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停车吧!”
据说,几百年前的水清沟,河面宽达三四十米,也曾经波涛汹涌过。而今就剩下了三四米宽的水流,沿着南岸潺潺地流淌。也算是一条河中河吧,味道就有点臭。
北侧则是广阔的缓坡,毗邻牢山区核心商业区的这一段,长约一公里出头,形成了沧海最大的集市。
沧海立市于清朝末年,至今也不过百年出头。水清沟成集,尚在沧海立市之前,可以说是沧海民俗文化的活化石。
此刻,数万平米的集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李隽透过车窗往下一望,这特么怎么找人啊?
王警官倒是老牢山了,至少知道花市的大体位置。需要开到下一座桥头,过桥后再往回走四五十米,嗯,大概就在那个附近。
胖子突然却喊了停车。因为隐约有“嘤嘤”的哭泣传来,像是马小兰的声音。还有一个中年泼妇在骂警察,说女警察打死人了云云。前面马小兰给胖子打电话时,也说给郎姐姐先打了电话。
看来,郎苑已经赶过来了,事情却没处理好?
李隽刚刹住车,胖子就推门而下。然后在两位警官目瞪口呆地注视中,胖子沿着南岸五六十度的陡坡“蹬蹬蹬”下去,毫不迟滞地纵身一跃,跨过河面,挤进人群消失不见。
艾玛,空中飞人?两位警官面面相觑……
果然就在这儿。果然是一地鸡毛!
胖子破开围观的人群,走到核心处,指着已经石化掉了的郎苑,笑眯眯地问那个男摊贩,“是这个警察砸了你的摊儿吧?”
“是啊!”那摊贩后退了一步,倒不是要躲避什么,而是离得太近说话需要仰头。
“这是你老婆?”胖子又指向那个仍在血泪控诉的泼妇,还是笑眯眯地问道。
“是啊!”这回那摊贩多少有点警惕了,但回答得还是很硬气。
“哦!”胖子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指向了抱头痛哭的马大宝父女,“他们又是谁?”
“你……谁啊?”那摊贩不好好回答问题了,好歹也没敢骂出来。瞧这胖子块头太大,怕是弄不过他。
“你别管我是谁啊!我就是随便一问。这个是你的摊吧?哎呀,砸得可真够彻底的!”胖子指向了那泼妇的背后。
粗数有十个花盆吧,就没有一个完整的。鲜艳逼真的蝴蝶兰,全都骨断筋折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像哭泣中的马小兰。
呵呵,这些蝴蝶兰,哥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啊!
“说!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摊!”胖子居高临下地指着那摊贩的鼻子问道。
那摊贩嘴角抽了抽,没有应声。
胖子的嗓门粗,中气足,虽然是和男摊贩在场中对话,周边的酱油众却听得清清楚楚。
围观的,拍照的,起哄的酱油众,此时也回过点味来了,至少是开始思考了。
是啊,到底是谁砸了谁的摊?
“大伙儿看哈!这不到十盆花,是这父女俩的,都被砸成这样了。这对泼妇夫妻呢,他们的摊应该是那个吧!”
众人顺着胖子的手指看过去,那边果然是好大一片地摊,摆满了各式花卉,却没有人照料。
摊主呢?
马上就有人跟着起哄了,“这有人没人啊?没人我可拿了啊!”
那男摊贩果然下意识地往那边靠了靠,或者也是想离得胖子远些。这个看上去慈眉善目,也一直在笑的胖子,好像是惹不起的。
“大伙儿可看仔细了!这边,也就是这爷俩的摊位,有一个花盆是完整的吗?那边,也就是这夫妻俩的摊位,有一个花盆破了没有?”
此时,郎苑已经脱离了众人视线的焦点,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身体也不再僵硬——死胖子,你终于来了!
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分说呢……
马大宝和马小兰虽然仍是身心俱痛,却也不怎么哭了——胖哥来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啊!”胖子巡视着四周,开启了演讲模式。
“是谁打了谁,是谁砸了谁的摊,我想大家伙儿已经明白了吧?这还不好否认,要不然大伙儿拿两盆花试试?”
“我看见有人拍照了,拍这位特别漂亮的警察同志!回头发到网上,乍一看照片的人,会怎么想呢?警察又打人了吧?警察又欺负穷人了吧?我说哥几个也是好意的吧?但好意它不一定办好事啊!来来来,往这儿拍,胖哥我没这么胖时,每天都是被自己帅醒的……”
众人哄堂大笑,一起看向了那位特别漂亮的警察同志。哈哈,居然脸红了哦!
脸红红的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脸皮一尺厚,根本不畏惧任何眼神,反而更加来劲了。
“我也不妨给大家伙儿介绍一下,这位特别漂亮的警察呢,不是外人,她就是我老婆!她从不欺负人的,她就会欺负我!而这爷儿两个呢,是我老婆的帮扶对象,他们无辜被人欺负了,我老婆能不着急吗?”
“但我相信,我老婆再着急,她也不会打人,连骂人都不会!你们看看,我老婆被人骂的,楚楚可怜呐!”胖子嬉皮笑脸地朝着郎苑凑近了些。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郎苑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马大宝父女,也彻底不哭了,马小兰扶着马大宝站了起来。
“最后我再多说一句,别把警察想得那么坏!你自己想想,你遇到事情时,是不是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警察,第一时间就要报警!”
“哎哎,说你呢!把我老婆的照片删了哈!那是我老婆!”胖子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郎苑搂起来了。
郎苑当然是抗拒的,但哪能抗过野兽的力气?一个弱女子,只好有他去。
哄笑声中,果然有人在操作手机。有的是删照片,也有的是给胖子夫妻照合影。胖子还很配合得摆着姿势。
那男摊贩面有畏惧之色,想跑又丢不掉摊位。好像已经有人过去挑花了,搬着就走,没找人交钱……
那泼妇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在脸抹了一把鼻涕,在地上抹了一把泥,披头散发地朝着胖子冲来,一边冲一边叫骂,略去女性关怀和祖宗崇拜,就剩下了几个字,“你打死我吧!打死人啦!”
胖子又好气又好笑,横的竖的黑的白的,哥都能对付。
但泼妇还是第一回挑战哎!这一把鼻涕一口痰的,撕扯起来,哥怎么着都是个输啊!
眼见着泼妇张牙舞爪地扑来,伸出黑压压的尖利指甲,怎么办?
急,在线等……(未完待续)