
对于这与生俱来的直觉,唐龙相信并非是空穴来风,之前的危机,也印证他的预感没有出错。先前,他制作木头道具,本以为是多余之举,但是在被慕容雪注视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不敢再多走一步,如若不是用木头挡了一劫,现在必然已被拔掉了舌头!
而越往北走,心头的压力就越小,唐龙相信,那一定最有可能是出路。
“先前慕容彦说过,东西两门是生门,但我看不然,西门可能是生路,但还有一门被他更换了,那就是北门!”
啊!
见唐龙说得斩钉截铁,言之凿凿的样子,似乎十分有把握,朱八杰心中大定,暗道跟对了一个阵法行家,他低声骂道:“俺日慕容彦他的亲娘,俺还以为他把大阵都封死了,想骗人去送死呢。”
“骗人送死不至于,但是他事出一定有因,如果封好大阵,慕容彦是没有必要布这个局的。”
“那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唐龙摇摇头,慕容彦的做法他也不太清楚,而如果不是他拥有蛇蜕之体,对火焰极度敏感,也不可能察觉得到西门和北门是为生门,但若西门是生门的话,为什么从那儿跑去的人会死?这一点,唐龙隐约有些猜测。
“快看那二人,朝我们这边打过来了!”
这时,朱八杰说了一声,唐龙回神一看,果然是两人快速移动的身形。
唐龙眼睛一眯,突然说道:“是此智贺廖,还有夏杰!”朱八杰吓了一跳,“啥!这大半夜的,你咋看得到?”
二人说话的顷刻间,此智贺廖与夏杰打到了身前五丈之外,只见此智贺廖使用铁鞭,而夏杰则挥舞一把重大的铁剑,在黑夜中激斗,常人只听到叮当响起的金属撞击声,然而唐龙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好,此智贺廖胸口有伤,他要败了。”蓦然,唐龙说了一声,朱八杰仅看到两个人拼斗的身形,在月光下迅捷闪现,不由惊奇道:“俺地娘,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语落,突然听到有人沉声喊道:“重剑无伤!”
在唐龙眼中,夏杰手中的重剑仿似开了锋芒,有一股灰黑色的气流在剑锋外缠绕,猛地一挥,哪怕隔着十几米,竟仍令自己心惊肉跳。
此智贺廖受了重伤,他仓促间,只能双手拽着绳子,竖起格档!
铛地一声,铿锵震耳!
夏杰收回重剑,此智贺廖被震到一边,却竟未想到,他的重剑,居然无法斩断那个铁鞭!
“我的黑剑虽无锋,但有元气开刃,为何斩它不断?此智贺廖,你从何处得来如此宝贝?”
“哈哈!我常常用这鞭子驱马,如今,要用它来打狗!”
夏杰大怒道:“答非所问,死吧!”他再次劈砍而来,此智贺廖却无力再反抗,是因为胸口阵阵奇疼,那一朵扎在胸腔的血兰竟是开得越发红艳。
“完了!夏杰的铁剑要把此智贺廖拍死了!”
“那咱俩还等什么?!”
朱八杰大急,他猛地从阴暗处跳出,高声说道:“夏杰头领,俺们是兄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