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两盘棋局，夜晚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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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一盘棋结束了老家伙，我输了！现在已经是申时三刻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否则再耽误下去，天黑了，我们就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尽管是残局，但两个人也下了半个多时辰，关老就放下黑子，认输道。

“住下就住下吧！来，小丫头，和我下上一盘吧！”田老却一点都不在意，一边把自己的白子收回去，一边说道。因为只有展笑颜在她身边，展笑宁喝完药就睡着了，展笑宇和展笑天兄弟俩则被田氏带着去参观山谷了，因此就只有她观看着两人的棋局，此时听田老这么说，稍稍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就说道：

“好啊！田爷爷，你想和我下一局，那当然可以了，不过田爷爷，你得让我几子，让我最后不至于输得太惨了。”展笑颜等到关老站起来之后，一边坐下一边说道。虽然她是赢过关老几盘棋，但输的更多一些，所以现在，她观察了两老的棋局之后，才会这么说，绝对不是谦虚和故意。

“你这个丫头啊，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那好，我就让你四子好了，你摆上四颗棋子，那这一盘棋就开始了！”田老也不生气，因为尽管和展笑颜没说过几句话，但他大概知道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才会要求下一局棋了。

“那就谢谢田爷爷了！有了您让的这四子，尽管最后我还是会输，但至少不会输得太惨了！”展笑颜说着，就把四颗棋子摆好了，一开始的棋子，都是放在那四个角的圆点上了，跟着田老的白子就落在了中间，展笑颜的黑子也跟着落在了它的旁边，然后田老救把黑子放在了……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关老也一直都在观察两人的棋局。展笑颜一直都在防守，而田老也在扩大自己的领地，真正的厮杀还不曾开始。

中盘了，棋盘上的白子和黑子都摆满了大半，厮杀快要开始了，先出手的人是田老，一下子就吃掉了展笑颜的五颗棋子。然而展笑颜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在布置和防守，而且似乎是一个没有太大作用的角落，她到底是做什么呢？这一盘棋对于她的赢面到底有多大，她自己又是如何估计的呢？

终于，在黑子被白子吃掉了二十多颗，快三十颗的时候，展笑颜也开始出击了，她一下子吃掉了田老四颗棋子，只有是六颗、三颗、九颗、五颗，一共是五次，比田老吃掉她的棋子时，都要少掉一颗，是故意的，还是偶然呢？

“你这个丫头啊！之前还那么谦虚，这盘棋即使你会输，但我也一定不会赢得轻松。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每一步都走的这么稳。尽管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我吃你的白子要多，但你又何尝不是一步步追上来呢？在你吃我黑子的同时，还防守着自己的地盘，可以说这盘棋如果不到最后的话，都不会知道结果的。”田老看着展笑颜所走的每一步，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尽管他一开始就没有轻视展笑颜，但也只是带着下指导棋的心态，没想到她会下的这么好。

“呵呵，老家伙，碰到对手了吧！我告诉你，丫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即使她会输，那也只是‘可能’会输，而不是‘一定’会输，所以这一盘棋，可能下的会比我们俩下的那一盘棋，时间还要长一些。”关老一直都在观看着棋局，所以他也是很有发言权的。

“老东西，观棋不语你不懂吗？而且你在骄傲什么啊？这下棋的人又不是你，闭嘴看这就好！”田老冷哼一声之后说道，不过他也听出了关老说这番话时的提点和认真，知道他看出了这局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分出胜负的，接下来他就得更加认真了！

“田爷爷，我输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展笑颜放下了白子说道。她知道自己输了三目半，算是输的不是太惨，全心全力布局还是管用的。否则如果她不是从一开始就布局，而是先开始攻击，那么相信最后的结果就不是这样。

“呵呵，你这个丫头啊！对了，不知道你的厨艺如何？你看现在也已经是酉时过了，可你田奶奶还没有回来，厨房菜肉都有，所以今天的晚饭能不能就你来做啊？”田老也不生气，而是收回了落在棋盘上的目光，抬头看着展笑颜‘呵呵’一笑，但他的目光比之前更加的慈祥与温和，显然这一盘棋已经让他更加确定了展笑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可以了！那两位爷爷就再聊聊天，或者再下一盘棋也好，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吃饭了。那爷爷，我这就去厨房了！”展笑颜说着，就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再继续留下来了，不仅仅是因为她要去做晚饭，也因为两个老人有话要说，也许两人是会评价自己和田老下的这局棋，也许田老会问爷爷，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东西，这个孩子很不错，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中她了！”田老一边将棋子收好，一边对关老说道。有的时候，一盘棋就足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为人。从见到展笑颜的第一眼，看她的眼睛，田老就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之后听着她说过的几句话，知道她是一个聪明、有分寸的人，而现在下了这么一局棋，就知道她不仅仅是聪明，还非常的稳重和镇定，非常的沉稳，这种感觉可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会有的。

“老家伙，这你就说错了！因为一开始并不是我先提出要认她当孙女的，而是她先提出要认我做爷爷的。是为了我的医术能够治好她妹妹的眼睛，也是因为看我孤家寡人的，而他们也没有了父母，所以就相互作伴了！”关老收着黑子，从她所走的每一步，他并不是完全能够看得出来，现在收回棋子，一颗一颗的，再次看清她下的每一步，就更加清楚她的聪慧和沉稳了。

“不管如何，我都放心了，老东西你的身边也有了能够照顾你的人，相信等他们姐弟四人长大之后，带着自己的妻子或丈夫拜堂的时候，那个‘二拜高堂’一定会是对着你的。我们活了六十多年，什么都见过了，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对于我们来说，即使现在死去，也没有任何遗憾的。不过遇到了懂得对自己好的人，那就好好活着，为了这份心情也好，好好的过完这几年，或者是十年，我们也没有几个十年了！”

田老说着，就在已经整理完毕的棋盘上落下了了一子，人老了，总是会有更多的感触，这也算是一种人生的经验吧！关老没有回答他的这段话，也跟着落下白子，是很随意的落下，因为此时重点显然不是在下棋上。现在他们两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注意力并不在下棋上，所以落子也很随意，这场棋局的输赢，也并不是他们最在意的事情。

“笑颜，你的手艺真好！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么好的厨艺了，照顾弟弟妹妹很不容易吧！我们今晚还真是有口福了！”田氏尝过展笑颜所做的每一道菜，然后赞不绝口的说道。因为今晚等她回来的时候，展笑颜已经做好五道菜，就差最后的一道汤了，所以她只好就不动手，尝尝她的手艺，现在看来，真的很不错。

“呵呵，熟能生巧了。而且他们三个也很懂事，我最喜欢看他们津津有味的吃着我做的饭菜，因为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满足。而且他们现在也已经慢慢长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一片天空。父母已经不在了，所以作为大姐的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健康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也好给予他们我所能给予的！”展笑颜温和的笑着说道。

“是啊！孩子的成长总是很快的，在他们出生的这一天起，就看着他们从那么小小的一团慢慢的长大，然后随着一年年的时间过去，他们也就过了一岁生辰，然后两岁、三岁、四岁……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总是眨眼就过去了，在他们不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老了。就像小鸟一样，总是会张翅飞翔，而那个时候，就是不需要父母的时候了！”田氏有些感慨的说着，从她那有些遥远的目光，展笑颜知道，她和她的孩子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好了好了，菜好吃的话就多吃一些，不然菜都要凉掉了。老家伙，我们干上一杯，来来来！”关老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因为他是知道自己这个老友的故事的，也知道他们夫妻俩为何会独自生活在这山谷里，没有儿女和孙辈，这是老友心里的伤。

吃过晚饭之后，展笑颜等和三个老人打完招呼之后，就带着小妹跟着田氏去房间了。因为房间是这样安排的，她们姐妹俩和田氏睡一张床，兄弟俩则是和两个老人一起，本来一共就只有两个房间了，所以这样安排是最好和最合适的。也幸好关老和展笑颜姐弟四人都不认床，所以在哪里都能够睡得好了。

凌晨寅时，大家都睡得很好，房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但突然传来了些许动静，展笑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但没有马上起来，而且连呼吸都没有乱掉，依旧保持着沉睡时的均匀，因为她察觉到田氏的呼吸乱了，就知道她一定也已经听见了这动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有动，只是翻了个身，似乎是打算不理会，继续睡觉了。展笑颜想了想，也闭上了眼睛，看起来田氏知道来人是谁，绝对是她认识的人，但却不理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一个外人，自然就不好多管闲事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因为他们不理会而离开，依旧在动作着，展笑颜甚至还听见对方扒窗了。并且从那一阵吹进来的风，她就知道对方还真的扒开了，这窗户明明是从里面锁上的，所以来人一定是对山谷非常熟悉的人，会是两老的亲人，亦或是要隐藏在黑夜之下的故友吗？

“娘，我回来了！哟，有客人啊？”然而对方从窗户爬进来之后，直接就大咧咧的打招呼了。而且她还把蜡烛给点燃了，显然是不怕对方看到自己，或者说她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见田氏夫妻，然后还想要什么东西。

“燕儿，你就非得这么大晚上的回来吗？”田氏一边说着，一边披上衣服坐了起来，然后又穿好了鞋子，走到了衣柜旁边，用钥匙打开锁，然后拉开衣柜，展笑颜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看到里面放着的却并不是衣服，而是一个个药瓶，显然这是他们夫妻俩用来放药瓶的地方了。田氏伸手拿出了右边的一个绿色瓷瓶，那动作非常熟悉和快速，显然她是知道女儿的目的为何的。

“给你，这是这个月的用量。燕儿，你就不能回家来住吗？爹娘不是都接受你和你的丈夫了吗？这么多年了，你就要这样和爹娘一直僵着吗？要知道你可是爹娘唯一的女儿，爹娘都老了！”田氏把瓷瓶递给了女儿，随即有些无奈又悲伤的说道。

“哼，你现在倒是会装可怜了？当初展哥中毒，我跪在地上，求你们救他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回答的？如果当时你们出手了，展哥也不会昏迷不醒十年，整整十年啊！现在却让我回来，可能吗？记住，这是你们欠我的，而且永远都还不清！”田燕儿说着，就拿起瓷瓶离开了，没有走门，依旧是从窗户离开的。

展笑颜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田氏此时的表情了，但也猜得到，此时她一定是心疼又痛苦的。果然，没多久，她就听得一声无奈的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