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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携着四小姐安念雨往嘉禾苑走去。
路上,三太太见安念雨默默无言,但唇角似有笑意萦绕,便道:“念雨有什么开心事?”
“没,没啊。”安念雨急忙摇头。
三太太试探道:“你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贱人了?”
安念雨一凛,知道三太太口中贱人指的是安小娘子。
安念雨是不能替安小娘子辩解的,那样只会徒惹三太太更加生安小娘子的气。
“没,没啊!”
“我怎么听丫鬟婆子们说你私底下和安小娘子颇为亲近呢?”
面对三太太质问,安念雨快速否认道:“没,他们胡说呢!母亲如果连那群嚼舌根的人的话都信的话,那还了得?”
三太太将信将疑道:“但愿你能离那贱人远远的,你要记住她是母亲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安念雨沉默不吭声了。
三太太想了想又道:“那贱人肚子里这一胎怎么这么久还不见落?”
安念雨警惕道:“女儿不知。”
三太太点了点头:“你不知道最好,你若知道说明你与那贱人确是私底下联系的了。”
“没呢,母亲放心就是了。”安念雨挽住三太太胳膊撒娇。
三太太这才笑着,携着她往嘉禾苑去。
到了嘉禾苑,安沉林正陪老太太用点心。
见三太太和安念雨来了,安沉林热情招呼道:“三婶,四妹妹……”
三太太笑容可掬:“哟,大少爷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呢!你四弟和四妹妹可被你比下去了。”
安老太太冷笑道:“莫说小的,就连你这长辈也被我的大孙子比下去了呢。”
安老太太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三太太脸上很是挂不住。
安念雨走到老太太身边,低声道:“祖母不要这样说母亲,她是太忙了。”
“瞧瞧我们的四丫头也开始会说话了。”安老太太心情舒畅,看向三太太,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还是安念雨替三太太解围:“祖母忘了吗?如今不单单二姐姐有孕在身,我们澜雨轩里也住着一位孕妇呢,父亲看重安小娘子,她屡次三番落胎,父亲心里难过,这一胎若再保不住,只怕父亲会伤心不已,所以我母亲最近可都在操心安小娘子和她肚里孩子的事情。”
三太太讶异,没想到安念雨用安小娘子的孕事替自己圆场,只听老太太微微颔首满意道:“听说安小娘子这一胎保得不错,如今也有数月身孕了,还是挺稳妥的,原来是翠玉的功劳,不错,这方才像一房主母的做派嘛。”
得了老太太肯定,三太太讪讪笑道:“老太太放心,虽是庶出,可也是三老爷的血脉,是老太太的孙子,儿媳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你尽好份内本分即可。”
三太太扯了个苦笑,继而想起东正侯的事情来,便向老太太请示道:“老太太,我大伯父从东正侯府传了信过来,说明日要来拜访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可有空?”
三太太说得极尽全老太太面子。
老太太奇道:“东正侯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国公府做客?”
“再忙,亲戚之间还是要走动的嘛,就是不知老太太明日有空否?”
老太太几乎要翻白眼,她道:“瞧翠玉你说的,你大伯父朝廷重臣,国之栋梁,尚于百忙中抽空来看我老太太,我老太太一个妇道人家,无所事事如果还说没空,是不是太不近情理了?”
老太太一反问,三太太尴尬赔笑着:“如此,儿媳就给冯府那边回信去了。”
因着东正侯要来,老太太也不敢怠慢,立即召了四太太来嘉禾苑布置明日宴席的事。
老太太冲四太太发了牢骚道:“东正侯亲来拜访,这还是头一遭啊,记得先头也不过是为了掌事钥匙的事,给我来了一封信而已,如今连人都要来了,就是不知是为了何事。”
四太太道:“如果侯爷仍旧是为了掌事钥匙的事,为免老太太为难,儿媳将钥匙交给三嫂便是了。”
老太太立即摆手:“那事已过去这许久,他断然不可能旧事重提,就是怕他有更令人为难的事情要开口。”
老太太隐隐有不祥预感。
四太太道:“无论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咱们都做好一个东道主的本分就是了,其余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太太微微颔首。
次日,东正侯果真来安家拜访,带了不少见面礼,安家也出动安老太爷安大老爷等男丁悉数接待,宴席结束,东正侯却没有离去的意思,独留下安老太太和安老太爷说话。
嘉禾苑的正厅第一次被反锁上门说话。
门外人们张望着不知门内的人在说些什么勾当,而门内的气氛更是凝重。
东正侯起身向安老太爷和安老太太拱手道:“皇后的话,我已经带给二位亲家了,其他一切事宜就拜托二位亲家替皇后张罗了。”
正厅的门哐当打开,东正侯从门内走了出来,园子里探头探脑的人群立刻散去,但目光仍旧闪闪烁烁跟随着东正侯,东正侯冲园子里的冯翠玉笑道:“翠玉,伯父去你院子里喝杯茶去。”
冯翠玉笑容可掬,立即迎上来:“伯父,翠玉求之不得,您可是我们国公府请也请不来的客人。”
一园子人窘,这一回东正侯可是不请自来哟。
“伯父,您到底和老太爷老太太说些什么?”冯翠玉好奇。
东正侯却道:“不该你打听的,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好奇害死猫。”
冯翠玉吓得伸了伸舌头,便也不再作问。
那边厢,嘉禾苑内,老太爷和老太太大眼瞪小眼,着实发了好一会儿呆。
半晌,老太太问老太爷道:“适才,我没听错吧,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皇后的意思是要悔婚,你没听错。”安老太爷一脸不高兴。
“为什么?”
安老太太提高了音调。
安老太爷悻悻然道:“你听漏了吗?东正侯适才已经讲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