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外,一棵大树下拴着两匹马儿,一匹寻常,一匹却英姿飒飒,正是蓟允秀的豹子烈。
只见豹子烈通身红黄色,乃是与汗血宝马同一种属。其鬃长且呈金黄,极似雄狮鬃髯,实为稀世神驹。
安念熙随花畹畹和蓟允秀走出农庄,一见这马儿本能畏惧。
花畹畹却向蓟允秀进言道:“四哥要与大姐姐共乘一匹马,只怕寻常马儿吃重不起,所以豹子烈还是让与四哥和大姐姐骑吧。”
“你说它叫什么?”安念熙一脸惊恐,指着豹子烈问花畹畹。
花畹畹堆起一脸友善笑容:“豹子烈啊,是四皇子的坐骑,对四皇子忠心耿耿,大姐姐不要害怕,有四皇子在,它是不会摔到你的。”
花畹畹说着兀自解了另一匹马儿的缰绳,翻身上马。
蓟允秀也上了豹子烈的马背,朝安念熙伸出手来:“大小姐,上马。”
安念熙看着蓟允秀的手,心生抗拒,可是无奈还是只能将自己纤纤玉手放入蓟允秀手中。
美人葇荑在手,蓟允秀忍不住心花怒放,握紧安念熙的手用力一拉,安念熙来不及回神,已经坐入蓟允秀怀中。
安念熙一脸嫌恶的表情,蓟允秀是看不见的,他只看得见安念熙的后脑勺,而花畹畹却是尽收眼底。
她心里涌起一股冷笑。
与不爱的人共乘一匹马你就如此厌弃,前世你却与他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好大的勇气,为的是报复我打击我吗?
你下的一副好狠的心,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
只因为方联樗不喜欢你,你就来抢夺我的丈夫,可惜像蓟允秀这种渣男拱手相让又如何?
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我的禄真,否则若是只因为蓟允秀,我又怎么可能记恨于你?
你既然可以为了报复我,而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厮守一生,我便成全你。
上一辈子,你成了蓟允秀的皇后,这一辈子我还是会让你做蓟允秀的女人的。
你们之间不再有我这块绊脚石……
花畹畹已经快马扬鞭,先在前头开路,朝后头喊道:“四哥,我给你和大姐姐带路!”
“好,四哥这就跟来,辛苦公主妹妹了。”
蓟允秀抱紧安念熙,勒紧马缰追随花畹畹而去。
花畹畹是寻常马匹,竟和蓟允秀的豹子烈同时抵达刘清老家,令蓟允秀震惊不已。
“公主妹妹好马术!”
蓟允秀衷心夸了花畹畹一句。
花畹畹已经翻身下马,同蓟允秀说道:“四哥,别忙着夸我,还是先扶大姐姐下马吧!”
蓟允秀依言先行下马,正要去扶安念熙,那豹子烈却已经狂躁起来。
刚才一路上有蓟允秀在马背上坐镇,它还十分驯服,此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安念熙从马背上震落。
安念熙“哎哟”一声便跌落马下,蓟允秀傻眼了,还来不及去扶安念熙,豹子烈已经抬起前蹄重重踩在安念熙的胸口,只听安念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小姐……”
蓟允秀急忙吹了响哨,呵斥了豹子烈,豹子烈已经恢复平静,一旁安静地睁着眼睛甩着马尾,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花畹畹一旁淡定看着地上惨叫的安念熙和手足无措的蓟允秀,心里淡淡地笑:蓟允秀你心疼吗?前世你的豹子烈踩坏的是我的肋骨,而现在你的豹子烈踩坏的可是你最心爱女人的肋骨……
心痛吗?难过吗?
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伤痛吧?
※
安念攘日盼夜盼,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来了安念熙,还以为安念熙能带她脱离苦海呢,谁知道安念熙甚至还没进刘清的家门,就遭了豹子烈的马蹄,断了胸前几根肋骨。
因为安念熙伤了肋骨不能移动身子,而刘家在乡下离京城又远,所以蓟允秀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蓟允秀向花畹畹求助,花畹畹直摇头:“四哥,非是我不救大姐姐,可是奈何我不会接骨啊!”
刘香秀道:“村里倒是有个会接骨的老朽,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花畹畹啐她道:“救人要紧,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小姐痛死吗?”
花畹畹前世在刘清老家生活了两年,焉能不知村里有个会接骨的老朽?
而自己又焉不会接骨之术的?
她不过是想恶心安念熙和蓟允秀罢了。
“肋骨断裂,轻则痛死,重则碎骨插入内脏,届时大小姐可真的就没救了。”
经花畹畹一吓唬,地上安念熙哭着嚷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救我!救救我!”
安念熙大声说话,胸口就更痛了。
安念攘见安念熙痛得泪眼汪汪,也急得大哭,又想到自己在刘家受的窝囊气不能马上申诉,更是哭得委屈近乎咽气。
花畹畹等着蓟允秀做决定,毕竟安念熙是蓟允秀想娶的人,她的身子允不允许一个村老看,那得让蓟允秀做决定。
蓟允秀被安念熙和安念攘哭得心烦意乱,一咬牙道:“公主妹妹说得对,救人要紧!”
刘香秀立即去请了那会接骨的老朽过来,蓟允秀眼睁睁看着老朽剥了安念熙的衣服接骨,安念熙鬼哭狼嚎,蓟允秀心里郁闷。
接骨倒还算顺利,那老朽的技术有着几十年的沉淀自然是好的,只是他看了安念熙的身子,这让蓟允秀心里分外不爽。
老朽替安念熙接好了骨,嘱咐几日内不能挪动身子,安念熙只好就地在刘家养伤。
花畹畹让刘香秀去农庄把樱雪接过来照顾安念熙,刘香秀对花畹畹的命令不敢迟缓,最快的速度便去了。
安念攘原要等安念熙接好了骨,立时就向她告状,奈何安念熙喝了老朽开的药昏昏而睡,她又不得诉说。
那边厢,花畹畹向蓟允秀道:“需得派个人回国公府向老太太禀告大小姐的伤情。”
蓟允秀便自告奋勇去了。
安念攘看着蓟允秀骑上那匹豹子烈正要离开,便跑到马前求他:“四皇子,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蓟允秀因为安念熙受伤一事,心里正恼火着,又听安念攘竟要离开这里,不禁怒道:“你姐姐受了如此重的伤,你不留下来照顾她,竟要离开吗?”
“不是,是……”
蓟允秀不给安念攘解释的机会,呵斥道:“不想死的话就快点闪开,否则我也让你尝尝豹子烈的马蹄子!”
安念攘只好委屈地跑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