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一行怒冲冲到了百花园,花畹畹携着灵芝迎了出来,大太太猝不及防就给了花畹畹一个耳掴子,花畹畹一个趔趄向后跌去,幸而灵芝扶住了她。
“母亲因何打人?”花畹畹淡淡看着大太太,不恼不怒,不卑不亢,倒是大太太像一只发狂的母狮子,随时都可能将人碎尸万段。
“你不知道自己为何挨打,看来是被打得不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打她啊!谁打得重,谁重重有赏!”大太太厉声说道。
一旁的仆妇却畏缩着不敢上前,有人小心提醒道:“大太太,她可是安和公主,奴婢们不敢!”
大太太道:“安和公主的身份打不得,那今天我就以婆婆的身份好好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安家的童养媳!”
仆妇们还是不敢上前,大太太吼道:“天塌下来,有我担着!”
仆妇们这才放胆冲上去。
灵芝护住花畹畹,着急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大少奶奶是皇后娘娘义女,是皇上钦封的安和公主,你们就不怕被砍头吗?”
大太太也喊道:“谁敢阻挠连谁一起打,这百花园里的丫头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欠管教的,今儿晚上,将她们主仆一块儿打!”
仆妇们得令,立即如狼似虎起来,一时之间棍子、鞭子噼里啪啦,引得哭声一片。
花畹畹并未怎么受伤,大家并不敢打她,却只是朝着丫头们打,所以,整个百花园,灵芝以下所有丫头无一幸免被暴揍了一顿。
仆妇们停手时,但见一院子丫鬟东倒西歪,唯有花畹畹还站立在原地。
大太太不由来气,呵斥仆妇们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都不打她?为什么她还好端端站着?”
仆妇们噤声,全在心里腹诽:她是安和公主,你要打你自己动手吧,我们可吃罪不起。
大太太果是气冲脑门,扑到花畹畹跟前,高高扬起巴掌欲打下去,却被花畹畹一把握住了手腕。
这个女孩子,力道竟如此粗鲁,大太太吃惊。
花畹畹冷冷看着大太太,道:“母亲还没闹够吗?打了一园子的下人,还不能解您心中之气?”
“念熙的清誉都被你毁了,我心中的气如何能消?除非你这个贱/人去死!”
大太太血红着眼睛。
花畹畹推了大太太一把,大太太就跌了出去:“花畹畹,你……”
花畹畹淡淡道:“母亲,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大姐姐好端端在府里头,今儿四皇子三皇子都来探望她,母亲却说畹畹毁了她的清誉,这要让旁人听去,还真是一头雾水呢!”
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人,使用下作的手段破坏三皇子四皇子对念熙的好感,败坏念熙的清誉,却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畹畹倒是要请教母亲了,畹畹不过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毁大小姐的清誉?”
大太太又急又气道:“你有一颗阴险歹毒的心,有一张下作犯贱的嘴,你编排念熙被接骨村老脱衣接骨的谎话,挑破三皇子四皇子与念熙之间的关系,你说,你这样破坏念熙的清誉是何居心?”
花畹畹心里冷笑,她也料到大太太如此狗急跳墙定是为了这一桩了。
“母亲何以认为这样的谎话就一定是从百花园传出去的?”
花畹畹环顾四周,问道:“我们百花园的人有谁知道大小姐被接骨村老脱衣接骨的事情?”
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丫鬟们纷纷摇头,皆道不知。
灵芝道:“奴婢们原本不知,可是现在知道了,是听大太太说了才知道的。”
大太太心里更加憋屈,骂道:“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你们百花园主仆都不是好东西!”
花畹畹道:“母亲要想知道是谁编排谎言陷害大小姐,不如彻查整个国公府,一来以正视听,二来也好还大小姐清白,还有还我们百花园一个公道。”
灵芝斩钉截铁道:“大少奶奶说得对,这个锅我们不背,我们不能白白挨打,我们是冤枉的!”
地上,所有丫头们纷纷道:“我们冤枉!大太太,我们冤枉!”
大太太愣住了。
经过花畹畹一番抢白,大太太不得不彻查此事。
老太太昏倒,大太太只能亲自彻查此事。
老太太醒来时,花畹畹早已将大太太冤屈百花园,暴打主仆的事情如数禀报,老太太便让罗妈妈去向大太太过问调查结果:到底是谁先编排了这样的谎话?
大太太如何肯说?又如何敢说?
彻查的结果是:望月小筑。
最先传出这个说法的是安念攘、刘香秀主仆。
芙蓉苑里跪着安念攘和刘香秀,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她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编排这样的谎话毁她的清誉?”大太太质问安念攘。
安念攘叫屈:“母亲,什么叫我编排谎话毁大姐姐的清誉?毁大姐姐清誉的明明是那接骨村老!”
“你还说!”大太太又气恼又无奈。
“我说的是事实!”安念攘因为大太太偏心安念熙的缘故,早就不满,从刘清老家回到国公府后,对大太太的不满情绪更甚,此时和大太太顶嘴卯足了劲,完全不怕把大太太气死。
“说出事实就是毁大姐姐清誉吗?母亲的逻辑也太可笑了,女儿不说,大姐姐被接骨村老脱衣接骨的事实就不存在了吗?这事就没发生了吗?大姐姐的肋骨断了,用脚趾头想一下也知道必须脱衣接骨,为什么母亲却要自欺欺人?那接骨村老技艺再高超,还能隔空接骨不成?母亲一定要如此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安念攘伶牙俐齿,在吵架时完全不蠢也不笨。
大太太气得胸口烧灼,感觉要有恶血喷出来,她道:“就算这是事实,你也不能说啊!你偷偷告诉母亲便好,为何要去告诉府里的下人们?那些下人的嘴巴多闲?”
“再闲还能编排出没有发生的事情吗?”安念攘嘴不饶人,“如果发生这件事的是我,不是大姐姐,母亲会不会也这样颐指气使兴师问罪?如果是大姐姐编排我的不是,毁我的清誉,母亲也会找大姐姐算账吗?在母亲心中就是偏心大姐姐,大姐姐即便出了丑事,也不能说,而我呢?我平时又有什么错,要被你们这样嫌弃?”
安念攘越说越委屈,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不由大哭起来。
大太太气极了,可安念攘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把她供到老太太跟前去啊。
总得找个替死鬼不是?
大太太将目光投向跪在安念攘身边的刘香秀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